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和宋媛媛分手,可他也不想淨身出戶。
要是他淨身出戶了,被熟人知道他是因爲宋媛媛和家中鬧的決裂了,別人會怎麼看宋媛媛?
而且,他爸說,如果他不和宋媛媛分手,就要凍結他的銀行卡。
他爸要凍結的,肯定不止他的銀行卡,而是他的一切。
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家裏給的,所謂淨身出戶,就是什麼都不許他帶走。
什麼都不帶走,他出去之後喫什麼,喝什麼?
他從生下來就是喫喝不愁、有人伺候的大少爺,讓他一無所有的出去打拼,他怎麼喫的了那種苦?
他見過和家裏鬧翻的同齡人,離開家裏時,躊躇滿志,撂下狠話,說將來他一定幹出一番事業,讓家裏人刮目相看。
可現實是,他在外面窮困潦倒,吃了很多苦,一事無成。
家裏,父母開開心心生了二胎。
最終,他在外面過不下去了,低頭向他父母認錯。
他父母原諒了他,同意他回去了,可繼承權卻丟了。
他父母寧可花心思培養那個小的,也不肯再讓他進公司,繼承家產,只拿他當個吉祥物似的養着。
他在外面吃了太多苦,已經不敢再反抗他的父母,好好的家族繼承人,成了每天吃閒飯的廢物。
前車之鑑,他不想變成第二個那樣的人。
更何況,那人是獨生子,而他,還有個妹妹。
他爺爺、爸、媽都不是重男輕女的人,把他爺爺、爸、媽氣狠了,讓他妹妹招贅,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他爺爺、父親都是說一不二的人,他相信,就算他是男丁,他爺爺和父親也寧願把家產留給讓他們滿意的人,而不是忤逆他們的人。
他不想放棄宋媛媛,也不想放棄家產。
只有擁有金錢權勢,他才能讓宋媛媛過好日子。
什麼都沒了,他怎麼讓宋媛媛幸福?
讓宋媛媛和他一起喫苦嗎?
他不想和宋媛媛分手,也不想淨身出戶,他只能苦苦哀求他父親,希望他父親可以改變主意:“爸,媛媛是個特別善良懂事的女孩兒,等你瞭解她你就知道了,她是難得的好姑娘。
她很可憐,我不能辜負她。
求求您了,爸,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請您原諒我這一次,看我的表現。
我保證,以後我會承擔起長兄的責任,好好的愛護妹妹,我願意對天發誓。”
“你不用求你爸,這也是我的意思,你爸說了不算,”馮老爺子沉聲說,“宋媛媛好不好,不是憑你嘴上說的。
我有眼睛,我能分得清好人和壞人。
你和你妹妹原本感情不錯,就因爲她的出現,你們兄妹反目,出現了不能彌補的裂痕。
我承認,我這做爺爺,是偏心的。
我家的孩子變壞了,不是我家的孩子原本就壞,而是我家的孩子蠢,被人蠱惑,被他給帶壞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心疼自家的孩子,捨不得把自家的孩子趕出家門,就只能讓自家孩子和那個把他帶壞的人斷絕關係。
畢竟,你已經是成年人了,你有你想守護的、你想堅持的。
如果,你非要和宋媛媛在一起,我們也不做棒打鴛鴦的壞人,你只要淨身出戶就好。”
問題是,他不想淨身出戶!
“爺爺,我喜歡媛媛,但是對我來說,您和爸媽對我更重要,我不可能爲了一個女人,和你們決裂,”馮靜楊哀聲說,“可是,爺爺,我真的很喜歡媛媛。
你們對媛媛有誤會,媛媛是個很好的女孩兒。
將來,我娶她進門,她一定會是個好女主人,會照顧好我的生活,我們一定會幸福。
求求您,爺爺,給她一些時間,我會向你們證明,媛媛會是個很好的兒媳、孫媳。”
“馮靜楊,你不覺得你說這話,很可笑嗎?”馮老爺子目光沉沉的看着他,緩緩說,“你和淨水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妹,以前的你,雖然不是故事中的那種妹控的哥哥,但你也算是個合格的兄長。
你和淨水朝夕相處二十多年,你們之間從沒爆發過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任誰也要說你們是一對親密的兄妹。
可你和宋媛媛才認識三年多,你和你妹妹的關係已經差到你妹妹不認你這個哥哥了。
你和我說,將來,宋媛媛會是個好女主人?
什麼好女主人?
把小姑子擠兌的有孃家不能回的女主人嗎?”
“這不是媛媛的錯,”馮靜楊急聲解釋,“爺爺,一切都是我自做主張的。
是淨水被寵壞了,刁蠻任性,總是要和媛媛別苗頭。
我看不慣淨水欺負媛媛,我才替媛媛出頭,護着媛媛。
每次我護着媛媛,媛媛都會勸我,讓我不要和淨水計較,讓我讓着淨水。
是我身爲一個男人,不想看自己的女朋友受自己妹妹的委屈,護着媛媛,纔會和淨水發生衝突。
爺爺,您不能看我和淨水關係不好了,就說是媛媛的錯。
我和淨水關係出問題,根源在淨水身上。
淨水是我們馮家唯一的女孩兒,她習慣了做我們馮家唯一的小公主,她受不了我們馮家出現另一個和她同齡的女孩兒。
她看媛媛不順眼,她看到媛媛就要冷嘲熱諷,和媛媛較勁。
爺爺,就算我不娶媛媛,將來我總要娶妻生子。
淨水她這麼獨,將來,我不管娶誰,只要那姑娘不讓着她,她就得看人家不順眼。
可誰家姑娘不是嬌生慣養?
淨水是我們家的小公主,人家姑娘也是家裏的小公主,憑什麼來我家手氣?”
他這一番說辭,算是把髒水都潑在了馮淨水的身上,一切的錯,都是馮淨水的錯。
馮淨水氣的滿臉通紅,渾身發抖:“馮靜楊,你白長了一雙眼睛,就只爲了好看是嗎?
宋媛媛又茶又婊,也就你這樣瞎了眼的人才會覺得是我爲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