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他目芒微動,顯然已是有所發覺,當即便揮動手中真劍,一道黑虹劍芒直直衝到了西河派祖師殿所在的近處。
這時,裏間也正好射出一道灼灼烈光來,與那道快若驚電的黑虹劍光交斬在一起。
只聽得一聲好似開天般的大響傳來,那個方位的一切事物盡數被崩毀開來,化作無數灰飛,消失不見。
其下方的億萬土石,更是被徹底削平,遠遠的望去,便好似整座西涼山突然矮上了半截一般。
這還是西涼山作爲西河派山門所在,整座山峯都是被洞天真人親自出手祭煉過一番的結果,若是換做尋常山峯,恐怕在這等殺伐真器的傾力交手之下,連帶着附近數萬裏內的山峯,都早已被崩毀消失了。
蘇玉恆見自家攻勢手段被擋下,也不覺意外,面上神情不變,淡淡的看着下方。
只見除卻上玄真人之外的西河派諸真,皆是立身於半空站定,周身各自有着一團環轉不休,時時挪轉的磅礴虛氣所包裹。
這顯然是真器之流的精氣在護持此輩。
“這西河派果然不愧是西洲三大派之一,沒落至今,其門內居然還有着這麼多件真器,若是無有溟滄,玉霄兩家相助,僅憑我驪山派之能,絕無可能打下這西涼山來。”玉陵真人見此情景,不禁暗自思忖道。
不過同樣的,若是沒有溟滄與玉霄兩家相助,她也不會對西河派這等大派動手。
在六位元嬰真人中間,還着一位渾身籠罩在一片烈烈金光之中的年輕道人,其人目露睥睨之色,神情傲然,有恐怖氣機升騰而起。
“嗷!”
在其周身的光氣之中,猛的出現一聲龍吟來,與此方天地共鳴,威勢滔天,這是萬空劫印在吞化了六件真器送渡過來的精氣後,所產生的異相,將劫印之靈的層次大幅度提升,眼下恐怕便是那等煉就了元胎的洞天三重大修士出手,不費上一番功夫,也不一定能拿下此器來。
同時劫印之靈自身氣機滔天,將十方雲海都衝散了,遠遠望去,如同一座不朽的仙道洪爐在釋放精氣。
實際上卻恰恰相反,劫印之靈在將自己的氣機不斷彌布放出的同時,又在以此等氣機吞化附近天地內的一切事物。
再加上一旁的六件真器源源不斷送渡過來的精氣,萬空劫印的威能正在不斷攀升,好似無有盡頭一般,往上直升而去。
這等送渡本命精氣的行爲,是極其耗損真器之靈的,但眼下受外力壓迫之下,這六件真器又無有鬥戰之能,便只能如此施爲了。
“殺!”
蘇玉恆大喝一聲,他自然不會坐視萬空劫印的氣機威能繼續攀升下去的,否則照此下去,便是手中的北冥都天劍也不一定能夠製得住此器。
此時他通體金黃,有無量神光綻放,如同一尊不滅金身一般,顯然是將力道之法催動到了極致。
他挾萬道絢爛光束,於瞬息之間彌布出去萬餘里,有若日月落下一般,炫目之極,不可直視!
此刻,日月爲衣,羣星爲冠,蘇玉恆彷彿天地之主一般,將近至那萬空劫印附近後,手持北冥都天劍,便全力向前一劈。
霎時間,明明雙方氣機還未碰撞交纏在一起,可下方的西涼山卻經受不住這等磅礴偉力衝擊,當場便“轟隆”一聲,徹底坍塌了下來。
其上的諸多宮觀殿宇,西河派門人弟子,更是早已爆碎了開來。
接着那枚有若烈烈大日的萬空劫印也是渾身發光,瑞彩萬道,其中有一些細小的金光溢出萬里之遠,衝向了遠方的山脈中,直接讓羣峯崩塌。
可以想象,此刻的萬空劫印與蘇玉恆手中的北冥都天劍多麼的恐怖,僅僅只是雙方之間氣機的自行散溢,便引得周圍的洲陸開始崩毀。
照此下去,無人出手干預制止,恐怕至多十數息後,便會將東華洲打得徹底毀絕。
蘇玉恆此時已是能夠感覺到自四面八方投過來的洞天真人視線了,說不得此刻已經有人坐不住,準備出手制止了。
他當即將氣機略微收斂幾分,對那萬空劫印所化的年輕道人朗聲道:“可敢上極天之上一戰?”
語畢,蘇玉恆便率先拿着北冥都天劍往極天之上飛遁而去。
那劫印之靈也是極爲默契的將氣機一收,隨後嗤笑一聲,也是緊跟了上去。
自此,方纔那些宏大的氣機視線,才紛紛從此地挪開。
蘇玉恆方一破開浩瀚天宇,來至天外後,便覺身軀一浮,自身好如在無限延伸,又彷彿在急驟飛馳之中。
到了這裏後,再往前去便是九洲的天地關門了。
蘇玉恆站定身形後,舉目一掃,見上方虛空元界內,無數華芒星雲,璀璨光明,絢爛多姿。
並且一道道星屑旋光在他來至此間後,好似受到某種牽引一般,如億萬利箭紛紛攢射而來,不斷往他身軀所在射來,只是一觸及他的身軀後,縷縷星光皆是消失不見,似都被吞收入內。
這等景象,使得這裏如同成了一處星海一般,光芒奪目,璀璨無比,蘇玉恆自身的功行似乎也受到了極大的補益,氣機頓時以極其可觀的速度,節節增長了起來。
對此情形,蘇玉恆不覺微微有些意外,他略微思忖一番後,推測之所以會出現這等情形,應當是與他所修持的三曜五行書有關。
此法本就能收攝日月星辰之光,來增長自家的功行,而此間距離虛空元界內的無量星海已是極其接近。
在這等距離之下,二者受此牽引,倒也正常。
而在此刻,一道灼灼氣機也是一同跟了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