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佝僂着腰跟着大飛走了,院子裏僅剩下了林峯和李朝陽。
夕陽西下。
金色的陽光灑在了林峯的臉上,豆大的汗珠在陽光下格外的耀眼,強如林峯這會兒也害怕了。
“抽菸不?”
李朝陽掏出香菸遞了一根過去。
林峯猶豫了下接過了香菸,然後顫抖着將香菸塞到了嘴裏,李朝陽則是很客氣的給他點上了香菸。
大樹下兩個人吞雲吐霧就像是兩個許久不見的老朋友。
“林總,害死我爸是你的主意,還是你們公司的主意?”李朝陽吐了一個菸圈兒表情淡然的問。
“是……是我們公司。”
“誰負責執行?”
“王……王鑫。”
“你和王鑫什麼關係?”
“朋友,也是校友。”
“周斌呢?”
林峯抖了一下,他沒想到李朝陽連周斌都知道了。
“他……他在海外分部。”
李朝陽點了點頭就像是個沒事人一樣,他越是平靜林峯越是慌張。
“你渴嗎?要不要喝點?”
李朝陽說着就倒了一杯茶水,緊接着就把菸頭丟進了茶杯裏,遞到了林峯面前。
“李朝陽,你別殺我,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你爸的事情真的不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我不過是個執行者……”
“喝水!”
“李朝陽,我說的都是真的,黃翔他們的事情是齊振久做的,是黃泉指使的,和我沒關係……”
“我讓你喝水!”
李朝陽擡手就是一巴掌抽飛了林峯的眼鏡。
林峯猛的直起了腰,本能的想要罵人可話剛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時代變了。
那種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現在輪到別人對他指手畫腳了。
林峯看了一眼茶杯顫抖着拿了起來,強忍着喝了下去。
“好喝嗎?”李朝陽問。
“不好喝。”
“你也知道不好喝啊,被強迫的感覺很難受吧?我只是強迫你喝了一杯帶菸頭的茶水,而你強迫我當了這麼多年的孤兒,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嗎?我已經很慘了,可你爲什麼還窮追不捨?”
“因爲你是李海東的兒子,因爲你和光影會有瓜葛。”
“你倒是實誠,有什麼遺言嗎?”
李朝陽叼着煙,翹着二郎腿吞雲吐霧,看似風輕雲淡,但他語氣裏的殺意卻嚇得林峯瑟瑟發抖。
“你就一定要殺我嗎?留着我對你們來說或許還有用,你們的目的不就是要推翻元宇宙嗎?而我現在正好也被他們針對了,就在剛剛,我已經被解職了,不過我的影響力也並沒有消失,只要我願意,一定可以讓元易集團非常的難受。”
“你的骨頭不是很硬嗎?這麼快就服軟了?能不能保持你那種高傲而又不屑一顧的姿態?你這樣我真的很不適應,我怎麼確定你這不是緩兵之計呢?密鑰在哪兒?”
“就在我車上的保險箱裏。”
“聽見了嗎?麻煩去拿一下。”李朝陽對着門口喊了一聲。
李朝陽話音剛落,一個人影就從圍牆上跳了下去,轉眼間就消失不見了,沒多一會兒大飛就拎着林峯的密碼箱回來了。
在大飛的要求下,林峯輸入密碼,按了指紋之後打開了密碼箱。
映入眼簾的首先就是一個硬盤一樣的東西,而這正是李朝陽他們一直在尋找的密鑰。
在密鑰的邊上的卡槽裏面擺放着幾十張各種各樣的銀行卡和數據卡。
在每張數據卡的背後都用便籤紙標註了內容和作用。
這裏面有林峯和各級保護傘的來往賬目,以及和承包商聯手牟取利益的事項和內容。
除了這些,還有他參與各個項目的詳細目錄以及工作進程。
林峯做事非常的細緻,而且精於算計。
因此他每一個手下的背景身份弱點以及親屬關係,他都全部記錄在案,尤其是那些跟他合作的內應。
一面他靠錢和關係爲這些人輸送好處,一面抓着這些人的證據和弱點,隨時防止他們反水。
除了自己人,他潛在的對手和敵人的資料,他也收集在案了。
比如趙小剛開工作室開拍賣公司的事情他從幾年前就開始記錄了,這些年趙小剛賺了多少錢?開了多少家子公司事無鉅細,一一在案。
再比如田文建不喜歡女人,而是癡迷於各種各樣的新奇玩物。
至於元易集團和地方以及對手公司的糾紛,林峯也記下來了。
單單是這些東西如果全都放出去。完全可以將元易集團攪個天翻地覆。
每一張銀行卡金卡,林峯都在背後標註好了金額和密碼。
大飛只是隨手點了一點,就發現林峯的資產已經有上百億之多。
這還不算,他在元易裏面掌握的大量虛擬資產和高級裝備。
除了這些卡之外,箱子裏還有數本護照和數個國家的高級職務證件。
說是狡兔三窟,毫不爲過。
“厲害啊,看來你早就給自己準備了後路,不過這玩意兒你真的用得着嗎?”大飛說着就從箱子右側將一把複合材料做的無聲槍拿了起來,這種槍用的材料非常的先進,發射的子彈也是特殊材料特製的,整把槍沒有任何金屬的存在,而且它還是模塊化的,隨時可以拆解組裝,可以應付全世界所有先進安檢設備。
“送給你了。”
大飛一揚手就把無聲槍丟給了李朝陽。
李朝陽借個無聲槍,打開彈夾看了一眼,這把槍的重量只有一般槍械的三分之一,非常的輕便。
不過它的缺陷也非常明顯,只有五發子彈。
大飛當着林峯的面插入了特製的儀器當中,連上了電腦,很快電腦上就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數字和編碼。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你們爲什麼會有我們的檢驗工具?”林峯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大飛問。
“我們是什麼人你不清楚嗎?我們是光影會呀,這有什麼大驚小怪。”
很快大飛就檢測完畢了,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東西沒問題,的確是真的。”
“你們就兩塊密鑰又有什麼用呢?”
