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梅剛要回答，她的手機鈴聲響了，掏出手機後，她讓霍自立稍等片刻，自己一個人出了房間去接電話。
房間裏只剩下了霍自立和梁天啓。
“哥，”霍自立看着梁天啓，“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梁天啓木訥地搖了搖頭，嘴角流着口水。
霍自立說：“你爸爸那個大腦芯片研製成功後，你就能恢復智力了，到那時說不定哥會想起我來。”
梁天啓口眼歪斜地傻笑起來。
葉梅這時候推門而入，坐回了之前的座位上，對霍自立說：“你剛纔問我梁夢的媽媽爲什麼會自殺，說實話，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她輕輕嘆息一聲，“我本來以爲天啓他爸對我很忠誠，直到有一天，他忽然帶回了一個女兒，告訴我說，這是他的私生女，至於他在外面包養的那個女人，跳樓自殺了……”
霍自立又問：“那個……您是怎麼知道梁夢的親生母親有自殘行爲的？”
葉梅嘆道：“後來我爲了弄清楚這件事，經常去公司暗中打聽這件事，才知道那個跳樓自殺的女人是楊萬鈞的親妹妹，是天啓他爸的祕書，因爲長得比我年輕漂亮，結果把天啓他爸給迷住了，不過兩人並不太合適，在一起之後經常吵架，還經常在公司大吵大鬧，據說有一次天啓他爸去辦公室，那個女人竟然正在他的辦公室裏割腕自殺，因爲發現的及時，死是沒有死成，但是把辦公室裏弄得到處都是血，跟命案現場似的，至於他倆爲什麼會鬧得不可開交，鬼知道……”
霍自立陷入了沉默中。
“自立……”葉梅看着霍自立，“其實不管你相信梁夢是兇手也好，不相信也罷，反正這麼多年過去了，天啓被摔成傻子這件事也無從查起了，我今天跟你說這些，完全是因爲你是警察，我想拜託你，看在天啓當年救你一命的面子上，把天啓他爸爲什麼會在發佈會上發生意外這件事調查得清清楚楚，把幕後兇手找出來！”
霍自立眨了眨眼睛，“難道梁嬸兒認爲，梁叔之所以發生意外，也是有人在背後操縱的？”
“當然，”葉梅恨恨地說，“除了梁夢，還有誰？她不回來什麼事都沒有，她一回來就出事，現在天啓他爸倒下了，天啓還是個傻子，你覺得如今這幅局面，最大的受益人是誰？梁夢她就是衝着接班人從美國回來的。而且，我敢肯定，梁夢一定不希望她這同父異母的哥哥智力恢復正常。”
面對葉梅對梁夢的恨之入骨，霍自立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茬。他想了想，說：“如果梁夢真的是兇手的話……法律會給出公正的裁決。”
葉梅冷笑，“這是早晚的事兒。”
霍自立的雙腿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嘆道：“但是現在公司高層不是說要自查嗎？他們還沒有報案，我們警察也不方便插手的。”
葉梅說：“異日四傑要自查，這等於是給了兇手毀滅證據的機會，別忘了，楊萬鈞是梁夢的親舅舅，負責研製‘意念機甲一代’的部門又是被楊萬鈞掌管着，誰知道這事兒是不是楊萬鈞夥同梁夢乾的？他楊萬鈞想要毀滅證據，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她盯着霍自立的眼睛，“如果我現在找你報案，你會不會受理我的訴求？”
霍自立快速眨了眨眼睛，像是在思索着什麼，他沉默了一會兒，說：“嬸兒，是這麼回事兒，如果您現在報案，我可以受理，我先把這件事的利弊給您說一下吧，假設您現在報案了，那麼警局就會入駐異日集團，紙是包不住火的，這件事如果被哪個員工泄露出去，就會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如果只是公司的一個員工被害了，不會對公司造成什麼影響，可對方是您的丈夫，異日集團的領頭人董事長，公司股價說不定也會暴跌，到時候外資若趁火打劫，購買公司股票，只怕那個時候……”
