松田那晚的經歷似乎只是一個預警,自那之後的幾個月,東京出現了多起失蹤案件,和以往的案件不同,這次失蹤的不是婦女兒童,全部都是18-35歲之間的青壯年男性,根據已經公佈的失蹤者信息來看,還都是顏值優秀的青年才俊。

    因爲短期內失蹤人口衆多,這一系列案件造成了非常惡劣的社會影響,各種各樣的陰謀論層出不窮,甚至還有博主聲稱自己在暗網上看到了被綁架者的拍賣視頻,儘管這位博主後來公開爲自己的不實言論道歉,但還是搞得人心惶惶,東京的夜生活明顯沒有之前熱鬧,連天天流連於花街柳巷的玩咖都收斂了很多。

    杏來的生意也受到了影響,白天還好,一旦到了晚上,她的顧客們就像灰姑娘一樣,時間一到立馬回家,生怕魔法失效自己遭遇危險。

    “現在晚上也沒有客人,在失蹤案被調查清楚之前,你還是早點關門回家吧,外面太危險了。”松田看着四周,他現在是店裏唯一的客人。

    “你還是先擔心一下自己吧,目前失蹤的都是年輕的帥哥,比起我,你更危險一點。”杏來突然想起那個塞壬女聲,如果沒有她及時拉住松田,那現在他也凶多吉少。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目前警方將其定性爲人口/販賣,他們開始着手調查霓虹的各種極道組織,試圖找到他們犯罪的證據,不過案件目前依舊沒有任何進展。網絡上有些奇人異士占卜,說那羣失蹤者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這種喪氣的言論遭到了強烈的抨擊。

    只有杏來知道,網上的大師們說得多半是對的,那幫可憐的帥哥凶多吉少。

    古往今來,會被女妖精綁走當夫君的男人只有御弟哥哥,魑魅魍魎大多還是將人類看做食物。

    “不過那個女妖精還挺挑食,居然只挑帥哥下手。”杏來搖搖頭,擦杯子的動作沒停,“這年頭,連這些髒東西都開始外貌歧視了。”

    還沒等松田說些什麼,杏來突然感覺一陣地動山搖,頭頂的吊燈開始劇烈地搖晃,她身後的酒架叮噹亂響,擺在上面的玻璃酒杯像高臺跳水一樣稀里嘩啦地摔到地上,玻璃渣四處飛濺,那一聲聲脆響聽得她心疼。

    “小心!”松田突然一聲驚呼,身體隔着吧檯朝她探了過來,看着這張突然逼近的臉,杏來下意識後退一步,後背直接抵上搖搖欲墜的酒架。

    她聽到松田一聲悶哼,隨後一瓶可以用來當做兇器的洋酒摔到地上,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這厚實的玻璃酒瓶居然一點事都沒有,如果沒有松田幫忙擋了這麼一下,她最少是個腦震盪。

    這波地震很快就過去了,杏來沒有立刻清掃那滿地的玻璃碴子,她見松田將手藏在背後,臉色還不太對勁的樣子,立馬從吧檯裏翻了出來,“把手伸出來。”

    一開始松田還不肯,但他見杏來一臉嚴肅的樣子,最後還是拗不過她,乖乖地把手伸了出來。

    剛剛情況緊急,那一下應該是砸到了他的手腕,現在松田的手腕腫了一大片,杏來輕輕地捏了一下,立刻就聽到了松田倒吸冷氣的聲音。

    “應該只是軟組織挫傷,過兩天就好了。”松田見她表情凝重,主動開口安慰,說完就想將手收回去。

    都是練家子,這種傷杏來也能認出來,她以前打球的時候經常受傷,噴點藥繼續打,一點都不在意。可是松田的手金貴,更何況這是爲了保護她才受的傷,她絲毫不敢輕視。

    “我去給你做個冰袋,明天你去醫院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酒吧裏最不缺的就是冰,杏來從冰櫃裏挖出來一堆,有條不紊地幫他冰敷。

    松田是爆/炸物處理班的王牌,那雙手就是社會安定的保證,因爲手傷,隊裏很痛快地給他批了病假,讓他回去安心養傷,等徹底好了再回來。

    有了小長假,又趕上夏日祭,松田將夏日祭的宣傳視頻轉發給杏來,杏來早就想體驗一下這種祭典了,想都沒想直接答應了。

    因爲是初體驗,杏來非常重視這次夏日祭,不僅買了浴衣,還特意約了髮型師,準備到時候做一個精緻的盤發。因爲東京做頭髮太貴,還得提前預約,她已經很久沒有剪過頭髮了,原本的帥t短髮現在長到了胸的位置,頭髮一長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夏日祭當天上午,杏來如約來到美髮沙龍,她預約了一個很有名的髮型師,這位朝日奈老師是個很漂亮的男青年,氣質比很多女孩子還要溫柔,杏來在他面前不自覺地放柔了嗓音,生怕嚇到這個小美人。

    朝日奈老師是赫赫有名的明星髮型師,手藝高超,審美一流,在他的巧手下,杏來眼看着鏡中的女人慢慢變成她不熟悉的樣子,她從未見過這麼溫柔的自己,哪怕是僞裝後的麗塔也沒有如此日系。

    要不是後來朝日奈老師趁她不注意給她做了溼發,杏來都想給小費了——在這邊待了好幾年,她始終無法欣賞這種溼發造型的美。

    這頭髮算是白洗了。

    直到晚上和松田見面的那一刻,看到他眼中的驚豔,杏來的心情纔有所好轉。

    “好不好看?”杏來得意洋洋地轉了一圈,“這件浴衣我挑了好久,好不容易纔找到滿意的。”

    松田今天沒有戴墨鏡,穿了一身藍色的浴衣,上面還印着白色的花紋,杏來看着他今天的這一身,突然想起他穿新選組隊服的樣子,不由自主地勾起脣角。

    “你笑什麼?”松田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他今天出門前也是特意打扮過的,想到杏來第一次參加夏日祭可能會穿浴衣,他還專門去街上買了一套,還真讓他猜對了。

    杏來搖搖頭,看向松田的手腕關切道:“你的傷怎麼樣了?”

    松田擡起手,藍色的袖子順勢滑了下去,露出一段結實的小臂,他的手腕還沒有徹底恢復,但是已經沒有前幾天那麼駭人。不愧是大猩猩,恢復速度就是不一樣!

    提起夏天你會想到什麼?西瓜、金魚、蟬鳴、掛在窗邊的風鈴還是漫天的煙花?

    距離花火大會還有一段時間,杏來和松田在熱鬧的集市中並肩漫步,這是她第一次參加夏日祭,對周圍的一切都覺得格外新奇。

    “我是在國外長大的,去年秋天纔回日本,第一次見到這些。”杏來蹲在撈金魚的池子前,滿臉都是好奇,松田見她像小孩子一樣,偷偷地揚起嘴角,付給老闆兩百日元后遞給她一個紙網,“自己試試?”

    杏來接過紙網,在他的指導下悄悄地繞到金魚後面,隨後看準時機迅速抄起!這羣小金魚看着呆頭呆腦的,動作卻十分敏捷,杏來一下撈了個空,還把紙網弄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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