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了一杯酒放在自己面前,準備有人勸酒的時候再喝。
寧淺以前也常常參加這種飯局,早已經輕車熟路了。
不過賀知淮倒是小聲提醒了一句:“如果有人敬酒,不想喝可以直接拒絕,沒事的。”
寧淺有點意外,賀知淮是最大投資商,確實有話語權,他說不喝自然是可以不喝的,只是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幫自己,他們好像確實沒什麼交情。
寧淺心裏疑惑着,但還是禮貌的點了點頭,說:“好的,謝謝賀總。”
賀知淮微微頷首,沒再說話。
後面自然有很多人來給賀知淮敬酒,他象徵性的喝了一些,沒喝太多,也沒人敢說什麼。
寧淺坐一邊也不怎麼說話,只有談合作的時候她纔會開口回答一些問題。
可能是她坐在賀知淮旁邊的原因,倒是沒有多少人來給她敬酒,面前的酒杯裏現在都還是滿的。
那個郝總喝了不少酒,託着啤酒肚還在和其他人邊喝邊說話,還不安分的摟着旁邊的女藝人。
只是那個藝人似乎也沒有什麼不願意的,和郝總聊得還挺開心,大家也就沒什麼好管的了。
可能是酒勁上來了,那個郝總放開了旁邊的藝人,端着一杯酒跌跌撞撞的走到了寧淺這邊。
“寧小姐,賞個臉喝一杯?”
寧淺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點拉開距離,還沒說話,就見賀知淮一隻手擋在了她面前攔住了有點晃晃悠悠往她這邊倒的郝總。
聲音依舊斯文卻沒有什麼起伏,說:“郝總,你醉了,還是少喝點酒。”
郝總應該是真的醉了,他擺了擺手,有點口齒不清的說:“沒醉,謝謝……嗝……賀總關心,我特別賞識寧小姐,工作能力強,還……漂亮……。”
然後又看着寧淺說:“就喝這喝一杯,看在寧小姐是女士,就喝果酒吧,度數低,行不行?”
旁邊的服務員也很敬業的端了一杯果酒過來,郝總接過遞給寧淺。
賀知淮皺了皺眉,還想再說什麼,寧淺就接過了酒杯,說:“沒關係的,喝一杯也沒事。”
說着就直接一飲而盡,這確實是果酒,度數不高,對她來說算不了什麼。
“爽快!”郝總說着也把手裏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就真的跌跌撞撞的回自己位置上了,也沒再來煩寧淺。
寧淺還挺疑惑的,但想着對方也可能是真的醉了,就沒怎麼管。
接下來寧淺也沒怎麼喝酒,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久不喝酒,酒量下降了,她感覺頭稍微有點暈,但也沒有到醉的程度,她就沒怎麼管。
賀知淮剛纔接到一個電話,應該是挺重要的電話,於是他打了聲招呼就出去接電話了。
這時旁邊一個端着酒的服務員從旁邊經過,不知道怎麼的沒站穩,托盤上的酒杯就往寧淺這邊倒了過來。
寧淺下意識的往旁邊偏了偏,但還是有酒灑到了肩膀上。
紫紅色的酒水立刻就浸透了白色的毛衣,包廂裏沒有很冷,但衣服卻是被染成紅色了。
那個服務員反應過來也趕緊道歉。
“不好意思小姐,我帶你去處理一下吧,實在是對不起。
“沒關係。”寧淺偏頭拍了拍多餘的酒,沒看見服務員的視線往郝總那邊一掃而過。
這個樣子確實不太合適,於是寧淺站起來微微頷首和大家打了招呼就跟着服務員走了出去。
寧淺感覺頭更加的昏了,慢慢的跟在服務生的後面。
不一會,服務生就把她帶到了一個房間,還很有禮貌的說:“您可以在這裏清理一下,一會我會給您送乾淨的衣服過來。”
“好,麻煩了。”寧淺感覺頭有點疼,她坐到沙發上垂着眸,手慢慢的揉着太陽穴。
服務員點了點頭,然後走出房間,還帶上了門。
過了一會,寧淺微微擡頭看着門口,眉頭皺着,她剛纔就發現不對勁了,明明自己沒怎麼喝酒,怎麼可能會頭暈?
只能是那杯酒有問題了。
她站起身,身子不由的晃了一下,撐着沙發扶手才勉強站穩。
寧淺試了一下,門果然開不了。
房間裏有洗手間,她跌跌撞撞的走過去,用冷水洗了個臉才清醒了一點,但也是治標不治本,並沒有太大的作用。
洗手間的門鎖不了,她走到另一邊的桌子上打破了一個玻璃杯,然後把一塊玻璃碎片握在手裏,疼痛感能讓她保持清醒。
這應該只是普通的迷藥,所以除了頭暈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感覺。
寧淺微微撐着桌子,搖了搖有些暈的頭,心想今天是自己大意了,居然這麼容易就中了招。
過了一會,寧淺聽見了開門的聲音,已經醉醺醺的郝總跌跌撞撞的走了進來,嘴裏還猥瑣的咕噥着。
“寶貝,我來了,寶貝……在哪呢?別躲了……”
寧淺握緊了手裏的玻璃碎片,手心的疼痛感讓她不至於直接暈過去。
房間不大,她退到了離房門的最遠處,後背靠着牆。
聽着對方的聲音,寧淺感覺頭更疼了,她緊緊的皺着眉,毫不猶豫的用玻璃碎片在手臂上劃了一下。
鮮紅的血液浸溼了衣袖,寧淺感覺清醒了不少,但她知道,這種方法沒辦法讓她清醒多久,她可能最後得用這塊玻璃碎片賭一賭了。
最壞的結果也就是死而已。
只是她突然就好想凌曄,嘴角微微泛起一個苦澀的笑。
他們纔在一起沒多久,這麼多年的暗戀剛有了迴應,她就要丟下他了。
寧淺真的不知道,她這一輩子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運了。
男人猥瑣的聲音並沒有停,看見寧淺後更是猥瑣的說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話。
寧淺把玻璃碎片抵在自己的脖子處,努力讓聲音正常的說:“別過來,要不然魚死網破,我們誰也別好過!”
男人聞言停住了腳步,臉上依舊帶着猥瑣的笑容,說:“寶貝,別激動嘛,跟了我,我保證會好好對你的,乖,放下那個東西……”
說着他又想往前走,寧淺用了點力氣,玻璃碎片劃破了脖頸處的皮膚,有血慢慢的流出來。
對面的人稍微頓了一下,一邊說着哄騙的話,一邊慢慢往前走。
到了現在的生死關頭,寧淺的腦子裏全是和凌曄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全是那個人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她真的……好捨不得啊……
她緩緩閉眼,有溫熱的淚水劃過臉頰。
寧淺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手下正準備使勁,就聽見了門被大力踹開的聲音。
寧淺微微睜眼,看見熟悉的身影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