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盼眉頭緊蹙,死死盯着那侍衛。
只見月光從屋內唯一的小窗戶中照射進來,空氣之中浮現着的微小塵埃格外明顯。
她緩緩長吸一口氣,頂不住何琪琪在空間之中聒噪,沉聲道:“別掙扎,別呼吸,安靜一點,他看不見我們,只是嗅到了我們的氣息。”
何琪琪聽到顧小盼的聲音,立馬強制自己安靜下來,學着顧小盼的樣子,猛的往肚子裏吸了一口氣,憋住不動。
房中安靜的出奇,只有侍衛走動,盔甲相碰發出的撞擊聲。
顧小盼看着侍衛越走越近,停留在譚健三身旁,停留了數秒。
從她二人經過,顧小盼和何琪琪的心立馬提到了嗓子眼,但還是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站着,生怕被對方看出端倪。
侍衛環顧一週,眼神之中像是有萬千刀刃,在顧小盼和何琪琪身上來回剮蹭,看的二人心裏發毛。
只感覺周身一種無形的壓力逼迫而來,與畢炎赫不同,他宛如地獄的惡魔一般,渾身散發着殺氣。
這就是皇帝身邊的侍衛高手嗎?
顧小盼心中震驚,只此一人便警覺到了如此恐怖地步,更何況皇帝不知有多少這樣精銳的隊伍。
就在二人快要支撐不住之時,他纔像是放棄了什麼一般,轉身走到御醫身邊坐下。
二人緩緩舒了一口氣,但還是渾身緊繃,不敢完全放鬆下來。
“太子傷勢如何了?”
那御醫聽見侍衛問話,眼中也透出懼色,拱了雙手道:“回大人話,還是沒有進展,是臣無能。”
侍衛擺了擺手:“無事,你們繼續救治便可。”
說完回到門口,靠着木門站立,不去打擾他們二人商討救治之策。
兩個醫者小聲議論着,在紙上寫寫畫畫。
顧小盼和何琪琪站在譚健三牀邊,就這樣整整過了一個時辰,二人腿腳痠痛,渾身發麻。
何琪琪的聲音纔在空間之中再次響起:“小盼,我的瞬移能用了。”
顧小盼聽聞此言,見那侍衛也有所懈怠,倚着門框將佩劍放於手心把玩。
她慢慢將手朝後伸去,何琪琪見狀,立馬輕輕附上她的手。
兩掌緊緊相握在一起。
只見何琪琪將玄石藏在隱身衣中,緩緩發動技能。
因爲被何琪琪藏的極好,玄石未曾透出一絲光亮。
待玄石將二人身體再次包裹,何琪琪與顧小盼登時消失在原地。
侍衛發覺太子牀邊又有異象,趕忙跑來查看。
兩個醫者見他圍着太子牀榻轉來轉去,行爲怪異,也不敢多言,只是埋頭工作。
侍衛尋了一會無果,看到譚健三安然無恙的躺在那,纔回了門口繼續靠着,眼神卻一直往這邊瞥,透着懷疑。
何琪琪和顧小盼轉瞬來到冉彤雲開設的店鋪。
此時幾人能夠自由出入的地方怕是隻有這店鋪了,幸虧冉彤雲臨走之前開設了這麼個不大不小的地方。
葉寒星還未睡,像是等候多時。
見二人歸來,立馬上前查問情況。
“怎麼樣了太子?”
見她模樣焦急,顧小盼言簡意賅將大致情況說與她聽。
葉寒星得知譚健三現下沒事,鬆了一口氣。
“太子沒事就行,但我離他有段距離,技能把控的不夠好,會受到限制。”
顧小盼沉色道:“按說這麼遠的距離,都在京城,不至於技能會削弱到如此程度,難道這技能的釋放強度還跟接待人的身體狀況有關?”
何琪琪搖了搖頭,她忙了一早上,只覺得心疲力竭,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葉寒星也不知其中有何奧妙,看了一眼何琪琪,道:“先不說這個了,知道太子沒事,我就沉得住氣了。你們兩個勞累了一晚上,先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咱們明天再說。”
何琪琪見顧小盼也點頭,打着哈欠往腳上套加速靴:“好了好了,我先走了,困得很,明天還得早起給軒轅怡梳頭呢。”
顧小盼點了點頭:“那明天見。”
何琪琪一隻腳剛邁出門檻,轉頭問:“明兒見了幹啥?”
顧小盼正色道:“太子雖然保住性命,但傷勢依然嚴重,如果不及時治療,依照那幾位御醫,怕是幾日之後病情還會加重。我今晚且研製一些藥物,先緩住他的傷勢,日後再慢慢治療。”
何琪琪翻了個白眼,心中叫苦:“行,那我明天抽空通知你,你來找我就行。”
顧小盼卻一臉認真:“你來接我。”
何琪琪不解的問:“爲啥我來接你?”
顧小盼訕訕一笑:“我瞬移術很久才能用一次。”
何琪琪翻了個白眼,轉身朝她們擺了擺手,才踩着加速靴回去。
軍營之中,冉彤雲輾轉反側。
顧小盼這一走,怕是一時半會回不來。
她主醫術,瞬移能使用的次數並不多,聽她之前推測,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時隔半月才能用一次。
但要是顧小盼醫治好太子,葉寒星恢復技能,說不定能早日過來。
只是不知皇帝爲何將太子藏在冷宮之中?
冉彤雲心事重重回了營帳,雖然滿身疲憊,卻遲遲不入睡。
她一直等到半夜顧小盼那邊給自己傳來安全抵達的消息之後,才放了心。
在牀上冥想萬千,一直到凌晨才淺淺睡去。
在府上春桃每日都由着她睡到自然醒,從不叫她。
次日早上,便被收拾營帳的雜亂之聲吵醒。
她撐着身子睡意朦朧的坐了起來,聽見外面有人交談。
“回大人的話,這是冉小姐的營帳,我等不敢打擾。”
只聽那人冷哼一聲:“這是行軍,簡直胡鬧!”
軒轅瑾在一旁說着好話:“大人莫要動怒,想必冉小姐”
冉彤雲心中一驚,眼前浮現出畢炎赫那張黑透的臉,立馬迴應着:“我起了!這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