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多多奓着膽子往裏走,一邊走一邊喚着蛇三的名字給自己壯膽。
穿過七扭八扭的漆黑暗道,眼前霍然開朗,耳邊隱隱有粗重的鼻息聲,此起彼伏。
貓多多躲在一棵古樹後向大澤裏偷看,淺灘處泥濘的水岸上橫着數不清的巨型鱷魚獸人。
他們個個翻着肚皮,半張的嘴裏露出泛着寒光的利齒,咬合力估計能一口殺死一頭大象。
目光快速掠過,貓多多嗅了嗅鼻子,並沒有聞到蛇三的氣味,心裏一沉,難道已經被這些獸人喫掉了?
蛇三向來膽子小,怎麼敢來這裏?
難道是蛇一沒說真話?
正想着,突然腳下一滑,貓多多身子前傾,杵在樹枝上,樹葉沙沙搖晃。
巨型鱷魚獸人齊齊望向這邊,對上數雙幽暗中閃着熒光的眸子,貓多多脊背僵直,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完蛋,她不會活不到結局,被鱷魚咬死吧!
同樣是死,她寧願被蛇戎咬……
眨眼間幾個巨型鱷魚獸人身形晃動,逼到她跟前。
“一隻小貓也敢闖入我們的領地!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巨型鱷魚獸人立起身子足足有貓多多三倍高,她雙腿發軟,但還是大着膽子發問:“你們有沒有見到一條蛇崽崽?”
其中一個狂笑着回她:“蛇崽崽沒瞧見,雌性貓獸人倒是有一隻。真不錯,這回有的喫又有的玩。”
幾個人料定貓多多跑不掉,淫笑着緩緩逼近,彼此使了眼色後一齊發力撲上去,貓多多卻憑空消失,幾個獸人撞在一起頭暈眼花地摔倒在地。
“那小雌性人呢?”
“怎麼不見了?”
“去那邊找找,還能憑空消失不成!”
一羣巨型鱷魚獸人罵罵咧咧着朝大澤那頭找去,貓多多躲在物資空間裏,見獸人全走了纔出來,腳下生風跑出了大澤。
大澤外陽光充足,貓多多杵着膝蓋緩了半晌,身上才覺出暖意,被嚇得幾乎凝固的血液漸漸活泛起來。
“呦,我說是誰呢,這麼狼狽,又被獵豹拒絕了?”
兔靈兒抱着肩膀,頭高高揚起,不屑地看着貓多多。
貓多多從地上起來,冷冷看了兔靈兒一眼。
“我早就不喜歡豹烈了,倒是你,怎麼沒在家裏看着自己男人?”
豹烈魁梧強壯,是族裏狩獵能力最強的雄性獸人,喜歡他的雌性能從山上排到山下,兔靈兒看他看得緊,他也願意寵着兔靈兒,對別的雌性一蓋不理。
“哼,貓多多真沒看出來,你竟然這麼狠,爲了討好豹烈,連自己孩子的命也能捨。”
兔靈兒臉色鐵青,早上一個風騷的雌性狐狸獸人來找豹烈,說是找到了活的蛇膽。
蛇族本就人少,崽崽十分珍貴,除了貓多多壓根不會有人肯賣蛇膽。
貓多多憤憤跺腳:“他們去哪兒了!”
“怎麼,你還想借此勾引豹烈?”
“我告訴了,趁早絕了心思,否則,我……”
“他們人在哪兒!”
貓多多厲聲打斷她的話,平日裏嫵媚動人的貓眼透出駭人的冷光,彷彿下一刻就要亮出利爪人跟拼命。
貓多多顧不得其他,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趕去後山。
後山山腰,叢林茂密。
化作原形的蛇三被倒吊在樹枝上,搖搖晃晃地掙扎着,卻沒法掙脫半分。
之前欺負過他們的雌性狐狸獸人手裏拿着石刀,比劃着蛇膽的位置:“哭什麼,別怕,我下手很快的。”
冰涼的石刀來回磨蹭在蛇皮上,蛇三瑟瑟發抖。
“放開我,等我爹爹回來了,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爹?那個廢物蛇戎?別做夢了,他連你娘都制服不了,還能報復誰!”
“等我取了你的蛇膽你就解脫了,省的天天被你娘虐待。”
豹烈一會兒就到,她捧着熱乎的蛇膽給他,他肯定對自己另眼相看。
至於貓多多,她壓根就不在乎自己的崽崽。
胡風兒找準位置,石刀剛剛揚起,剛要動手就被一枚石子打落在地。
“放了我弟弟!”
蛇一同蛇二氣喘吁吁地趕到,吐着信子不要命地撲上去撕咬胡風兒。
這個雌性獸人一直欺負他們,現在竟然還想挖了他們的蛇膽,欺人太甚!
胡風兒一腳踹在蛇二胸口,蛇二在地上滾了幾滾,額角磕在大石頭上,半天都沒爬起來。
蛇一獸眸猩紅,蛇尾狠狠甩向胡風兒,她躲閃不及,臉上多了一道血痕。
胡風兒擡手撫向臉頰,垂眸看着指尖的血痕,一雙狐狸眼露出狠辣。
“你敢弄傷我的臉,我要你的命!”
獸人崽崽根本不可能是成年獸人的對手,胡風兒腳下發力,揮動利爪將蛇一撲倒在地,幾爪下去幾乎將蛇一胸前的鱗片全部劃掉。
蛇一身上鮮血淋漓,胡風兒抓着他和蛇二的尾巴尖兒,將他們同蛇三吊在一起。
“三個蛇膽,足夠豹烈突破修爲。”
三個崽崽聽到豹烈的名字,心裏一涼。
惡毒孃親果然對他們下手了。
她怕爹爹回來跟她爲難,所以讓旁人下手!
胡風兒清理好臉上的傷口,幻想着一會兒豹烈來了看到新鮮蛇膽的高興模樣。
嬌嬌弱弱的兔靈兒拿什麼跟她比!
“胡風兒,你今天最好能殺死我們,不然我一定將你剝皮挫骨!”
蛇一被倒吊着,血珠自蛇身滴落,沒入土中,蛇信子幽幽吐着,一雙猩紅的眼睛死死瞪着胡風兒,看得她頭皮發麻。
一隻幼崽兒而已,竟有這麼大的氣勢。
胡風兒惱羞成怒,自己一個成年獸人,還能讓個小崽子唬住不成!
她揚起鞭子,狠狠抽了蛇一幾下,要不是蛇膽得活取,她非得打死它不可!
蛇一不躲不避,也不喊疼,蛇眸中的恨意幾乎凝成實質。
“我連你爹孃都不怕,還怕你一個半大崽子!”
胡風兒擡手,還要再打,誰知鞭尾被人從身後拽住,一道雌性嗓音響起。
“胡風兒,過來今天,我會讓你知道怕字怎麼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