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你不可能知道這麼多!否則從一開始你就可以阻止我的!你到底是誰?”
所有人都懵了,明明是大佬角力的局面,怎麼就成了幕後黑手另有其人。
大佬不要面子的嗎?
所有大佬,不管在哪裏,都暗自鎖定了帝江。
就連終於補完天的女媧,也拽出一根木棍,一下一下拍打着另一隻手。
騎牛老者突然苦笑了下,對女媧說道:“我的時間到了,下面可能得靠你自己了。”
說完,騎牛老者竟隨手把帝江丟到地上,縱身上牛,愈行愈遠。
帝江愣了一剎那,四翼揮動,一陣優美的歌聲突然響徹天地。
大地上,不管是人還是妖,都陷入了恍惚。
只有伯益眼中依舊清明,神魂中的奇異符號,擋住了那歌聲的侵蝕。
可這場補天之局,人族只是觀衆,生氣的,是那些脾氣並不好的演員。
女媧揮了揮手中木棍,譏諷道:“多少年了,依舊還是這個調調,你能換個曲兒不!”
話音一落,女媧一棍兜頭砸下。
帝江揮動一翼,迎了上去。
咚!
帝江一聲尖叫,飛速後退!
那被抽了一木棍的肉翼,竟失去了所有生機,彷彿已經徹底死掉。
帝江越退越遠,大有借勢逃走的意思。
一隻白玉大手從天而降,被斬落一角的玉如意狠狠砸到了帝江背上,直接砸出一個血窟窿。
緊接着,天界中一道太陽真炎飛來,卻是天帝動手了。
帝江似乎避之不及,任憑那太陽真炎落到肉翼上。
那無物不燃的太陽真炎,竟大有熄滅的意思。
“都出手了?那我也表示表示。”
天外天,青年人挑了挑眉,隨手丟出一道劍光。
絕殺之意閃過天空,帝江滿臉懼色,左突右衝,最終一隻獸爪墜落大地。
帝江滿身創口懸浮空中,再次發出尖銳的聲音:
“好好好,想不到還有今日的意外,來日,必有厚報!”
就在此時,大地上,一道金色箭光沖天而起,直接射穿了帝江一條肉翼。
帝江剛要發聲,又一道火色箭光飛來,紮在了它面目全無的光腦袋上。
滿天大佬低頭觀望,卻發現是姚重華和羿先後開弓。
連中兩箭,帝江再也不敢耍橫,身上太陽真炎突然炸開,嘭的一聲,消失原地。
包括女媧在內,竟沒有一人再去阻止。
天界。
祝融疑惑問道:“天帝爲何不趁機沒殺這帝江?”
天帝苦笑道:“不說帝江有多難殺了,你也看到了,除了肉體之力和異人那種叫法寶的玩意兒,根本傷不到他,另外,你可知那騎牛老者,是何來歷?”
祝融搖搖頭。
天帝以微不可聞的聲音道:“傳說世間有條長河,始於過去,終於未來,若有得天獨厚者,可從未來,踏河而來。”
“提前拆穿帝江,或許不難,但是如果能殺,那老者自己就殺了。擾亂了時間長河,誰都擔不起因果。”
祝融目瞪口呆。
天外天,青年人拍了拍龜背,喊道:“結束了結束了,人間事,哪怕洪水滔天,也是人族的事兒了。”
“我們,到虛空中抓幾個異獸當徒弟去!”
天空中,一片片彩雲點綴着穹頂,竟多了幾分美麗。
女媧低頭,看向在蓐收偷襲時,掉落人間的那塊五彩石。
卻只看到那山上猴羣歡騰,果樹綿延不絕。
女媧曬然一笑,竟也不再尋找,徑自飛向人族暫居高山。
女媧緩緩從天飄落,徑直漂浮到了人王前方的天空。
伯益此時才發現,女媧臉色灰白,滿臉疲憊之色,顯然補天,給她帶來了巨大的負擔。
女媧柔聲說:“人王,我只能做到這裏了,切了本源補天,我很快就會沉睡恢復傷勢,治理這水患,只能靠你了。”
帝堯趕緊答應下來。
女媧又對姚重華說:“治水所需,有一物可尋來,這份因果,在你身上,或者說,在你的二位夫人身上。”
一句話,說得人族恨不得馬上交頭接耳了。
一本正經的姚重華,竟然有兩位夫人?
不待姚重華回答,女媧又對姒文命說道:“人不一定勝天,天也未必都能勝人,孩子,堅守本心吧。”
最後一個是伯益。
女媧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含糊問道:“兩個,都在你那?”
伯益苦笑着點點頭,剛要解釋,被女媧擺手攔住。
“那你就留着吧,不要被發現就行。對了,共工在你那?”女媧繼續問道。
伯益又點頭,這些大佬,以後還是遠離吧,什麼都瞞不住啊。
“讓他抓緊恢復了,出來解決水妖問題,大男人,遇到點破事,怎麼?還過不去了?”
女媧不滿地呵斥道。
伯益啥也不好說,啥也不敢問,就會點頭。
女媧又對人王吩咐了兩句,騰空而起。
最後的聲音,在伯益耳邊響起。
“小子,那位把你弄來,可不是爲了讓你看戲,是讓你來破局的。沒有發生的未來,都是未來,又都不是未來,帝江的未來,本沒有今天這頓打,明白嗎?”
“加油吧,小子,我們都在等你的改變。”
一番話,伯益呆立當場。
果然啊,沒有思想的工具人是沒有前途的。
破局?破的是傳說中,那些看似美好實則悲壯的傳說故事?
伯益若有所思。
心神世界。
伯益站在一扇繪有水流的傳承之門前。
門上水流變幻不斷,時而成人,時而若水。
沉默了片刻後,伯益還是禮貌的敲門。
“共工前輩,您在嗎?”
“女媧前輩讓我給您帶個話!”
“大老爺們趕緊滾起來收拾水妖一族,一點錯誤,就承受不起了?”
那禁閉的門,終於開了。
伯益趕緊補了一句:“剛纔那句,是女媧前輩的話,不是我說的!”
門後,是一條河。
廣闊,安靜,毫無波瀾。
共工彷彿是一個虛擬的影子,就坐在河邊,癡癡傻傻。
“伯益,你說水妖一族,還有救嗎?”
共工過了許久,緩緩開口。
語氣冷淡,再沒有昔日濃烈到無處釋放的感情。
“沒了!”伯益沒好氣道。
“你天天坐那和娘們一樣發呆,那肯定沒了啊!能不能救,總得先救了再說,總比一直內疚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