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裕司第二天醒來時,一時間竟覺得眼前的場面好像有一絲熟悉靠,在這遊戲裏他好像一共就喝醉過兩趟,結果每趟醒來面對的不是宰科生物就是宰科生物,孽緣啊!

    他昨晚一時興起,乾脆連酒瓶上的標籤都沒怎麼看,逮到哪瓶倒哪瓶,最後在所有人慾言又止的神色中跟混魔藥一樣混出了一杯深藍綠色甚至還咕咕冒着泡的酒,又淺嘗了一口,覺得雖然這玩意長的的確有點乾淨又衛生,但入口的口感其實還不錯的!

    只是就在他準備跟其他小夥伴安利的時候,其他人瞬間做鳥獸散了,跑的一個賽一個的快,五條悟甚至嫌天內理子跑的太慢,直接像扛麻袋一樣扛着對方跑的沒了蹤影。

    眼看着留在原地沒跑的只剩下了【太宰治】,這傢伙甚至還有些不知死活地用期待的眼神在望着他,但考慮到這傢伙的健康狀況一向堪憂,牧野裕司也沒準備給他硬灌一點,不然出來玩一趟把人家首領灌到胃出血也太超過了吧!

    但【太宰治】顯然沒有絲毫要領情的意思,甚至還主動湊過來,興味盎然地盯着酒杯的液麪注視了片刻,“我想”

    “不,你不想。”牧野裕司乾脆自己一口氣把酒杯裏的酒乾掉了大半——這種藍綠混色的酒當然不可能是純酒精混出來的,他還往裏面加了很多果汁和氣泡水柔和了口感,所以這玩意雖然看着恐怖,入口的味道卻酸酸甜甜,直到嚥下去的那刻纔會從喉間品到酒精的苦澀。

    “這麼喝很容易喝醉的哦?”【太宰治】接過還留着一些酒液的酒杯,頗爲好奇地略微仰起纖細的脖頸,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評價道,“好甜,加了太多飲料,所以讓口感變得很有迷惑性了,但因爲基酒都是烈酒的關係,後勁會很大的。”

    這傢伙此刻好像全然忘了自己不喜歡和別人靠的太近的龜毛性格,就連共飲一杯酒這種事也乾的毫無違和感雖然對於大部分人來說和朋友共飲一杯飲料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再正常的事放在【太宰治】的身上都顯得不太正常!

    牧野裕司忍不住困惑地問,“你潔癖好了?”

    結果對方異常坦誠地握着酒杯回答,“我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的人啦,只是沒有朋友罷了。”

    太誠實了以至於聽上去真的很慘!不過一想到這都是這傢伙自找的,牧野裕司心中的同情瞬間消散了大半,只餘下了深深的無語。

    其他人大概是在遠處張望了一下,發現喝下了‘詭異液體’的這倆人沒啥事,這才重新回到了原位,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了起來。

    因爲本來就是一羣人一起在閒扯,牧野裕司也沒怎麼在意【太宰治】剛剛提醒他的混酒後勁大的事兒,反正在遊戲裏喝醉了最多也就明天頂個宿醉debuff降低點戰鬥力,有五條悟和夏油傑在需要戰鬥的事大概也不怎麼需要他出手,更何況還有織田作之助的天衣無縫能幫忙預警,哪怕是伏擊也沒必要太過擔心。

    而這樣自信的後果顯然是這傢伙又喝斷片了,只記得自己昨晚用最後的意識簡單洗漱了一下後躺在酒店裏倒頭就睡,結果醒來後睜眼就是一間全然陌生的房間,要不是一轉頭【太宰治】就在旁邊,他已經開始祈禱千萬不要是昨晚他喝大了跑別人的房間裏‘奪門而入’了——他丟不起這個人!

    在注意到身側的【太宰治】後,牧野裕司立刻長舒了一口氣,轉而頗爲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室內。

    大概是樓層更高一些的原因,從窗戶望出去的視野明顯比他自己的房間的要好上一點,不止如此,連擺設的規格顯然也要比咒術界幫他們定的要好上一些那羣老橘子就是摳門啦!

    他倒也不是很介意和別人湊合一晚,反正連大學寢室那麼小的牀都能和朋友擠着熬夜打遊戲,在這樣大到哪怕連着前滾翻三趟都不一定會掉下去的牀就更不介意了。

    在觀察完四周的環境後,牧野裕司又把注意力挪回了【太宰治】的身上,對方似乎對他的動靜恍若未聞,依然安安靜靜地闔着眸。

    這樣寧靜的神色放在另一個世界的太宰治身上大抵會顯得很違和牧野裕司覺得那傢伙大抵有點躁狂症在身上,當然,在得出這個結論時,這傢伙完全沒有考慮過爲啥太宰治一天到晚對他沒有好臉色的原因到底出在誰身上。

    要換森鷗外知道太宰治有一天能任勞任怨地替別人收拾爛攤子這麼久,甚至最後也只不過是一邊繼續收拾一邊對着罪魁禍首本人沒什麼好臉色而已,他說不定都得懷疑起太宰治入水的時候是不是撞到腦袋了!

