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兩個黑眼圈,睡意朦朧的從營帳之中爬起來。
士兵爲她準備好了洗臉和漱口的水和毛巾,她腦子一片混沌幹完這些事,把盔甲往身上一套,便跟着大軍出發。
三人照例走在前面的隊伍之中。
畢炎赫見她如此模樣,果然忍不住吐槽:“果真如我所說,帶女人出軍打仗就是麻煩。”
冉彤雲聽到有人說自己,連忙擦了擦嘴上的口水,反駁道:“誰說的?不過你們起的實在太早,本姑娘天天半夜才睡覺,不困就怪了。”
二人又鬥了一路,此間行軍,倒是無事發生。
一連三天下去,大軍竟然已經快到邊境了。
快到邊境,便說明離敵軍越來越近了。
冉彤雲在看地圖是時想到一招,喫飯時主動朝畢炎赫說起此事。
“大人,我有一個辦法可以叫細作顯出原形!”
畢炎赫喝了一口肉湯,擡首挑眉問:“你有何計策?說來一聽。”
軒轅瑾也饒有興趣道:“冉小姐,你快說。”
你快說,趕緊把鍋甩給敵軍,不要再讓他們拆我皇叔的臺!
只見冉彤雲將地圖平鋪在地上,隨手從旁邊拿了一根枝幹在上面筆畫着:“你們瞧,從這到邊境陽城還有一段距離,而我們前方有一個岔路口。
分別是東路和西路,東路呢算是平原,地勢遼闊,適合行軍,但路程偏遠。西路雖近,但卻要經過一片狹長的峽谷,易攻難守。”
她見畢炎赫和軒轅瑾本來意不在此,後來聽的認真起來,便繼續講道:“所以我們只要對外放出消息,說首輔大人鋌而走險,想要從峽谷之地快速穿軍而過,早日抵達邊疆陽城,打敵軍個措手不及。倭國抵扣肯定上當,到時我們將其埋伏軍隊一網打盡,更能查出細作,豈不是一箭雙鵰嗎?”
畢炎赫本對冉彤雲這丫頭不抱希望,只因她雖頭腦靈活,但對軍事卻並不精通。
但如今看來,着小丫頭卻不是隻有小聰明。
倒是自己門縫看人了。
軒轅瑾聽她有條有理的說着一整套計劃,心中被講的激昂萬分。
冉彤雲話音剛落,軒轅瑾便捧場拍手叫好:“好計謀,沒想到冉小姐竟是女中豪傑,能文能武,怪不得能得到首輔大人的青睞呢。”
冉彤雲聽見自己被誇還要扯上畢炎赫,輕聲“哼”了一句:“那是那是,我能被首輔大人看上,真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畢炎赫聽着這彆扭的話,也不理會,仔細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地圖。
此時臨近邊疆,正是細作們發揮作用的最佳時機,他們定不會放棄此次消息。
斟酌再三,終於正色道:“你的計謀可以一試,那待會行軍之時,便將此消息散佈出去罷。”
冉彤雲見他同意,便叫來相關將領,讓他們去正常向軍隊之中傳達此消息。
假意休整一個時辰之後出發,此時卻早已安排好人到了去往陽城的必經之路。
隨後另一方向也過來兩個人,中間押着一個士兵,朝畢炎赫這邊走來。
冉彤雲眼睛亮了亮,站立起來,道:“細作被抓住了!”
畢炎赫也軒轅瑾也紛紛側頭,只見兩方士兵行至他們跟前,紛紛跪拜下來。
一士兵雙手將一隻活的的飛鴿舉過頭頂,道:“回稟大人,此飛鴿乃去往陽城,被屬下半路截獲,請大人將其處置。”
另兩名士兵將那身穿士兵衣服之人壓在地上,只見那人面露狠色,像是不服。
“報告大人,我等見此人從您吩咐屬下埋伏的小路匆匆趕回軍隊,遂將他拿來,請大人處置!”
畢炎赫居高臨下的看着那名細作,不怒自威:“你且與我將你知道的情況一五一十說明,我便不取你性命。”
誰知話音剛落,那人便兩眼一瞪。
冉彤雲驚呼:“小心,他要自殺!”
兩邊的士兵反應過來,想到抓住他的嘴,但爲時已晚。
只見從那人口中流出一道鮮紅血跡,他睜大雙眼,在二人手中掙扎了幾下,最後手和頭皆垂了下去。
兩名士兵去探他鼻息:“大人他,死了。”
軒轅瑾憤恨的看着死了的細作,惱怒道:“好不容易抓住了,什麼都沒從他嘴裏套出來,又在我們面前死了?!”
畢炎赫臉上卻沒什麼表情,開口說道:“殿下不必惱怒,他便是不死,也不肯說什麼。”
隨後擡手,從那飛鴿腿上將上面的信封取了下來,拆開一看,只是寥寥幾字,說了從西路行軍之事。
他將那信封原封不動的放在飛鴿腿上綁好,陰沉着臉說:“將此飛鴿放回,讓它去罷。”
士兵遲疑了一下,像是不確定般,又問了一遍:“大人您是說,再放回去嗎?”
只聽畢炎赫負手點頭,那士兵領命,轉身騎馬原路折回。
軒轅瑾見他遠去身影,主動請纓道:“大人,飛鴿既已傳信,不如本王前去圍剿罷?”
畢炎赫垂目,知道軒轅瑾立功之心急切,安撫他道:“殿下,此去兇險,一來不知敵軍將派出多少人手,二來不知我軍之中是否還有其他細作。您乃千金之軀,怎敢讓您捨身犯險?讓她去便可。”
冉彤雲還在得意自己天衣無縫的大作,便被畢炎赫指着。
她轉過頭,疑惑的問:“我去?領兵圍剿啊?”
見畢炎赫點頭,無所謂的攤攤手:“好咯,但我沒有經驗,你得分配給我個將軍,再給我配八千精兵。”
她衝畢炎赫比了個“八”的字眼,只見對方點頭應下:“可以。就如你所說,事不宜遲,速速出發吧。你且帶兵佔領高地,守株待兔。”
“行,那我要挑陳光將軍,前幾日跟狼作戰的時候,他可是雄姿英發,可威風了。”
見他同意,冉彤雲會心一笑,心中早就挑好了將軍人選。
等畢炎赫給她發放了領兵的牌子,她接過之後便下去挑選精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