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毫不新鮮。
白染聽着艾伯特的話,語氣裏帶上了一絲淡淡的冷嘲:
“她一半的家產都不要,還會賠上十年的人身自由籤你百分之十的協議?”
艾伯特看着一邊椅子上臉色黯淡、幾乎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的童瑤,滿臉遺憾地開口道:
“那看來就只能眼睜睜地等待毒發了,這個毒,發作起來還是挺快的,還有——”
他擡手看了眼腕錶:
“最後兩分鐘。”
他悠哉地將手裏的協議和盒子隨手放到餐桌上,邊擡腿朝前方的童瑤走去。
“很不好受吧?是不是覺得渾身疼痛麻痹,像有一萬隻螞蟻在啃咬?”
“這可是經過了專人改良的,大大加快了毒發速度,五分鐘內就能讓人穿腸爛肚,七竅流血,死狀奇慘。”
有侍者模樣的男人下意識伸手攔了一下。
想提醒艾伯特還是不要過去的好。
雖然對面只是兩位年紀加起來都還沒他的大的少女。
可……他莫名沒有放鬆警惕。
不過艾伯特顯然是放鬆了警惕。
他只十分隨意地揮了揮手,就讓他退下。
他們可是在兩邊的小廳、走廊甚至窗外,都安排了人牢牢包圍封鎖了整個宴會廳的!
難道還會有一隻蒼蠅能飛的出去不成?
艾伯特邊往前走,嘴裏還邊勸道:
“你的哥哥十年前開始就行跡莫測,現在更是整天不見蹤影,再這樣下去,要不了幾十年也許我們查爾德家族的排名就會被後面虎視眈眈盯着家族給頂替下去,你再怎麼說也是家族裏的一員,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它在你眼前滑向墜落吧?”
“乖侄女,聽叔叔一句勸,快點簽了它,你還這麼年輕,幹嘛跟錢過不去呢?”
童瑤氣惱,怒瞪着艾伯特。
但她此時只能氣若游絲地擠出一句:
“誰、稀罕……我纔沒有、你這樣的、叔叔……”
艾伯特的腳步頓住了。
不滿的目光頓時佈滿寒意:
“還有——最後一分鐘,難道你真的想七孔流血而死嗎?”
“你死了,對我們來說也是一樣的,有了你的指紋和血液樣本,再找一個牽線木偶也沒有什麼損失!”
白染冷冷一笑,面無表情地聽着面前的男人胡謅。
什麼五分鐘內穿腸爛肚、七竅流血、死狀奇慘……
如果不是最近在學。
她也許還真信了。
她伸手端起了桌上之前童瑤喝過的酒杯。
艾伯特的目光順着白染的動作轉了過去,好奇道:
“怎麼,你也想喝?”
白染道:“你現在把解藥交出來,還能少受點罪。晚了,可就晚了。”
她端着酒杯,邁步朝他走去。
艾伯特的身後,一身侍者服的保鏢見狀,立即從後腰掏出手槍,邊厲聲喝道:
“站住!杯子放下,不許動!”
“砰——”
男人的話音還未落下,只覺掌心猛地一震。
他低頭一看,手中的槍的槍身,竟不知何時被一枚子彈擊穿。
白染用食指轉了一下她“小辣椒”扳機護環,淡漠的雙眸裏激不起一絲波瀾:
男侍者瞳孔微縮。
他甚至都沒看清她是怎麼掏槍的。
他的槍無法使用了,他在原地不敢妄動。
生怕白染一個不高興會給艾伯特一槍。
窗外適時悄悄探出幾個腦袋,和一排黑漆漆的槍口。
男侍者眼皮微擡,輕輕一眨剛要下令。
白染就像腦袋後方長了眼睛似得。
她甚至不用回頭,槍口掃到哪裏,哪裏就濺起一朵血花。
幾秒的功夫,兩扇窗戶都被清理個乾淨。
男侍者暗暗倒吸了一口氣。
他們多的是人!
他就不信還捉不住這兩位……不對,是一位少女!
他擡手“啪啪”快速擊掌兩下。
東南西北四個門,瞬間涌進來一大波舉着槍的保鏢守衛。
呼啦啦地就將所有人都圍了起來。
男侍者冷聲道:“你把槍放下,我們這麼多人,你不可能還能毫髮無損。”
白染:“這幾個人也算多?給我的槍熱個身都還不夠。”
“嗖——”
一顆子彈從身後襲來。
白染微微偏頭讓了過去,順便反手就是一槍。
身後只聽噗通一聲,有人跪地捂着腹部緩緩倒下。
這像是什麼號角,一瞬間,子彈嗖嗖嗖地就從四面八方齊齊飛來。
密密麻麻像一張張開的、鋪天蓋地的大網。
但只是看着氣勢十足。
不知是不是提前得了命令別真的把人鯊了。
那些子彈竟然沒幾顆是朝着白染致命位置而來。
於是白染連閃避和反擊都有些提不起勁。
她稍稍偏頭、側身避開了許多子彈。
槍林彈雨中,另一隻手裏的酒杯還端的穩穩的,甚至杯中的水平面都幾乎沒有盪漾起什麼波瀾。
不知不覺的,白染已經貼近了艾伯特身側。
她手臂一伸,一把扯住對方胸口的領帶將人拽了過來。
防無可防的艾伯特被拉的一個踉蹌。
“噗!噗!”
是子彈沒入人體的聲音。
艾伯特整個人一震,左肩和右腿立即開始有鮮血滲出。
他微愣,想不明白自己怎麼會不由自主任人擺佈的。
又一顆子彈飛來。
白染瞬間換了個方向一拉。
又要拿人做肉墊子。
艾伯特被拉的一個踉蹌,眼睜睜看着一顆子彈直衝自己飛來。
他連忙閃身要躲,並趕緊從喉嚨裏爆出一句:“都停手!!”
可惜他是個日常活動僅打打高爾夫球的中年男人。
移動速度實在是慢。
還不等他閃開幾寸,子彈已經徑直射入他了的腹部。
他眼前一黑,一陣鑽心挖肝般的劇痛剎那讓他直不起身來。
白染皺眉:“躲什麼,第九段腸都被打漏了。”
她一把將艾伯特拉起來,不由分說地把手裏端着的酒送進他的嘴裏:
“來,喝上幾口壓壓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