    但這樣的神態放在這裏的【太宰治】身上卻顯得無比的自然,再加上這傢伙本身的容顏本就精緻到了無可附加的地步,就算把沉睡魔咒的片場直接搬過來讓他當公主好像也沒差。

    當然,對方長得再帥對牧野裕司來說也沒有意義,他又不是來玩戀愛遊戲的,不管男女都只會影響他拔劍的速度!

    就在牧野裕司爬起來準備去洗漱一下的時候,門邊突然傳來了幾聲清脆的門鈴聲,他順路過去打開了門,映入眼簾的赫然是個他先前從未見過的銀髮少年。

    對方望着牧野裕司略微一怔,緊接着像是認出了他一樣,有些緊張地握着脖頸間帶着尖銳倒刺的奇怪項圈問道,“請問,太、太宰先生在嗎?”

    “在啊,你找他有什麼事麼?我去把他叫起來?”

    “太宰先生還沒醒嗎?”銀髮的少年露出了怔愣的神色,隨即謹慎地問,“請問,他昨晚有喫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牧野裕司回憶了一下,拒絕承認對方喝過的最奇怪的東西大概就是他調的酒,輕描淡寫道,“大概是喝醉了吧,很正常。”

    對方明顯有些迷茫,“喝醉了嗎?”

    但大概【太宰治】先前就交代過什麼,對方這會也沒有繼續追究下去,“剛纔中原幹部來過一趟,好像是有什麼事要彙報,但是太宰先生交代過他今天上午不想見任何人,所以”

    牧野裕司‘嘖嘖’了兩聲,“連放假都要忙嗎,真辛苦啊,我知道了,等下我會跟他說的,對了,你叫什麼?”

    “中島敦。”

    這番小意外並沒有打斷牧野裕司原先的計劃,他繼續去洗漱了一遍,回來看了眼時間,覺得現在還早,就又美滋滋地鑽回了被子裏。

    雖然天內理子昨晚有說想去看海邊的日出,但牧野裕司非常有自知之明地坦誠說他肯定起不來,反倒是高專的兩位dk和織田作之助對此比較感興趣也是啦,對他來說想去海邊看日出不算什麼難事,就算是在遊戲之外,挑着寒暑假去一趟也無所謂。

    但對於他們來說,這樣的機會就比較難得了吧?

    只是當他問及【太宰治】的時候,對方的回答是,“唔,日出的話,我已經看過很多次了哦?如果你不去,只是我一個人話也沒有什麼意義。”

    “織田作不也會去嘛?”

    對方微笑着反問道,“難道你會跟所有的朋友都做一樣的事嗎?”

    那倒的確,人的性格各有不同,就像是有些人喜歡香菜,有些人又恨不得這玩意儘快滅絕,這樣類推下來,能和不同的人一起做的事當然也不一樣。

    但牧野裕司緊接着就狐疑道,“等下,以你的作息你不會是通宵到日出吧?!”

    眼看着對方笑而不語,牧野裕司語重心長地勸他,“月亮不睡你不睡,你是禿頭小寶貝。”

    【太宰治】嘆了口氣,“時間太緊,讓人頭疼的事情實在太多了,部下又指望不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什麼時間太緊?”

    對方這下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輕聲道,“想做的事情太多時間緊也是理所當然的。”

    他後面好像又追問了幾句,但之後的記憶又模糊不清了起來,大概是酒的後勁上來了,他沒有當場撲街都是他運氣好了屬於是。

    等牧野裕司從回憶中回過神來,他意識到身旁的【太宰治】往他這邊湊了一點,帶着點如夢初醒般的搖曳尾音,“剛剛是敦君嗎?”

    “對,他說中也好像有什麼事來找過你。”牧野裕司老老實實地回答。

    對方神色中的睏倦神態似乎在此刻一掃而空,留下的是些許混沌的莫名情緒,“是嗎,我知道了。”

    他略微擡起手,用手背遮住了眼簾,“那傢伙,逼得還真緊啊。”

    “什麼?”

    【太宰治】重新望向他,“阿裕,你應該知道王爾德和你一起到這個世界來了吧?”

    牧野裕司想起了織田作之助的確跟他提起過這一茬,他也問過【太宰治】有什麼辦法能把王爾德送回去,對方告訴他以王爾德的實力,只要王爾德自己想,他隨時都可以回去。

    在得到了這個答覆後,牧野裕司也就放心地去準備出去旅遊的事了——倒不是他故意撇着對方不管,但雖然他把這趟稱爲旅遊,其實盯着這裏的人並不在少數,像【太宰治】這樣一直沒露過面,沒人知道他是誰的就算了,要是身爲超越者的王爾德在這裏露面,咒術界的人就算再傻,他們也不瞎啊!

    兩個世界雖然很多地方都有區別,但是在‘大勢’上並無不同,曾經的異能戰爭也曾在這個世界發生過,身爲曾經出戰過的超越者,至少咒術界的高層對他是有所瞭解的。

    牧野裕司應了一聲,“對?所以呢?”

    “如果我告訴你,如果他想回去的話,其實可以帶着你一起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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