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齊文靜咬了咬脣，輕聲說，“我、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唐無憂和她解釋了一些事務所的流程和規矩後，緩聲說：“您就當時隨便聊天，從哪裏說起都可以。”
齊文靜遲疑的點了點頭：“好……好吧，我就……隨便說說，我……去、去年，談了一個男朋友……”
開了頭，齊文靜彷彿打開了話匣子，語句流暢了許多：“我的男朋友是我的學長，他很聰明、很出色，品學兼優，很多女生追求他。
後來，他追求了我，我也喜歡他，我們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說到這裏，她忽然低下頭，停下不說了。
這種情況，唐無憂經常遇到，耐心引導：“後來呢？是您和您男朋友之間的感情出現了問題，需要幫助嗎？”
“不……不是……”齊文靜深吸了口氣，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擡起頭看着唐無憂，顫抖着聲音說，“他、他殺人了！”
唐無憂：“……？”
他接手了那麼多委託，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一種。
殺人了找他們幹什麼？
他有些無語的看着齊文靜說：“您是來請律師的嗎？抱歉，我們事務所不接這種委託。”
頓了下，他又覺得他說的有點太絕對了：“當然了，如果您覺得您男朋友是被冤枉的，又或者，他殺人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您可以說來聽聽，如果我們也覺得您男朋友確實需要幫助，我們可以酌情處理。”
“不、不是的……”齊文靜又結巴了，聲音顫抖，眼圈通紅，“他、他殺人沒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他就是個變態！
我、我不是來替他請律師的，而是、而是他殺了人之後，栽贓給了我大哥。
我大哥被警察當做嫌疑人抓了起來，導致我們家的公司股價大跌，我媽嚇得犯了心臟病，做了一場手術才救回來，我爸愁的十幾天頭髮就白了一半。
還好，警察抓到了真兇，還了我大哥清白……”
眼淚在她的眼眶中搖搖欲墜，她咬牙切齒：“我前男友那個畜生……他、他不但欺騙了我的感情，他還想置我大哥於死地。
知道真相之後，我恨死了他。
可是……可是，我爸媽和我大哥都不能體諒我……”
她低下頭，捂住臉，“嗚嗚嗚”的哭起來：“爲什麼、爲什麼他們要怪我？我也不知道趙松林是個變態。
我、我和我大哥的關係明明很好的，可是、可就因爲我前男友污衊他，他現在對我的態度冷冷淡淡的……”
唐無憂聽懂了：“您的意思是，因爲您的前男友誣陷您大哥是殺人兇手，您爸媽和您大哥現在對您的態度十分冷淡。
您來這裏求助我們，是想我們幫助您扭轉您爸媽和您大哥的態度？”
“對！”齊文靜用力點頭，“我爸媽只有我和我大哥兩個孩子，從小到大，不管是我爸媽還是我大哥，都很寵愛我。
我實在受不了他們那麼冷淡的對待我，我想回到從前。
唐無憂想了想說：“齊姐姐，您家的這種情況，我們需要先去做一個初步調查，等我們把事情調查清楚之後，我們才能決定是否接受您的委託。
因爲調查也是需要資金的，所以，我們需要簽訂一份協議，您需要交一部分的資金。
如果調查之後，我們決定接您的委託，我們再籤補充協議，您交全款，我們幫您辦事。
如果調查之後，我們決定不接您的委託，定金不退。”
“……”齊文靜猶豫，“定金不退？”
唐無憂點頭：“對，不退。”
齊文靜遲疑了下，問：“定金多少錢？”
唐無憂回答：“十萬。”
“十萬？”齊文靜皺眉，“這……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如果來一個客人你們就要十萬元，你們什麼都不幹，最後都不接受委託，就能淨賺一百萬？”
“我們不會都不接受委託，”唐無憂說，“十萬對我們的營業額來說，只是渺小到可以疏略的數字。
而且，我們會把我們調查的內容給您看，告訴您我們拒絕的理由。”
齊文靜還是有些猶豫。
十萬塊對她來說，當然不多。
她只是覺得不值得。
他們家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的，隨便去他們家附近找個人就能打聽到。
車費加人工，頂破天也花不了一萬，廣廈事務所這位過分年輕的特助開口就要十萬，太黑了！
唐無憂並不催促。
調查這種事，無論是他還是事務所的幾位哥哥，都不會親自出馬。
這種事，都是由他們的助理去做。
以前，他們生意少，這部分錢是不收的，以免錯過生意。
但是現在，他們生意多了，不怕錯過生意了，就會收取這部分錢。
錢到賬之後，負責調查的人和事務所五五分賬。
雖然，五萬塊錢不多，但蚊子腿兒再少也是肉不是？
而且，五萬塊對事務所來說不多，對他們的助理們來說，算是一筆不錯的收入。
能收費，爲什麼要讓他們的助理們打白工呢？
所以，最近，事務所的規矩改了，這部分的定金，都要交的。
見唐無憂一言不發，不像是可以商量的樣子，齊文靜猶豫着點了點頭：“好吧，我交。”
對她來說，還是父母和大哥的寵愛更重要，直接關係着她的心情和她後半生的幸福。
十萬塊，不過是一件衣服錢，如果是她自己買衣服，她連猶豫都不會猶豫一下，只是因爲這錢是要白給別人的，她才捨不得而已。
簽了協議，交了定金，齊文靜又不放心的囑咐了幾句，就離開了事務所。
唐無憂打給他的助理，把齊文靜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山哥，你和澤哥跑一趟吧，等回來，你和澤哥一人領兩萬五千塊的辛苦費。”
耿樂山欣然同意。
唐承安歪頭看他：“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