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們都是蛻凡辟穀的修行者,不需要一日三餐,到了飯點不用停下來埋鍋造飯。
而且修行者的強大體質,讓他們可以一整天的待在駱駝背上,不似凡人一樣疲憊。
十天時間,兩人便穿過了數座城池,來到了大西國的邊境。
再往前,則是天海國的南部疆土,羅靖前身的故鄉三槐城,便在據此兩千裏地的邊陲。
不過羅靖他們的路線,是不從三槐城經過的,而是從三槐城的反方向走。橫穿天海國南部,就能離開這片大沙漠。
然而當兩人進入天海國國境時,駱駝背上的美婦人卻朝着三槐城的方向而去。
道:“我們繞個遠路,從這邊走。我有個朋友在三槐城等我,我們需要去三槐城一趟。”
美婦人也不向羅靖解釋她的朋友是誰,羅靖便也不多問。
他繼續坐在駱駝背上修煉,貫徹自己沉默木訥的刑律堂弟子人設。
進入天海國境內,沙漠便漸漸退去,開始出現山川大地、河流湖泊。
不過天海國南部疆域之中,雖然大部分的土地不是沙漠,但荒漠化卻很嚴重。
視野中的土地大多貧瘠,幾乎看不到多少綠意。一陣風吹來,便是沙塵漫天。
這裏不再依靠綠洲建城,村落城鎮漸漸多了起來。
待到進入天海國的第六天,羅靖他們抵達了天海國西南邊陲的三槐城。
這是一個偏遠的小縣城,低矮破舊的城牆,似乎來一陣風暴就能吹倒。
城外貧瘠荒漠的土地,不見綠意。城中的街道則是崎嶇不平的黃土,連石板都不鋪,每當暴雨傾盆時地上便一片泥濘。
當然,羅靖記憶中的三槐城很少下雨,一年最多下那麼幾場暴雨。
大多數時候,三槐城的空氣乾燥得能令人不適。
城中最豪華的客棧酒樓,從外面看上去也低矮老舊,沒有絲毫格調可言。
至於三槐城的兩座青樓,裏面的女子更是稱得上粗枝爛葉,稍微有點姿色的女孩早就離開三槐城去其他地方了。
羅靖他們抵達時,三槐城內一片縞素,家家戶戶掛着白色的招魂幡。
但那些披麻戴孝的縣城居民們彼此對話時,言語表情卻沒有絲毫悲傷,顯然不是爲自己的親人戴孝。
一片縞素的三槐城裏不但沒有愁雲慘淡的悲傷氛圍,街頭巷尾甚至還頗爲歡快輕鬆,人們的臉上全都洋溢着喜色。
就差放鞭炮慶祝了。
美婦人在路邊問了路,隨後帶着羅靖前往了三槐城中最豪華的客棧——雁來客棧。
投宿住店後,跑堂的小二領着兩人上樓後不久,便端着一盤油炸花生送來。
美婦人詫異笑道:“我們沒有點菜啊。”
那小二笑容滿面,道:“這是掌櫃送的,這段時間入住的客人都有送。”
說完,小二便放下油炸花生米離開了。
哼着小曲兒,腳步輕快。
美婦人搖頭笑道:“這三槐城真是有趣,人人披麻戴孝、卻個個都喜笑顏開……發生什麼事了不成?”
“而我這次出來要調查的事,便與羅家有關。”
“這滿城的百姓披麻戴孝,應該是畏懼於羅家的權勢。不過他們如此開心……顯然原來的城主,不是什麼好人。”
羅靖語氣輕描淡寫,既沒有絲毫欣喜、也沒有悲傷,像是三槐城羅家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當然,也的確沒有任何關係。
美婦人笑吟吟的看着他,似有所指:“小哥你好淡定啊……你對世間的所有事都這麼冷漠嗎?”
“這一路走來,我懷疑你親爹死在你面前了你都不會有什麼反應。”
羅靖嘴角扯了扯,皮笑肉不笑:“我的親生父親,在另一個世界活得很好。”
美婦人也不多言,輕笑道:“小哥你休息吧,我們晚上再出門。”
說着,美婦人便走到窗邊坐下,翻出了她的那本羊皮古卷,對着空白的書頁看得津津有味,不時發出輕快的笑聲。
羅靖走到角落中、直接盤膝坐在了地上,進入了修行狀態。
這十來天的苦修,羅靖的五臟幾乎都被魔氣浸染上了黯淡的黑色,不再脆弱。
如今只剩最關鍵的心臟位置,還未修煉結束。
心臟太重要了,羅靖修行時頗爲小心謹慎。等到這顆心臟完全被魔氣染黑、不再是凡人的心臟後,羅靖便算是邁入了蛻凡境的後期。
五臟六腑都被淬鍊後,羅靖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強大了。
這種強大體現在方方面面。
舉個例子,肺部被魔氣淬鍊後,此時的羅靖可以屏息閉氣數個時辰,意味着羅靖幾乎沒有窒息而死的可能。
肝臟的強大,讓他可以免疫常見的大多數毒素,近乎百毒不侵。
腎臟的強大更不用多說,此時的羅靖理論上能夠做到金槍不倒、夜夜當新郎。
當然,這只是理論上能做到。
畢竟羅靖只是蛻凡境中期,只淬鍊了臟腑,血肉肌體還未得到淬鍊。真要嘗試金槍不倒,百分百會海綿體壞死。
簡單點說,就是發動機無比強大,但整體硬件還沒有跟上。
只有修到蛻凡境大圓滿,將身體內外的每一寸血肉、皮膚都淬鍊完成,才能算得上超凡脫俗。
到那時,便有兩百年的壽命。
若是能服用延壽的靈藥仙果,甚至可以活更久。
當今中原神朝的女皇,已經兩百四十三歲了,年邁昏聵、卻一直不死,便是強大修爲加上續命靈藥達成的奇蹟。
而臟腑的強大、修爲的提升,在青璇那邊更加明顯。
畢竟沈青璇修的是正道仙門的功法,對身體的溫養本就比霸烈的魔功強。
此時的沈青璇,已經褪去了肌膚上的所有暗沉,不會再有黑眼圈,皮膚永遠不會幹燥,肌膚永遠細膩溫潤如美玉。
腎臟的強大,讓修行者永遠不會有凡人的諸多煩惱。
比如口臭、禿頂啥的。
方方面面的提升,讓那夢境世界中見到的白衣仙子,真的在成爲仙子的路上越行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