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原身是個規規矩矩的官家女子,哪裏做過劫道的事情啊!
“這位公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畢炎赫冷嗤一聲,微涼的指尖緩緩移到了她腕子上的那枚蝴蝶胎記上。
“那一夜我唯一看到的,便只有這枚胎記。”
冉彤雲艱難地嚥了口口水,她總覺得這句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用牙縫擠出來的。
這也太冤枉了,這個印記是綁定她的虛擬空間的標誌,原身可是沒有的。
看來襲擊他的那個人估計也是個穿越者,還是和她覺醒了同樣虛擬空間異能的“老鄉”。
冉彤雲眼睛一轉,扯出一抹訕笑:“公子,我覺得你定是弄錯了,你看看我這麼嬌嫩,纔剛剛十八呢,十年前我才八歲,哪有力氣打您呀!”
畢炎赫審視的目光在她臉上劃過:“十八?”
冉彤雲連連點頭:“難道不像嗎?”
畢炎赫眉頭微蹙,冷冷吐出兩個字:“難說。”
冉彤雲的額頭頓時暴起一塊青筋。
這個沒品味的狗男人!
她壓下心頭怒火,繼續示弱:“小女相信您肯定也是有懷疑的,這人世間巧合的事情多了去了,您說的那位女俠……不不不女魔頭,應當只是碰巧跟小女有同樣的印記吧。”
畢炎赫抿了抿脣,目光淺淺落在那精巧的印記上。
說來也是,這胎記生得未免太過規整了,彷彿是後天印上去的一般。
斂起心中疑惑,畢炎赫沉聲開口:“那你知道什麼嗎?”
冉彤雲自然不可能將自己的老底抖出來,連連搖頭:“小女一直居於深閨,遭到歹人劫持才淪落到亂葬崗,怎麼會知道這江湖事呢。”
畢炎赫鳳目微斂,攢緊了指尖。
但他也沒有發作,只是命人將她的繩子解開,便甩袖離開了。
身上巨大的壓迫感瞬間消散,冉彤雲長長舒了口氣。
老鄉啊老鄉,你不說給後輩留點什麼財產就算了,還留下一個爛攤子!
看着門外甲冑齊全的守衛,冉彤雲乾脆往牀上一躺,安心修養。
左右也出不去,暫時那個奇怪的男人應當也不會動她,不如在這裏舒舒服服地養好身子,再做打算。
沒想到的是,她這一住,竟然就過了七天。
這七天裏有人會給她送來精緻的飯食,冉彤雲也毫不客氣地全部喫光,還會問來送飯的丫鬟要餐後點心。
雖然她在末世裏物資豐沛,過得還算體面,可面對那樣一個滿是喪屍和變異動物的世界,她已經很久沒有安心地睡過一個整覺了,更別提這樣有人伺候着的人生。
“小桃子,再給我來個那個那個什麼,杏仁奶羹。”
“奴婢叫碧桃。”
碧桃不悅地撇撇嘴,也不知道大人幹嘛要軟禁着這個沒用的女人,再這樣下去,王府都要被她喫窮了!
碧桃堅定地搖了搖頭:“誰跟你有交情了!”
冉彤雲無奈地摸摸下巴,這些小丫頭還都挺忠心。
她心念一動,偷偷從空間中取了半袋喫剩的辣條,抽了一根出來。
“你只要告訴我你們家大人是誰,我就給你喫好喫的,好不好呀?”
碧桃剛要拒絕,一股甜滋滋辣乎乎的味道就順着一陣小風鑽入了她的鼻腔。
她怔了怔,下意識看向冉彤雲手裏拿着的東西。
好香啊……
辣條上面滿是油亮亮的辣椒油,還沾染着些許白芝麻,襯得整個紅豔豔的豆乾十分誘人。
古代物資匱乏,別說辣條,就連辣椒都還是番邦進貢的稀罕玩意,她一個小丫鬟自然沒喫過。
見碧桃不回答,冉彤雲掰了一半丟進嘴裏,故意大聲地嚼着。
“嗯~鮮香麻辣,好好喫哦~”
碧桃艱難地吞嚥了一記,鼓起了一張娃娃臉:“不說就是不說,打死我也不說!”
說罷,她迅速收起餐盤,轉身逃也似的跑走了。
“哎!記得幫我拿點心啊!”
看着碧桃離去的背影,冉彤雲忍不住嘆了口氣。
美食誘惑都不行,還真是堅定的小丫頭。
如今她身子休養的差不多了,是時候找個機會離開了。
夜深人靜,月黑風高。
高高的圍牆下面,多了一個穿着一身緊身衣的女人。
冉彤雲甩動着手裏的鉤鎖,心中罵罵咧咧。
這個破空間,竟然說什麼擾亂次元,不能拿太超前的東西出來!
她狠狠將鉤鎖拋過牆面,腳上一蹬,便翻過了高聳的圍牆,只是滑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哈哈,什麼破牆,也想攔住你奶奶我?”
冉彤雲得意地叉腰,“不過這狗男人還真是窮講究,院子外面都要鋪毯子嗎?”
話音剛落,一道陰森的聲音就從她的身下響了起來。
“倒也沒有姑娘講究,想要來找畢某不走正門,反倒翻出牆去。”
冉彤雲只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她僵硬地扭動脖子,緩緩看向身下。
冷白色的月光映襯下,一雙墨色的眸子整冒着火光。
她這一屁股不偏不倚,正好坐在了那個狗男人身上!
畢炎赫只覺得自己跟這種蝴蝶印記的女人大抵都八字相剋。
他不過是夜不能寐出來散步,就能被從天而降的冉彤雲砸個正着。
本能躲開,卻又被腳下石子絆了一跤,摔倒在地。
呵。
男人目光冰冷。
掃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