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所以我們用喚靈儀式召來的初生之靈，真的是彼此的神魂化身？”沈青璇喃喃自語道。
羅靖的喚靈儀式，簡單得令人難以置信。
幾乎是喚靈儀式開始後沒多久，羅靖就迅速感應到了初生之靈的迴應。
然後，他用《邪月馭靈真訣》裏的手法，凝成了精神鎖鏈、將那白茫茫世界深處的初生之靈強行拖拽了出來。
再之後，羅靖睜開雙眼、看到了妻子模樣的白衣仙子，靜靜的站在眼前。
雖然沈青璇的喚靈儀式，最後拖拽初生之靈的那一步就已經簡單得超乎想象。
可羅靖的喚靈儀式，卻成功得更加輕鬆。
半個時辰不到，就喚靈成功了。
這速度說出去，根本不會有人信。
最重要的是，當羅靖喚靈成功的那一刻，他隱約之間、感覺到了某種聯繫在他與沈青璇直接達成。
這種隱約的連接，當兩人夢境中相會、來到這片白色雲海世界時，直接達到了頂峯。
羅靖攤開手，顯露出手中一枚黑色的藥丸，道：“雖然只是大致的猜想，但沒想到真的成功了……”
看到這枚黑色藥丸的沈青璇愣了一下，認出了丹藥：“強識丹？”
羅靖點頭，道：“看來我們都喚靈成功後，彼此的神魂聯繫都得到了加強。”
“現在已經能把現實裏的東西帶進夢境之中了。”
這枚強識丹，是羅靖進入夢境前握在手心的。
喚靈成功後，他隱約感覺到夫妻之間產生了某種聯繫，似乎彼此的距離更近了。
出於實驗的想法，他握住了一枚強識丹。
沒想到，真的把這枚丹藥帶進了夢裏。
羅靖把丹藥遞給了沈青璇，道：“有了這個丹藥，你就不用那麼費勁的背書了。”
強識丹的藥效，羅靖親身體驗過。
雖然藥效退去後的感覺很難受，但藥效發作期間，真的意識通明、過目不忘。
要是當年讀書的時候有這玩意兒……嘖……
沈青璇接過丹藥，表情古怪。
“但還有一個問題，”她遲疑着說道：“如果說我們喚來的是彼此的神魂化身，那爲什麼你的化身看起來那麼可怕？”
“從氣勢上來看，絕對是當世頂尖的魔頭了。我懷疑只有太虛境的魔頭纔有那樣的氣勢……”
如今的羅靖不過蛻凡境中期修爲，怎麼會有太虛境的魔頭氣勢？
那種傲視衆生、睥睨萬物的氣勢，與眼前的羅靖毫不相干。
沈青璇說完，羅靖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回想了自己喚來的神靈虛影，的確是妻子的模樣，一身白衣飄飄、彷如九天仙子。
但看上去，卻比眼前的妻子更加的清冷，氣質似乎也更出塵。
甚至臉貌皮膚，似乎都要比眼前的妻子好那麼一些，幾近完美……
……
結束了同步狀態的羅靖，睜開了雙眼。
睜開雙眼看到的，是冷清空寂的木屋。
羅靖心念一動，在心中輕聲呼喚。
“青璇？”
下一瞬，一道白衣仙子的身影，憑空來到他的身前。
與他相距一丈，保持着一個微妙的距離。
再次看到自己的神魂化身，羅靖對比夢境裏見到的妻子，確認了自己沒弄錯。
他喚出來的這個虛影，比真正的妻子要清冷許多，氣勢似乎也要強上許多。
望着沈青璇的虛影，羅靖遲疑道：“你真的是青璇？而不是別的古怪東西？”
太虛仙境神祕莫測，傳說每一位修行者的終點，都是太虛仙境。
難道自己喚來的不是初生之靈，而是某位古老修士死後在太虛仙境的投影？對方僞裝成了妻子的模樣？
而羅靖詢問後，那站在木屋中的白衣仙子無動於衷，沒有絲毫迴應。
畢竟蛻凡境喚來的神魂虛影，不過是虛無的投影罷了，無法干涉現實、更不能說話。
可不知道是不是羅靖的錯覺，他問完這句話後，依稀看到了白衣仙子好像……翻了個白眼？
呃……
眼花了嗎？
按理來說，被喚出來的神魂化身，不過是修行者意識的延伸，不可能有自主意識的，更不可能翻白眼。
羅靖沉心感應，感應神魂之中的鏈接。
眼前的白衣仙子，的確與他神魂相連，氣息與青璇一模一樣。
外貌作得假，但神魂氣息如何作假？
每一個人的靈魂，都是獨一無二的。
羅靖站了起來，朝着白衣仙子的虛影走去，想要近距離看看這個妻子模樣的神魂化身。
因爲他之前發現，這神魂化身的外形，依稀要比真正的妻子完美一些。
最起碼真正的青璇，只有蛻凡境中期的修爲，皮膚上還是有些許瑕疵的，不是每一寸肌膚都能白淨嫩滑。
要到蛻凡境大圓滿、徹底超脫凡俗後，才能將全身皮肉煉得美如圭玉、沒有絲毫瑕疵。
可眼前的仙子，卻從頭到腳都完美無缺，美得足以令世上的所有女人嫉妒。
當羅靖起身後，他每往向走一步，那白衣仙子便後退一步。
一直與他保持着一丈左右的距離，不願與羅靖靠近。
這古怪的反應，讓羅靖愣住了。
“你真的有自我意識？在躲我？”
他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白衣仙子，懵了。
說好的神魂化身不會有自我意識呢？
爲什麼自己召來的妻子虛影，會躲着他啊？
而且最離譜的是，這是他老婆好吧？
躲他是幾個意思？
羅靖瞪眼道；“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冒充我娘子想做什麼？”
這一次，羅靖清楚的看到，那揹負青縈古劍的白衣仙子對他翻了個白眼，一幅懶得搭理他的樣子。
的確翻白眼了，不是他的錯覺。
而且看上去，不太像有敵意的樣子。
對方並沒有隱瞞自己有自我意識的事……
羅靖略微遲疑，決定試一下控制這神魂化身。
他意念一動，給神魂化身傳遞了一個命令。
擡起右手……
羅靖心中發佈了這樣的命令。
命令下達，那白衣仙子瞪了他一眼，不情不願的舉起了右手。
——能夠操控？
羅靖詫異道：“真是奇了怪了。”
能夠操控，證明這的確是他的神魂化身。可爲什麼會有自我意識、而且躲着他呢？
羅靖遲疑着，突然想到一個可能。
難道是這個命令太簡單了，所以她才願意聽從？
那如果給她下一些困難的指令，她還願意聽嗎？
羅靖嚥了咽口水，瞪着眼前的白衣仙子，鬼使神差的下了個命令。
把裙子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