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夢思索道：“高何的父母因爲車禍而死，而高何後來又出了車禍，這種社會現象不能說沒有，但是概率極低，世界上每天都會發生車禍，可這起車禍的主角卻是天啓哥女朋友的親弟弟，他機緣巧合地植入了大腦芯片，又剛好可以頂替天啓哥做了警方的刑偵顧問，而天啓哥偏偏沒有追究肇事司機的刑事責任，肇事司機又在不久後莫名其妙地遭到了報應天譴，自己掉山澗車毀人亡······”
霍自立說：“局長當時也是如你所說，感覺這裏面看似順理成章，實則疑點重重，巧合太多了，當然，局長主要是考慮到讓天啓哥做刑偵顧問的同時，順便監控天啓哥，畢竟他的出現，警方也不能蓋棺論定，他一定能夠造福社會而沒有副作用。”
梁夢說：“如果說，這些巧合都不是巧合，是天啓哥故意製造的巧合，那倒不是沒有解釋，有一種猜測，可以和這些巧合對號入座。”
“什麼解釋？”
“天啓哥的確讓手下的其中一個科學家出馬，讓那個肇事司機消失了半個月，但是在這半個月之內，他們之間完成的不是交易，而是綁架，圈禁。”
霍自立瞪大了眼睛，“什麼？綁架······”
梁夢點了點頭，“對，那個科學家綁架了肇事司機，並且在這半個月內的時間裏，爲他植入了大腦芯片，從開刀到傷口癒合，這半個月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霍自立反駁道：“你說的這個不對，既然是綁架，那被植入大腦芯片的肇事司機，又怎麼會乖乖地聽從天啓哥和那個科學家的命令，只怕他智商爆棚以後，就會直接倒戈相向，反正大家都是超高智商的人類了。”
梁夢的臉色一沉，“只怕被植入大腦芯片後的肇事司機，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一樣，被天啓哥的團隊控制住了。讓他做什麼，他就會做什麼。”
霍自立的心中一驚，“不是······你這個想法，也太異想天開了吧······”
梁夢卻好像沒有聽到霍自立對她的否定，繼續緩緩地說：“再後來，肇事司機在天啓哥的指令下，開車把高何撞了，再後來，天啓哥由於知道肇事司機的大腦植入大腦芯片，腦後有疤，搞不好會被有心之人發現，所以採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天啓哥害怕一旦警方反應過來，察覺到這裏面的巧合和貓膩，一定會回頭調查肇事司機，所以先下手爲強，又對肇事司機發出指令，讓他喝酒後開車掉入山澗。”
她頓了頓，接着說：“肇事司機連人帶車從幾十米高的地方掉下去，粉身碎骨在所難免，而天啓哥的團隊剛好可以趁有人報案之前，把肇事司機腦袋裏的大腦芯片取出來，那個傷口自然會被警方當成是事故造成的，這樣天啓哥就可以矇混過關。”
霍自立驚呆住了。
如果按照梁夢這般推斷，所有的疑點便都可以對號入座，只是，“大腦芯片”怎麼可以控制住一個人呢？梁夢的這種猜測，未免太天馬行空，天方夜譚了。
梁夢盯着霍自立那雙充滿困惑的眼睛，“你們局長雖然老謀深算，但並非疑神疑鬼，你最近小心一些。”
霍自立問：“爲什麼？”
霍自立想了想，不免苦笑道：“你認爲天啓哥會害我？”
梁夢說：“一個人的智商高到那種境界，你認爲，他還是個人嗎？”
霍自立疑聲道：“你是說，他會膨脹，會把自己當成一個神，認爲自己可以爲所欲爲？”
“不是的，”梁夢說，“關於這個問題，你最好找一下我爸爸丁乙，他之前來監獄看我，我們討論過關於人工智能的這個話題，在人工智能方面，他是專家，不，比專家還專家。”
霍自立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一個小時馬上就要過去，按照規定，探監是不允許超過一個小時的，他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氣，和梁夢之間的討論顯然讓他意猶未盡。
然而，當他聽到梁夢讓他去找丁乙，而且她對丁乙的稱謂是爸爸，看梁夢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情自然，他們這對苦命的父女總算冰釋前嫌。霍自立的心裏總歸少了一樁心事。
“答應我，”梁夢又囑託了霍自立一邊，“去找我爸爸，你問問我爸爸有沒有這種可能。”
告別梁夢後，霍自立去了丁乙家。
“夢夢讓你來找我的？”丁乙給霍自立倒好茶水後，坐在了茶几對面的沙發上。
“是的，您怎麼知道？”霍自立看着丁乙，發覺丁乙的眼神異常凝重。
丁乙苦笑道：“好些天了，你從來沒有找過我，現在纔來找我，我想應該是夢夢讓你來的。”
“你去探望夢夢，怎麼會和夢夢談論起和大腦芯片相關的人工智能來？”霍自立開門見山地問。他迫切地想知道梁夢到底如何看待如今的梁天啓。
“因爲她對自己的這位哥哥產生了懷疑……”丁乙沒有猶豫，直接道明瞭緣由。
“什麼懷疑？”霍自立問。
“她懷疑自己的哥哥，”丁乙的臉色陰沉下來，“已經不是她原來的那位哥哥了。”
霍自立皺眉道：“現在天啓哥，已經恢復了智商，他擁有全世界的知識，就連我都有些不習慣現在的他……感覺很陌生……但是經過長時間的相處，現在也習慣了。”
丁乙嘆道：“夢夢是懷疑現在的梁天啓，和以前的梁天啓不是一個人，準確地說，是一副皮囊下的兩個靈魂。”
霍自立駭然……
“夢夢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丁乙反問他，“試想一下，有這樣一個年齡只有六七歲的小孩子，他是一個學習天才，當他開始上學的第一天，就一下子學會了從小學到大學的全部知識，你覺得這個小孩子的情商會達到一個成年人的水平嗎？”
霍自立思索道：“情商不等於智商，這個跟閱歷和性格有關。我想應該不會……”
他頓了頓，似乎想明白了什麼，“你的意思是說，天啓哥雖然藉助着大腦芯片成了高智商人類，但他的情商卻同時隨着智商的提高而提高，這其中有些說不通？”
丁乙點了點頭。
霍自立說：“天啓哥曾對我說過，當一個人擁有的知識足夠多，就會成爲一個超凡脫俗的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