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和男二第一次正面遭遇,女主選擇用拳頭說話。

    院子裏鬧哄哄亂成了一片就是因爲這個,趙沐寧奔向傅老先生做了簡單拜訪和祝賀,並且把禮物交付到傅老先生家丁手上之後,便跑到一邊找了個人打探情況。

    “顏小姐和費公子是有什麼過節嗎?”趙沐寧雖然嘴上這麼問,但是她基本上能確定在此之前,這兩人應該並沒有什麼交集。

    “按理說不應該啊,費家公子一向知禮守矩,沒聽說曾得罪過顏家小姐。”被問話的人也是一臉喫瓜的模樣。

    趙沐寧初步判斷,這應該也是個前來祝壽,卻一不小心誤入瓜田的小同學。

    “那怎麼就打起來了?”趙沐寧接着問道。

    “據說好像是費公子言語上惹到了顏小姐,真是想不到他這樣一個人,能說出什麼惹人怨的話來。”小同學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

    趙沐寧知道在外圍問半天也問不出個一二三來,索性便走到了人羣中,站到了顏如意麪前。

    “如意,這是怎麼回事?”趙沐寧直接問道。

    顏如意在看到趙沐寧時,臉上的表情才堪堪由憤極怒極變得柔和了幾分,她剛要開口解釋,便聽到有人高聲傳話,傅老先生請這幾位涉事後生到書房談話。

    趙沐寧記憶中一下子就被注入了一段新的內容,那是她還是小孩子的時候,經常被傅老先生留堂訓話。

    無非是說她不好好唸書,在課堂上給別的小朋友的書籍上畫大公雞,自己的課本卻永遠乾乾淨淨、一塵不染;要麼就是說她上課睡覺、下課打鬧,還趁傅老先生課間打盹的時候偷偷給先生的花白鬍子編小辮。

    趙沐寧倒也不是懼怕傅東書,但是身爲學生,到底還是對老師有一種天然的敬畏。

    進了傅東書的書房,那種感覺則更甚。

    傅老先生比她記憶中還要蒼老,頭髮和鬍子都已經從花白變成了全白,一張臉也因爲年紀漸長而越發和藹慈祥。

    只是他一開口,就自然帶了一種給小輩訓話的威嚴,哪怕他的言辭並不嚴厲。

    “都坐吧。”傅東書擡了擡手,示意衆人坐下,又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被叫過來的除了顏如意和費靖羽兩個當事人,以及趙沐寧這個主動跟過來的喫瓜羣衆,還有事發之時跟費靖羽坐在一起的幾個世家公子。

    聽到傅老先生的話之後,趙沐寧這個事外人毫不客氣地聽話落座了,費靖羽也身板挺直、一副剛正不阿的模樣坐在了她旁邊,顏如意則覺得自己理直氣壯、於是也昂首挺胸坐在了趙沐寧的另一邊。

    剩下的一羣世家公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決定還是站在一起報團取暖,於是互相還往一塊貼了貼。

    傅東書也沒再多說,就那樣坐在上首,等着這幾位的解釋。

    費靖羽的傷在臉上,看得出來顏如意其實並沒有下狠手,要不然就憑她將門之後的力氣和手法,費靖羽現在一定沒法豎着坐在這裏。

    費靖羽想要說話,才微微一張嘴,便感覺到抽動了傷口,剛剛簡單上了藥的地方隱隱腫痛。

    但他還是要說:“學生正在和列位公子交談,顏小姐突然出現,給了學生一拳,學生感覺眼前頓時一片昏黑,再醒過來時,有一位仁兄在給學生上藥,上藥完畢之後,便聽到了老師的召喚,然後便出現在了這裏。”

    以故事爲線索,敘述了事情的起因、經過和結果,雖然不算詳盡,但也還算完整。

    傅老先生點了點頭,呵呵一聲,然後問顏如意道:“你的說法呢?”

    “他羞辱我好友,他該打。”顏如意嘴裏沒有那麼多繁雜的話,利利落落扔出這麼一句。

    趙沐寧聽了之後小幅度震驚,顏如意口中這個“好友”,不會說的是她吧。趙沐寧一邊喫瓜,一邊在心裏期待顏如意身爲女主,最好設定裏不止她一個好友,拜託拜託。

    要不然她就成了女主對男二大打出手的導火索,這罪責可就大發了。

    “我沒有。”費靖羽否認。

    “你有,我都聽到了。”顏如意再次強調。

    “我沒有。”費靖羽再次否認。

    “你有。”

    再這樣下去沒完沒了了,於是趙沐寧雙手虛空一撐,做了個停止的動作,然後十分主人家的模樣開口道:“那你們就還原一下當時的場景吧,讓傅老先生聽一聽。”

    顏如意伸手指了一個旁邊站着的一個世家公子甲,告狀一般說道:“當時他說:費兄,聽說你要娶趙家那個小丫頭。”

    “趙家小丫頭”,趙沐寧輕輕扶額,果然是因爲她。

    “然後學生答道:是誤會一場,不必再提。”費靖羽接上顏如意的話,“學生想,婚姻大事不可兒戲,不想在閒談中耽誤了趙小姐的名聲。”

    “呵,”顏如意冷冷笑了一聲,然後指了個旁邊站着的世家公子乙,繼續說道,“然後他問:還好費兄沒有這個打算,那女子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娶過來要遭罪的。”

    趙沐寧一雙漂亮的眼睛卻露出了刀鋒一般的眼神,看向說話的那人的時候,愣是把對方看得朝其他人身後躲了半步。

    費靖羽頓了頓,然後承認道:“確有此事。”

    顏如意生氣地呼了一口氣,繼續道:“另一個人就說:那女子嫁給誰,誰就得給她準備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並且還得接受她的十八般武藝,搞不好還要上房揭瓦,搞個雞犬不寧。”

    其實那些人說了不止這些,顏如意沒有把更難聽的複述出來,她不想讓趙沐寧難堪。

    “然後他們就笑作一團,然後費靖羽你說了什麼?”顏如意讓費靖羽自己複述。

    “我說的是:古書上寫,女子出嫁從夫,是三從四德中的一從。根據書上的規矩,若女子不遵守相應的禮儀和德行,是要接受嚴酷的懲罰的。”費靖羽如實回答。

    “呸!”顏如意聽着火氣就又上來了,但是這還沒完,她繼續指着旁邊的世家公子丙說道:“然後他說:那趙家小姐怕是永遠也嫁不出去了,根本不必擔心這些。”

    趙沐寧一邊聽着顏如意的敘述,一邊把那些話和說話的人一一對應,甚至手上還不忘往嘴裏送着傅老先生備的點心,簡直就是前排內場票看現場演出,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樣。

    “然後我說:婚姻之事確實不一定是趙沐寧的首選,事實上……”費靖羽的敘述頓了一下,然後說道,“說到這裏,顏小姐便出現了。”

    “你們一羣男人,聚到一起嘰嘰喳喳說一個姑娘的壞話,難道不該打?”顏如意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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