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炎赫仔細盯着看,生怕遺漏了哪一步。
見冉彤雲的臉被顧小盼的手緊緊捏着,把她的頭往高了擡。
心中焦急萬分,問:“這樣能行?她能喫進去嗎?”
顧小盼只是看着冉彤雲,說:
“這藥丸遇水融化,會順着咽喉流下去。”
畢炎赫像是明白了什麼,也湊上前來,一張大手拖住冉彤雲的後背。
將領從人羣之中穿插進來,行禮報道:
“報!回稟大人,我等已找到陳光將軍,並將其帶回了。”
跟在他身後的陳光朝畢炎赫行了一禮,道:
“大人!屬下”
剛要說什麼,一擡頭便看見躺在擔架上的冉彤雲。
被一羣人圍着,像是受了什麼嚴重的傷。
他剛要上前一步,身體只是動了動就被畢炎赫厲聲喝止住:
“站那別動。”
聲音毫無波瀾,但陳光心細如髮,卻從中嗅到了極度危險的氣息。
就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安靜。
他冷不丁的朝後退了一步,立馬穩住身影,老實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周圍圍着的士兵也都瞬間安靜下來,不再議論紛紛。
全部面向畢炎赫,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就能清晰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的寒意。
軍隊之中,盛傳丞相庶女冉彤雲如今苟活在首輔府,爲首輔畢炎赫當牛做馬。
甚至成爲首輔玩物。
雖然如此,但首輔似乎並未有多疼惜她。
出來行兵之時表現得更爲明顯。
斥責冉彤雲在軍營之中已是常事。
直到後來,太子莫名出現,首輔更是勃然大怒。
據說自此以後,便不再讓冉彤雲繼續同他和景王共同用膳。
其意圖已是昭示天下。
可是如今瞧着首輔神態,卻不似傳說中那般。
顧小盼看着冉彤雲口中的藥水全部吞嚥下去之後,又將手附在她身上。
全身上下摸索了一遍。
畢炎赫看她動作,也不方便阻攔,只是轉過頭不去看。
待顧小盼動作一停,便着急問:“他怎麼樣?”
對方搖了搖頭,道:“身上只是有幾處箭傷,但都是皮外傷,沒有大礙,請首輔大人放心。”
畢炎赫鬆了一口氣,卻又心中疑惑。
爲何沒有傷口,卻至此模樣?
難道是因她之前所提穿越之事?
畢炎赫心中無數問號,但衆將在場,卻不能直接問出口。
好像冉彤雲身上總有無數謎團,認識時間越長,自己就越能發現她更多的祕密。
教人捉摸不透。
畢炎赫起身,吩咐道:“找輛馬車來,多墊些被褥,帶冉小姐上馬車。大軍隨我去彭城!”
底下將領聽令,轉身去找了馬車來。
上面鋪了幾牀厚厚的棉被,冉彤雲身子陷在裏面。
一路上雖然因戰亂路途顛簸,但冉彤雲倒是舒舒服服躺在馬車上,身上也蓋了厚厚的棉被,整個人窩在馬車之中。
只有一張慘白的臉露在外面。
葉寒星和顧小盼分別坐在冉彤雲兩側,前者看着冉彤雲可見青筋的手腕,心疼的伸手摸了摸。
卻發現冉彤雲的手臂冰涼至極!
葉寒星嚇了一跳,眉毛擰在一起,問道:“小盼,她這是怎麼回事?身體爲什麼這麼涼?不會是…”
顧小盼擡起眼看了看她,打斷道:“呸,說什麼呢?我覺得她這是技能消耗過度導致的。你看她胸口。”
說完,將冉彤雲的盔甲扯開了一些,留出一些空隙讓葉寒星伸進去手。
葉寒星面帶疑惑,愣了兩秒,還是探了進去。
只是一瞬間,觸碰到那一部分的衣料,確實梆硬。
而且從手指尖傳來一陣寒意,遍佈全身。
她立馬縮了回來,不解的問:“怎麼回事?結冰了?”
顧小盼點了點頭,目色凝重:“不錯,胸口是彤雲使用技能的地方,肯定是這個有關。”
葉寒星本以爲是受了內傷,沒想到是因爲技能。
如此想想,看着冉彤雲的模樣,還有些後怕。
她吞了口口水,表情難以描述,問:“那…普通的東西能把她治好嗎?”
顧小盼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現在也只能先試試。剛纔一接觸彤雲,就感覺到她身上傳來一陣冷意。先給她服用了我自創的保命丹,看看有沒有用吧,總比干等着好。”
葉寒星聽到顧小盼也沒有辦法,心中頓時一股恐懼之感。
她看着昏迷不醒的冉彤雲,嘆了一口氣。
“是遇到了什麼事,逼得她做這樣的事。”
顧小盼也從口中發出一聲唉惜:“看首輔大人審問陳光的結果吧,我看到剛纔他把陳光叫過去了。”
葉寒星攥緊了拳頭,憤憤道:“對,陳光!彤雲是跟他一塊出來的,怎麼他沒事,彤雲卻變成了這樣?而且他們也沒有在一塊,肯定是陳光爲了逃命,讓彤雲在後面殺敵!”
顧小盼聽着她的言論,卻擡頭看着眼前的一座城池,道:“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爲什麼她們不按照原來計劃,去彭城裏等我們。”
彭城之上一片沉寂,只有數名士兵在城牆之上站崗。
畢炎赫騎馬行到彭城城門走去,身後跟着的,是默不作聲的陳光。
他跟在首輔身後,看着那人一身黑色盔甲,雖是青天白日,但依舊掩蓋不了他身上的陰沉之氣,心中忐忑不已。
“太子呢?”
陳光聽到從前面傳來聲音,老實回答:“被看押在後面。”
只聽到畢炎赫發出“嗯”的一聲,陳光便開始冒汗。
沒過多久,汗水就已經浸透了裏衣。
他緊張的搓着手,等待着畢炎赫發話?。
“此事,你作何解釋??”
陳光聽着他沉悶發聲,雖早就料到畢炎赫叫自己過來定是因爲這件事。
但要真正作答的時候,他真的不知該如何應對。
陳光咬了咬牙關,緊着聲音道:“昨夜我與冉小姐按照計劃,將倭國二皇子劫掠而出,一路向彭城奔來。誰知道了此處,那看管彭城的管事,竟將我軍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