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王女姜嫵(重生) >第4章 004.賺錢去
    張元朗是個實心眼子,和他爹張山一樣,他說跑貨是假,那十有八九是趙祿才存了心思想坑張家。

    “都是前後鄰居的怎麼能……”

    饒是老實人張山也是憋了好大的勁兒,才把心底那股子鬱氣給壓了下去,劉氏性格溫吞地給他順了順後背,滿臉後怕,“得虧讓老大和寶兒聽着了,否則就這麼給誆了去,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事情。”

    “我就是氣,他們怎能這麼糟踐人!”張山如何都想不通,自己不過是想替娃兒們掙點束脩,卻差點被坑騙,騙他的還是他平日裏都管叫大哥的人,可不叫人鬱悶麼。

    一個村的他都打上主意,不就是欺負他老實。

    “阿爹,阿孃,不要氣,是他們心眼子壞。”姜嫵仍被張山抱在懷裏,這會兒伸出小手緊忙給她爹胸前往下順了順氣兒,“又不是咱們的錯。”

    人心藏禍患,到底是隔了層肚皮。

    阿爹阿孃深植於根的良善,太容易被利用,而她……又何嘗不是重活一世纔看通透。

    隔天,趙祿才揹着行囊早早地就過來喊人,站在屋門外候着即將上鉤的冤大頭,那一臉喜色掩都掩不住,半晌聽到裏頭回話頓時兩眼一瞪,急匆匆闖進了堂屋。

    “你不去了?”趙祿纔看着笨拙給閨女梳頭髮的張山,頓時給按了緣由,“昨兒是你兩口子求着說帶着的,我好心帶你,你給我整這出,是這丫頭攔着不讓你去的?行,你可真行,堂堂一個大男人,你也就配這點出息。”

    這不帶喘氣的一口氣說完顯然是被張山“出爾反爾”給氣着了,又或者說煮熟的鴨子到嘴飛了給急的。

    “才哥,前面是我們兩口子考慮不周。”張山是信了兒子的話,但防不住撕破臉趙祿才反咬一口,徒惹麻煩,於是婉拒道,“這生意的事兒我不精通,怕給才哥拖了後腿,家裏頭也實在離不開,就對不住了。”

    “你,你個榆木腦袋!你怎麼這麼糊塗,放着掙錢的營生不做,偏聽一閨女的話,就活該你天生窮酸命!”趙祿才咬牙恨恨,像恨鐵不成鋼似的,就差想上前給張山一錘子捶醒他。

    張山胸前微微起伏了下,停了梳頭動作,姜嫵隨後看向他,軟軟喚了聲,“阿爹……”

    他想起昨晚抱着姜嫵,小傢伙在懷裏淚眼花花的,說要是讓趙祿才得逞了,怕是家裏連口米湯都喝不上了,還抽噎着說不要賣給牙婆,那小模樣可把他給心疼壞了。

    “那你就帶着有出息的去,反正我是不去了。”張山歇了心思,態度一轉強硬。

    趙祿才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碰了硬釘子,往門口走兩步又氣抖抖地回來指着張山的鼻樑骨咬牙切齒,“好你個張山,你就等着後悔去吧!一家子窮酸鬼!”說完,氣呼呼地奪門而出。

    張山給姜嫵梳了兩個揪揪,姜嫵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往兩邊側了側腦袋瞧着十分滿意,“阿爹梳得比阿孃還好看,人更好看。”

    張山原本一張愁容,頓時被她這小嘚瑟的模樣給逗樂了,取了竹編帽子給她戴上,“好看,我家福寶最好看,可別給曬着了。”

    姜嫵想起二哥三哥那一天比一天黑峻峻的,把着帽檐的手連忙把帽子戴穩當了。

    張家兩口子都是勤快人,把幾畝地收拾得齊齊整整,帶着仨小的下地,讓哥倆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便讓娃兒們去陰涼底下歇着去了。

    張元青跟屬猴似的閒不住,一會兒竄上樹找鳥窩,一會兒又從田埂那採了漂亮小野花別在了姜嫵的草帽上,一會兒又追着蜻蜓跑,想叫上弟弟妹妹,奈何兩個並排窩在樹蔭底下挪都不肯挪一下。

    張元明瞥了一眼姜嫵,“寶兒,想什麼呢?”這兩天,他總能看到妹妹揹着人皺着眉頭的樣子。

    “想掙錢。”姜嫵說罷又嘆了口氣,人小鬼大,“太難了。”

    張元明被她這可愛的模樣給逗樂了,隨即也跟着嘆了口氣:“我也想啊。”

    可家裏唯一的營生就是地裏頭這些,青黃不接的時候,只能挨着,張元明隨即用竹葉編起了蚱蜢,沒一會兒一隻栩栩如生的蚱蜢就遞到了姜嫵跟前,“有我們呢,你就別爲這個發愁了。”

    只是語氣怏怏,顯然心裏沒什麼底。

    姜嫵端詳着螞蚱:“三哥,你的手巧,乾脆做些這去賣如何?”