葉梅問：“怎麼了？”
霍自立說：“公司就會改朝換代，江山易主。”
“至於您說的這個……我好像給不了您正確的答覆，”霍自立吸了口氣，“不過只要梁叔還活着，只要他還是董事長，不管他人在哪裏，這個大腦芯片的項目一定會繼續研製下去的。”
葉梅放在大腿上的兩隻手開始無意識地交纏在一起互抓。
霍自立看她的表情，知道此時的她一定很矛盾。
“嬸兒，我在幫您分析一下吧，”霍自立說，“如果梁叔的意外受傷，不是意外的話，那麼兇手的目的，您覺得只是把他搞成殘廢這麼簡單嗎？”
“當然不是，”葉梅說，“兇手一定是想害死天啓他爸。”
霍自立說：“但是梁叔現在還活着，他的意識很清醒。”
葉梅似乎是明白了什麼，“你的意思是……”
霍自立說：“把梁叔照顧好，別讓他在出現什麼意外了。只要他還健在，現在兇手已經打草驚蛇，兇手若再想對梁叔下手，就會投鼠忌器，而且只要梁叔沒事，兇手就會拿梁叔和異日集團沒有任何辦法。”
葉梅的眼眸中隱現出一抹無奈的表情，很快，她開始直勾勾地盯着霍自立。“那好吧，但是我希望……”
霍自立沒有迴避葉梅的目光，“您說。”
葉梅說：“看在天啓當年救你一命的份上，我希望你能在暗中幫忙調查一下這件案子，我知道你和梁夢是好朋友，但我還是認爲你一定會秉公執法的對不對？”
霍自立點了點頭，“就是我爸犯法了，我也會把他抓進監牢的。”
告別了葉梅母子，霍自立出了森林公園，本想打出租車回家，父親霍京華的專車司機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了。
“你什麼時候來的？”霍自立坐上汽車的後排座後，問那個司機。
“大概得有20分鐘左右了吧，”司機說，“少爺走之後，霍先生又去了一趟醫院看望董事長，應該是有什麼事情要談，霍先生從醫院出來就讓我把他送到了公司，下車的時候告訴我，少爺現在還在森林公園，讓我去接少爺回家。”
霍自立訝異地問：“他怎麼知道我還在森林公園？”
司機說：“霍先生在去公司的路上和梁太太通電話來着。”
霍自立這時候才恍然想起，在他和葉梅交談的時候，葉梅中途的確接了一個電話。
“那個……”霍自立想了想，“你先把我送回我以前租的房子那邊吧，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大概明後天在搬回家。”
“那少爺記下我的電話吧，”司機說，“少爺什麼時候回家，直接給我打電話就行。”
“嗯，好吧。”霍自立掏出手機，“你電話多少？”
司機說出了自己的電話號碼，霍自立記了下來。
“00開頭，地區是美國的？”霍自立大喫一驚，“你怎麼還用上境外電話了？”
“哦是這樣的，”司機說，“霍先生負責拓展公司業務，經常帶着我去國外出差，去美國的次數還比較多一些。爲了方便，我就辦理了這個號碼。你也知道，霍先生做業務這塊，難免有很多應酬，有時候霍先生在與客戶喝酒的時候，我也會用這個號碼僞裝成其他客戶給霍先生打去電話，和霍先生裏應外合，幫助他逃離酒席。當霍先生讓酒桌上的其他人看這個境外電話時，他們也不會起什麼疑心。”
霍自立喃喃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司機打趣道：“哈哈，霍先生很厲害的，什麼陰謀陽謀都有。”
霍自立總感覺這個境外電話似曾相識，腦海中快速整理着紛亂的記憶，終於想起這個號碼曾經在梁夢手機的通話記錄裏出現過。
“你最近這些天用這個號碼給梁夢打過電話吧？”霍自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