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唐夜溪顧時暮 >第一千五百三十七章泣不成聲
    “他沒有資格命令我,”唐無憂搶在唐承安前面說,“是他歸我管,不是我歸他管,所以,我有資格命令他,但他沒資格命令我。”

    季清清氣的快要爆炸了,幾乎沒辦法維持女強人的翩翩風度,有些氣急敗壞的問唐承安:“你和他認識才多久,你就讓他命令你?他憑什麼命令你?”

    “就憑我是真心爲他好,”唐無憂再次搶先說,“還憑我沒有掄鞭子抽他!“

    季清清一口氣噎在胸口,險些被噎背過氣去。

    她知道,唐無憂這是在影射她抽唐承安鞭子的事。

    此刻,她是後悔的。

    那晚,她同樣也是喝了酒,雖然沒有喝的酩酊大醉,但是喝的情緒有些失控。

    如果不是喝的情緒失控了,她不會打季清澈。

    如果不是喝的迷迷糊糊的,她也不會發現不了鞭子上有倒刺,把季清澈打的這麼慘。

    那時,季清澈還是隻聽她的話,在她面前乖乖巧巧的弟弟,打了也就打了。

    可現在……

    她痛苦的咬了咬脣,紅着眼睛顫聲問季清澈:“清澈,你在怪我嗎?你知道的,我喝醉了,如果我不是喝醉了,我不會那樣打你。

    我醒了酒之後,心比你身上的傷還要痛。”

    “你太虛僞了,”唐無憂嗤之以鼻,“你只是打過他嗎?以前,你不也是經常罰他跪,關他小黑屋,餓着他,不給他飯喫?

    如果他真的是你們家正正經經的養子也就罷了,喫你們的、喝你們的,或許還被你們救過命,你有權利獎懲,可他不是!

    如果當年你們把他還給了他的父親,他父親會將他當心尖寶貝一樣寵愛着養大,如果不是你們不肯把他還給他父親,你們連撫養他的資格都沒有,你有什麼資格擺出一副主子的嘴臉懲罰他?”

    “我沒有擺出主子的嘴臉懲罰他!”季清清氣惱的辯解說,“他還是個孩子,玉不琢,不成器,他做錯了事,如果我不管他,他會長成什麼樣?”

    “說的可真動聽,”唐無憂冷笑,“如果你有個親弟弟,你會罰他跪、關他小黑屋、餓着他不許他喫飯、用帶着倒刺的鞭子抽他?”

    季清清咬牙說:“如果我的弟弟頑劣不堪,需要管教,我會!”

    “你說我就信嗎?”唐無憂睥睨她,“你肯定犯過錯吧?你別和我說,從小到大,你沒犯過錯!

    那麼,你犯了錯之後,你爸媽是罰你跪了,還是關你小黑屋不許你喫飯了,亦或者用鞭子抽你了?”

    “……”季清清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她是獨生女,是她爸媽的掌上明珠,她爸媽連大聲罵她都捨不得,哪兒捨得體罰她?

    過了許久,她艱難的找了一個理由:“我是女孩子,女孩子是不一樣的……”

    “我是男孩子,”唐無憂說,“我也犯過錯,但我姐姐不但沒動過我一根手指頭,我犯了錯之後,怕我自責,還會安慰我。

    我姐那樣的姐姐,纔是姐姐,你這樣的,就是把自己當主子了,而不是把唐承安當你的弟弟!”

    季清清張了張,再也找不到反駁的話了。

    因爲內心深處她承認了唐無憂的話,面對季清澈時,她確實有種發自內心的高季清澈一等的感覺。

    因爲,她生活的圈子就是這樣的。

    與她季家差不多家世的人家,只要是家裏有養子、養女的,養子、養女就是天然的矮親生子女一頭的。

    親生子女就是養子養女的主子,手中掌握着養子養女的前途未來,甚至是人身自由。

    哪怕她知道,其實季清澈的親生父親在找她,她也沒對季清澈另眼相看。

    在她心目中,季清澈仍舊是他們季家的養子,要聽她的話、效忠她、爲她服務的。

    見她沉默不語,唐無憂問她:“怎麼不說話了?被我說中心思了?你難道不覺得你很好笑、很卑鄙嗎?

    明明只要你將唐承安還給他的父親,他就可以錦衣玉食,被寵愛着長大,你們自私的留下了他,卻又以恩人的嘴臉自居,覺得高他一等。

    你這樣的心態,太讓人噁心了,你有什麼資格自稱是唐承安的姐姐?

    如果我是你,我這輩子都沒臉見他了,我會立刻和唐承安一刀兩斷,躲他遠遠的。

    而不是像你現在這樣,還恬不知恥的向唐承安提條件。”

    季清清被他說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眼中含淚,帶着哭腔,哽咽着問唐承安:“清澈,你……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唐承安攤手:“我現在是一個沒有人身自由也沒思想自由的人,現在的我,歸他管,他說了算。”

    他指了指唐無憂。

    “憑什麼他說了算?”季清清哽咽着說,“不管怎麼說,季家養大了你,爸媽還想讓我嫁給你。

    我們之間有十幾年的感情,而你和他,纔剛剛相識而已,你的事,憑什麼他說了算?”

    “因爲我能感受的到,他是真心爲了我好,”唐承安雙手插兜,懶散的站着,“姐,我這人你是知道的,我特別懶,當有一個真心爲我好的人,願意爲我盤算時,我就什麼都懶得想了。”

    他擡起一條手臂搭上唐無憂的肩膀:“只要他還說,我歸他罩,我的事歸他管,就讓他管好了,我懶得費心。”

    “這……這不過是你的藉口罷了對嗎?”季清清眼中含淚看着他,聲音顫抖,“清澈,你、你不覺得你變得太快了嗎?

    以前,我說什麼都聽,你對我百依百順,這纔多長時間,你不但不聽我的話了,還任由別人在你面前給我難堪。

    你……”

    她咬着脣,泣不成聲。

    唐承安還是第一次看她哭成這樣。

    他的心裏,不是不動容的。

    可是,他依然沒做聲。

    他就是這脾氣,認準的路,就一條路走到黑。

    他被季清清用帶着倒刺的鞭子抽時,都沒同意把梁真真弟弟的視頻給梁家,現在,就更不可能給。

    他也不說話,就這麼沉默着。

    季清清看他的目光越來越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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