    “編的竹簍子帽子還能賣幾個銅板,這種小玩意兒隨手就能,沒人買的。”張元明隨張山去過集市,早就觀察過了,有錢的瞧不上,沒錢的不會花這一份。

    “也是。”姜嫵倒是知道不少有趣的玩樣,但要想把這些進貨過來,成本可不低。

    “要不逮野兔去,可以賣不少。”

    “哪有那麼多往咱家門口撞的野兔子啊,去山裏逮,萬一遇到個野豬,那就不曉得哪個逮哪個了。”

    “……”

    “阿孃會做喫的,可也不能扔下地裏的活兒。”姜嫵想到去鎮上支攤子,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說到底都是要本錢,還是得從小做起。

    張元青顛顛跑了回來,指着不遠處山林興奮道:“快,那邊的青桃熟了,你們快跟我摘去。”

    張元明搖頭,像是想起了那滋味,“那桃子不好喫,澀得很,不去。”

    姜嫵看着那一片,想起是一片無人看管的,長了一片桃子林,就是不知道爲什麼結的果子卻是又酸又澀,所以哪怕是熟了都沒人去摘,更沒人管,這幾年裏,年年都是熟了掉落滿地,都快成野林子了。

    “就你嘴挑。”張元青本就愛喫酸的,倒也不覺得有多難喫,笑着啐了口。

    “二哥,我去。”姜嫵卻是忽然站起來道。

    酸桃子不好喫,可是有做好喫的法子。她也是突然想起來,那時在都城嘗過的醉仙桃,選用的桃子自然要比這山林野桃上乘,那清冽回甘的滋味着實令人難忘。

    她不會釀酒,但阿孃做糖水的功夫一絕,把青桃糖漬起來,能保存到入夏,到那時候用這衝一碗糖水,酸甜口的可解暑的很。

    張元明聽她要去,也起身跟了上去,三人在桃林裏穿梭很快就裝滿了一簍子。

    張元青拿了幾個在溪澗裏浸着,帶着弟弟妹妹脫了鞋襪在下游,溪澗的水透骨清涼,姜嫵一腳丫下去被凍了個哆嗦,很快適應後,坐在邊沿上玩起水來。

    有點肉肉的小腳丫一晃一晃着,姜嫵的腦子裏已經有了主意,青桃是摘了,如今就剩下買糖錢了,把那野兔皮子賣了應該就夠。

    張元青留了看上去最好的那個桃子,洗得乾乾淨又擦去了水漬,遞給姜嫵:“寶兒你嚐嚐。”

    張元明見二哥不給自己拿一個:“怎麼不給我留一個。”

    “你不是不愛喫酸桃子。”說歸說,張元青還是扔了他一個,望着滿滿的一簍子桃,問姜嫵,“寶兒,你剛剛說什麼糖水來着?”

    姜嫵咬了一口,桃兒嘣脆,許是冰涼涼的,沖淡了澀味,勾起了一抹微弱脆甜,在沒什麼零嘴的情況下,算得上能喫的:“二哥,從鎮上出去,是不是有很多人來?”

    “那可多了。”

    “那咱們弄個推車,醃了桃兒後去賣糖水給趕腳的人。”

    這話聽得兄弟倆皆是一愣,賣糖水?

    姜嫵點點頭,說的格外認真:“哥哥,我帶你們去賺錢。”

    過了好一會兒,張元青愣巴巴問:“能賺多少啊?”

    姜嫵掰着手指算:“一碗糖水三文錢,這山上的青桃可以漬好多,就可以賣好多好多,二哥三哥就可以去念書了!”

    張元青掰着手指數了數,沒能數過來,這二文錢的,就能唸書了?

    咱寶兒做白日夢呢?

    不等他開口說,另一頭傳來了不屑的聲音:“呸,就你們幾個還想念書!簡直是癡人說夢!”

    兄妹三人擡眼望過去,溪澗那頭來了幾個人,站最前面的是個錦衣華服的小胖子,上好的面料都快包不住那圓滾滾的身子,像極了會走的白麪大饅頭。

    王佑榮揚了揚脖子,試圖告訴別人它的存在性,他看着姜嫵的方向,一下就被那白白嫩嫩的腳丫子晃了眼睛。

    肉乎乎,和她那粉嘟嘟的臉頰一樣,真想掐上一把,看看能不能掐出水來。

    王佑榮眼睛一錯不錯的盯着,這王莊村裏的小丫頭們,可沒誰像福寶這個精緻的,像個年畫娃娃似的。

    說實在的,王佑榮在鎮上也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小姑娘,家中他又是最小的,沒體會過有妹妹是什麼感覺,如今看着福寶,手癢癢就想搓揉她。

    這邊張家兄弟倆瞧見他這眼神,連忙脫下衣服罩住姜嫵的腳丫,腳指頭都不露一節出來,擋在她面前,跟斗氣的公雞似的惡狠狠看着王佑榮。

    “看什麼看!”

    多看半眼都是佔便宜!

    王佑榮見人都瞧不着了,頓時叉腰惡聲惡氣:“你們給我等着!”

    說着就招呼幾個跟班,要去溪澗這頭和他們幹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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