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和女友穿越了 >第220章 那年八歲
    白髮蒼蒼的老人,揹着巨大的陌刀穿過庭院,便看到有侍女上前。

    “封老前輩,王爺有事找您……”

    小侍女恭敬的傳達了這樣的訊息。

    封不烈的腳步微微一頓,點頭道:“前面帶路吧。”

    老人的態度平靜,似乎對鎮北王找他的原因很清楚。

    小侍女心中滴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也不敢多問,乖乖在前面引路。

    很快,在小侍女的帶路下,封不烈來到了府宅的深處,見到了正在批註寫信的鎮北王陸鬱。

    與之前相比,如今的陸鬱顯得神容憔悴了許多,滿臉都是難掩的疲倦,甚至連發絲間都出現了幾縷白髮。

    小侍女乖乖退下後,院子裏便只剩封不烈和鎮北王兩人了。

    老人看着眼前的王爺,一言不發,似乎在等對方開口。

    半晌,院子裏才響起了鎮北王陸鬱疲倦的聲音。

    “封叔,聽說你去天牢了……”

    放下手中紙幣的陸鬱,整個人都向後仰去、幾乎可以說是疲倦的癱在了椅子上,用手指揉着眉心。

    面對封不烈,陸鬱可以說是空門大開、沒有絲毫防備。

    以兩人的距離、以及封不烈的實力,能夠在瞬息間將露出破綻的陸鬱斬殺當場。

    看着眼前這王爺毫無戒心的模樣,老人微微沉默。

    隨後才點頭道:“嗯,我去看了小翊,問了他一些事。”

    封不烈的興致並不高,說話有所保留。

    這主僕兩人間的氣氛,是多年來第一次如此的僵硬。

    陸鬱長長的嘆了口氣,坐直了身子。

    他看着眼前白髮蒼蒼的老人,道:“還是被封叔察覺到了嗎?我還以爲我已經足夠小心了。”

    陸鬱有些疲憊。

    封不烈看着眼前這短短數年間就已經憔悴疲憊得好似老了幾十歲的小二爺,眼神複雜。

    但話既已挑明,他也不再藏了,直言道。

    “小二爺你的確足夠小心,但老夫在鎮北王府這麼多年,如果連眼皮底下的風吹草動都察覺不到的話,那就太離譜了。”

    “當然,小二爺你也挺離譜的。”

    老人神色複雜的看着眼前的陸鬱,道:“這些年來你一直忍讓再三、努力維繫時局的平衡,儘量不讓局勢崩塌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過去那麼多次陸曌將你逼入絕境,你都努力忍讓。”

    “但如今眼看陸曌就要死了,你卻在這最後關頭沒忍住、想要造陸曌的反……若不是親眼看着你長大,老夫怕是以爲你腦袋壞掉了。”

    老人的語氣無比複雜。

    對此,陸鬱苦澀一笑。

    他搖了搖頭,道:“多年的忍讓,其實也只是爲了積蓄力量、等待如今的時機而已。”

    “我從來都沒想忍讓,只是以前不得不忍。”

    面對這個自幼看着他長大的老人,陸鬱眼神誠懇、並不保留,實話實說。

    “或許封叔將鎮北王府的榮耀看得很重要,也將我父王的忠臣名聲看得很重。”

    “但其實那些對我來說,從一開始就不重要。”

    “我並沒有封叔你想的那麼逆來順受。”

    “鎮北王府的聲譽、父王的一世英名,也沒有封叔你想的那麼脆弱。”

    “並不是要當一輩子的順臣、任由陸曌拿捏才能維護鎮北王府的聲譽。”

    “我父王的一世英名,也不會因爲他的小兒子在他死後造反就毀掉。”

    “我造反不會影響父王的聲譽,造反失敗纔會。”

    說到這裏,陸鬱長長的嘆了口氣,輕笑了一聲。

    但這輕笑之中,卻沒有多少輕佻之意,反倒讓人感覺無比沉重。

    他看着眼前的白髮老人,眼神認真。

    “封叔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只有我造反失敗,纔會影響父王的一世英名。”

    “若是我成功,且往後將社稷江山治理得井井有條、成爲明君,那我父王的聲譽只會更高。”

    “就像當年父王帶頭造反、廢黜戾帝,扶持陸曌上位一樣。”

    “也是造反,但因爲陸曌即位後勵精圖治、一掃戾帝時期的昏頹之氣,所以父王這個大逆不道的造反頭子才成了家家立長生牌的鎮北王。”

    陸鬱的話,讓老人沉默。

    老人看着眼前的小王爺,覺得有些陌生。

    他難以置信的道:“所以你從很早以前就已經決定了要造反?如今發生的這些事,是你多年的謀劃?”

    “你繼承王位的那一刻,就已經在謀算今天?”

    老人的表情,有種世界觀崩塌的感覺。

    畢竟這對他來說,太驚人了。

    自幼看着長大、寬厚仁慈的小二爺,竟然一早就有了反心……

    老人自認自己看人看得很準,但這一刻卻發現自己多年來看走了眼。

    卻見陸鬱搖了搖頭,緩緩道。

    “並不是繼承王位的那一天開始的。”

    “準確的說,是從我被父王接回鎮北王府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已經在心中做下了決定。”

    小王爺的話,讓老人眼睛霍然瞪大。

    “你被接回王府的那一年?那年你才八歲啊!”

    卻見陸鬱苦笑着、緩緩點頭。

    道:“的確,那年我才八歲,但那年的我的世界卻完全崩塌了。”

    “母親從小便告訴我,父親是個大人物、遠在他鄉,很忙、很少有機會回家。”

    “我也很難見到父親,一年只能見到那麼一兩次。”

    “街坊的小孩們,都笑我有娘生沒爹養,但我不難受。因爲我時常看到孃親一個人躲起來偷偷哭,我知道她比我更想父親。”

    “我那時候就學會了隱藏心思,我不能在孃的面前表現出對父親的思念,因爲那會讓母親更難受。”

    “但直到八歲那年母親病逝,父親派人來接我,我才知道原來我的父親的確是個大人物,但他並不在異地他鄉,而是一直跟我在同一個城裏,我與他居住的王府相隔不過一里地。”

    “我和母親在他的眼皮底下生活,相距遲尺、卻永遠無法團聚。因爲我曾經有一個養在王府里長大的哥哥,在而立之年被人毒害、慘死家中。”

    “父王他擔心我也如此,不得不將我和孃親藏在王府之外,掩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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