“對於我們來說沒什麼用,但對於你們的對手來說,他們應該會很感興趣吧?好了,接下來他就是你的了。”
大飛關上保險箱,心滿意足的站了起來。
林峯一聽大飛這話頓時就慌了,連忙說道:“剛剛不是說好了不殺我的嗎?你們怎麼能出爾反爾呢?而且雖然你們拿到了這些卡和資料,但是沒有我,他們根本就不會相信你們。”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安心去吧。”
大飛拍了拍手,兩個手下立刻快步跑了進來。
“挑好地方了嗎?”大飛笑着問。
“已經找好了,那邊那個山坳我看風水挺不錯的。”一個手下說道。
“行吧,帶過去吧。”
大飛擺了擺手,兩個手下立刻上前將林峯架了起來。
林峯徹底的慌了,連忙向李朝陽求饒:“李朝陽你不能出爾反爾啊,你救救我,留着我一定有用的。”
林峯一邊求饒,一邊用雙腿緊緊的夾住椅子,但這樣的掙扎毫無意義,很快他就被連人帶椅子一起拖走了。
“李朝陽救命啊。”林峯雙腳蹬地,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
這個平時無比驕傲的男人,這一刻原形畢露膽小的猶如一隻螞蟻。
“等一下。”
就在林峯絕望之際,李朝陽忽然發聲了。
林峯大喜過望,連忙說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我就知道你是一個聰明人。”
李朝陽四下看了一眼,指着不遠處的殺豬凳說道:“那邊有個殺豬凳,把它給我拖上去。”
“你這是要親手宰了他嗎?唉,好主意啊。”
大飛拍了拍手下兩個手下又將林峯拖到了殺豬凳上。
而李朝陽則是不慌不忙的從廚房裏拿出了一把剔骨刀,一邊走還一邊用手指颳着刀鋒。
“不錯,這把刀挺鋒利的,你放心吧,我以前住在老城區的時候殺過不少豬,幹這個比誰都專業。”
李朝陽說着就將一個臉盆踢到了林峯的脖子下面,然後一隻手摁住了林峯的臉,擡起腳踩在了林峯的身上。
農村出身的林峯對李朝陽這個動作可太熟悉了,小時候村子裏殺豬就是這麼幹的,摁住豬的腦袋,然後一刀捅進喉嚨裏,不要10秒,一頭200斤的肥豬就會停止掙扎。
“李朝陽,你瘋了嗎?這會死人的,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林峯再也忍不住了,眼淚鼻涕嘩嘩的往下掉,就像是肥豬一樣,不停的扭動着身體瘋狂的掙扎。
“安靜一點,你太吵了。”
李朝陽擡起腳,踩住了林峯的脖子,然後伸手捂住了林峯的嘴巴,舉起剔骨刀貼在了林峯的脖子上,來回的滑了兩下。
冰冷的觸感,嚇得林峯三魂出竅,全身就像篩糠一樣不停的顫抖。
他想要叫卻張不開嘴,只能發出嗚嗚的哀嚎聲,雙腿一軟,一股熱流就順着褲子流到了地上。
“別怕啊,別怕,馬上就結束了。”
李朝陽舉手就是一刀斬了下去。
然而他的刀還沒落下,林峯腦袋一彎就直接被嚇暈死了過去。
李朝陽幾個人相視一眼,全都笑了。
“就這?我還以爲你不怕死啊,原來你這麼膽小啊。”
大飛拍打着林峯的臉,有些無語的搖了搖頭。
“現在我們去哪兒?”李朝陽問。
“去天海,那邊有人等着要錢呢。”
“誰?艾米麗嗎?”
“不是她。”
“那是誰?”
“買家。”
“林峯他媽沒事吧?”李朝陽有些擔憂的問。
“沒事啊,你當我是什麼人?他跟我們無冤無仇,我動她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