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皇上早做決斷,蔡明準備明後日便啓程回去了。”
衆臣子紛紛朝他看着:這蔡明也是膽子大,這不是威脅皇上嗎?
只見蔡明倒是毫不畏懼,說完之後便挺直腰背看着皇上。
皇上沉了沉目色,猶豫了很久才擡了擡手,道:
“傳二位皇子。”
旁邊的蘇公公立馬揮了一下手中的拂塵,大聲道:
“傳倭國太子譚健三、皇子譚錄深~”
殿外的太監接到命令,立馬領了旨意朝殿下跑去。
不過多時,兩個人便又被押着走來。
上了大堂之上,二人被押在大堂中央,身旁還分別站了兩個士兵。
二人的手腳都沒有被束縛,反倒是自由狀態。
衆大臣紛紛捏了把汗,今天這決斷,不管是放人還是不放,於皇帝而言都是極爲艱難的。
畢竟是花了大代價才抓住的二皇子,怎麼會輕易放他回去?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像是揣測着皇上的想法。
譚健三在一旁安安靜靜,倒是衆大臣已經習慣的事。
那譚錄深倒不是那麼好說話的,只見他剛上朝,甚至連禮都沒有行過,便直言不諱朝皇上問:
“皇上,你考慮了也有幾天了,不就是要玉還是要人的事兒嗎?至於考慮這麼久?”
軒轅澈自從上次皇帝安插了軒轅瑾去接待蔡明之後,便極少的參與朝堂上的爭辯。
成年及冠的皇子現如今只有他們二人,軒轅瑾見軒轅澈沒有動作,便上前一步道:
“二皇子所言差矣,此決斷乃涉及兩國江山社稷,自然是要着重考慮的。”
譚錄深卻回頭瞥了他一眼,一臉不屑道:
“我問的是皇上,皇上還沒搭話,你憑什麼回我?”
軒轅瑾頓時定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只聽皇上緩緩開口道:
“瑾兒是我膝下之子,他的意思自然與我相差無幾,不管是於誰相說都無妨。”
那譚錄深低頭笑了幾聲,道:
“好一個膝下之子。那我且問你,這幾日的着重考慮,可考慮出什麼了?”
只見皇上深深看着他,並沒有着急作答。
他也像是極有耐心,雙手環胸,大無畏的直直盯着皇上。
臺下一片安靜,現在只要皇帝一句話,可能整個大雲朝的未來都將會因此改變。
雖嘴上不說,但心底還都是期盼着捨棄這美玉,將兩個皇子攥在手中。
畢竟有了他們兩個,就相當於是有了籌碼。
還沒等到皇上開口,倒是先聽見一聲清亮的聲音在殿堂之中響起:
“皇上不必煩憂,我,留在大雲朝便可。”
此話一出,衆人紛紛順着那聲源之處看去,發現說話之人更是議論紛紛。
“這太子唱的是哪一齣?”
“不知道啊,這他意思是用妖沉玉來換二皇子一個人?”
底下衆說紛紜,連蔡明的臉上都略帶震驚之意。
最淡定的反而是這朝堂之上與他有血緣關係的至親譚錄深。
只見他聽聞此言後笑了幾聲,歪着頭單手擦了擦嘴角。
“太子是何意?”
譚健三上前一步,擡頭看着皇上,道:
“啓稟皇帝陛下,健三仰慕大雲朝已久,此番前來,見過京城與邊境景色。
還有各地風土,對皇帝的治國之理很是佩服。
所以想留下來,終生在這裏,以保倭國、大雲朝的安寧,還請皇上成全。”
只見皇上聽到此話,眉目之間倒是舒展了不少,只問道:
“太子可是下定決心了?”
譚健三眼中全是白茫茫一片死灰如塵,只是做了個揖,平靜道:
“皇上,健三之心,日月可鑑。”
那皇上聽後,特意朝蔡明方向看了看,笑道:
“蔡使臣,太子一番肺腑之言您也聽到了,恐怕這美玉只能帶回二皇子,既如此,您便於二皇子收拾了行囊,休整幾日啓程去吧。”
蔡明像是沒有料到譚健三會如此,但現下也別無他法。
皇上扣着妖沉玉不還,他正是擔心這個今日才匆匆上朝。
卻不想太子竟然主動要求留在大雲朝,與他之前的計劃相差甚大。
他也不敢斷然做決定,只是在原地猶豫不決。
譚錄深見蔡明遲遲不做決斷,便回過身來,看着皇帝,道:
“此事蔡明做不了決定,還是讓我來說吧。”
說罷,緩緩轉身,掃了一眼衆人,最後目光落在譚健三身上,笑道:
“既然皇兄能主動提出留在大雲朝,想必是深思熟慮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拂了皇兄的好意,那便用着妖沉玉來換我自己好了。”
譚健三隻是垂着眼簾不說話,削瘦的臉頰上沒有一絲情緒。
譚錄深也不去理會他,絲毫不掩飾自己心中喜悅,只是朝蔡明笑道:
“那便如此定了,皇帝老兒,我和蔡明明日便啓程走了。”
說罷,便轉身朝殿外走去,還不忘囑咐了一句身後的蔡明:
“走了,蔡明,這裏沒我們的事了。
你在這,人家怎麼商議國事?沒點眼力勁兒。”
說罷,蔡明才朝皇上做了個揖,轉身追上譚錄深去了。
皇上見二人出了殿堂,便對一旁的譚健三道:
“太子也先請回吧。來人給太子收拾間房子,讓太子住下吧。”
一旁的蘇公公對着旁邊小允子道:
“小允子,帶太子去挑一間房安排住下。”
那臺下的小允子領命,立馬上前來,對着譚健三道:
“太子,您這邊請~”
譚健三隻是朝皇上行了個禮,轉身卻看見軒轅瑾的臉,像是不解着什麼。
譚健三搖了搖頭,示意對方自己沒事,便在前面,朝小允子領路的方向走去。
只是除了殿門,左拐右拐,不知走了多久纔到了一所院落處。
譚健三看着落了蜘蛛網的門匾,上面寫着“福寧宮”三個字。
旁邊的小允子立馬上前,道:
“太子,這兒安靜,我待會差人給您裏裏外外都打掃乾淨了您在入住。”
見譚健三“嗯”了一聲,亮眼只看着那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