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炎赫餘光瞥了一眼後面沒有形象乾飯的冉彤雲,心中不滿,但還是迴應着軒轅怡的話:“多謝公主費心。”
他一個字也不願多說,只是低頭文雅的喫着東西。
軒轅怡跟他幾番搭話,都被他幾個字終止對話。
她無奈之下,只好眼神求助身後的冉彤雲。
冉彤雲喫飽飯,靠在牆壁上摸着肚子,見軒轅怡使了個眼神召喚自己,便跑上前去。
看着他們桌上喫的差不多的東西,提議道:“啊,公主和首輔也喫的差不多了是吧?剛纔我過來的時候看見湖邊的夜景好美哦!不如大人陪公主去看看?我有深湖恐懼症,去不了。”
畢炎赫歲聽不懂她說的深湖恐懼症是什麼,但他知道剛纔這女人一直坐在後面喫喫喝喝,哪都沒去過,她又如何得知湖邊景色的?
他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忽然站起身:“公主,微臣忽然想起府中還有公事要忙,事關重大,耽誤不得,恐不能與公主一起賞景了,臣先行告退。”
說完都沒給軒轅怡挽留的機會,轉身便走了。
就好像身後有什麼東西要喫他一樣。
冉彤雲撮合無果,見畢炎赫生氣,衝軒轅怡笑了笑:“我去看看他咋回事啊。”
見軒轅怡點頭,立馬朝他跑去。
冉彤雲追上剛要上轎的畢炎赫,拉住他寬大的衣袖:“首輔大人,你咋了?不是說今天沒事無聊嗎?”
畢炎赫轉頭眉頭緊皺,將袖子抽出,沉聲道:“你呢?幾次三番讓我與公主單獨相處,欲意何在?”
冉彤雲心中疑問:我做的有那麼明顯嗎?
一邊回覆着他:“沒有的事我”
畢炎赫見她支支吾吾,回想起方纔之事,心中更是惱怒,進一步逼問:“之前你與公主結仇,爲何現在關係轉好?”
冉彤雲頭頂壓力,下意識倒退了一步,背後抵在馬車上,打着馬虎眼:“沒有啊,我還是跟她井水不犯河水的,別看我們面上這樣,實際上背地裏暗潮洶涌!”
畢炎赫聽着她荒唐的說法,只覺得可笑。
“啊呵呵。”
冉彤雲和畢炎赫異口同聲道:“誰?出來!”
說完之後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兩人心跳不知爲何竟加速起來。
畢炎赫往後撤了一步,與冉彤雲拉開距離,二人紛紛看向馬車那邊。
只見冉依依從馬車後面慢悠悠的走了出來,一臉得逞的笑着:“小女參見首輔大人。”
隨即轉頭看着冉彤雲,上下打量着她:“沒想到妹妹還真是厲害,一邊明面上撮合着首輔大人與公主,一邊自己跟首輔大人糾纏不清。妹妹難道都不害臊嗎?”
冉彤雲嘴角扯起一個微笑,雙手環胸,肩膀靠在馬車上,隨穿了一身粉色衣裙,但模樣倒是瀟灑不羈。
“那是當然了,我比較搶手,不像姐姐,都過了十八歲了還沒出閣呢吧?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找着合適的人家呢?不會是沒有公子哥要你吧?你不愁我都替你愁啊,哎。”
冉依依氣急指着她的鼻子喊道:“賤婢,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對我出言不遜?看來家規是得好好讓你背背了,不然你都不知道何爲尊卑!”
本來三人湊一堆,就格外引人注目。
衆所周知,首輔最近跟丞相府的一個庶女極爲親近,現下更是帶着她出來赴宴,可見關係非同一般。
這倆人本就是矚目所在,又剛從公主那過來,衆人更是好奇。
偏偏半路殺出個冉依依,加入其中爭論不休。
冉依依這一嗓子雖然聲音不大,卻也引來了無數人光明正大駐足觀看。
冉彤雲也不示弱,吊兒郎當的嘲諷:“何爲尊卑?難道囂張跋扈爲尊?謀害妹妹爲尊?還是不擇手段上位爲尊?”
冉依依被她說的臉上一陣紅一真白,不知如何接話。
但此時圍觀者卻不降反增,畢炎赫又在一旁一副置身事外模樣。
冉依依心急如焚,卻也想不出有何話語反駁,只好蒼白無力的指着她的鼻子,結巴的說:“你!你胡說!”
冉彤雲聳聳肩:“那誰知道呢?所以說人還是不要幹虧心事,鬼今晚不來敲門,以後也是會來敲的。”
冉依依聽她威脅,不知怎的背後竟升起一陣涼意。
她看着這張被自己從小欺負到大熟悉的臉,突然之間有了恐懼感。
這時一個透亮的少年之音響起,穿過層層人羣,傳到三人耳中。
“我當是何熱鬧,原來是冉丞相二女在拌嘴。”
衆人紛紛朝聲源望去,之間那人身穿一件深紫長袍,上面繡着四爪之莽,在他胸口活靈活現,眼神迷離,呈現憨態。
仔細觀察,那蟒利爪之間卻帶着一股桀驁之氣。
他手中搖着摺扇,踱步而來。
冉彤雲聽這聲音不賴,隨着衆人的目光看去,是一位年少公子哥,模樣倒是俊俏。
衆人紛紛行禮:“參見景王。”
他面似桃花,眼梢微挑,滿目春風,朗朗開口:“不必多禮,又不是什麼重要節氣。”
冉彤雲歪頭看着他:沒想到這貴族之中帥哥還挺多。
畢炎赫見冉彤雲一臉花癡,冷哼一聲,放下行禮的手臂。
冉依依見景王徑直朝這邊走來,心中一鬆,莫不是救兵!
景王名爲軒轅瑾,正是桃李年華,傳聞他生性灑脫,不拘泥小節。
“既無大事,大家先去赴宴罷,莫讓公主掃興哦~”
衆人本想待着看熱鬧,誰知景王一來就下了逐客令,雖然意興闌珊,但誰敢拂了公主的面子?
看出景王有意調和,衆年輕小輩縱是不懂事,也都訕訕告辭入場。
見衆人散去,冉依依不敢多留。
這丫頭嘴上功夫見長,自己竟說不過她。
方纔已經丟了面子,不能再讓景王看自己、看丞相府的笑話。
她朝景王微微屈膝行禮:“多謝景王解圍,小女子也要赴宴,下次再專門給世子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