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文見他有所反應,心裏就定下來。
“我剛剛撞見了一個鬼鬼祟祟的女孩,她在廚房裏翻箱倒櫃,不知道在找什麼東西。我叫了她一聲,等她回過頭,才發現是之前出現在公司又找不到的那個女孩。”
“我擔心她又像上次一樣搗亂,剛準備問她是誰,沒想到她看到我,慌慌張張就往外面跑,懷裏不知道抱着什麼東西,還把它裹在大衣裏藏得嚴嚴實實。現在想來,大衣裏好像還有些動靜。”
“之後就是我追着她一路跑到這裏,等我跟着她鑽出花叢,宋先生已經掉進湖裏、貓也被扔了進去……”
她這一番話說完,衆人都有些困惑。
只有蘇酒酒氣得在譚沉的懷裏磨牙。
顛三倒四!
顛倒黑白!
明明是她撞見宋雅文在廚房裏鬼鬼祟祟不知道在找什麼,說不定就是想抓她這隻小貓咪,結果到了這個女人的嘴裏,就完全轉換了角色!
除此之外,她竟然還暗示貓被別人偷走了!
這已經是宋雅文第二次混淆是非了,上次在公司廁所也是這樣,明明是她先虐貓,結果在她的嘴裏就變成了有人在廁所欺凌她、還嚇走了貓。
這就是在欺負貓貓不會說話!
蘇酒酒憋屈地抓着譚沉的襯衫,瘋狂地抓撓。
“你這個謊言也越編越離譜了吧?下一步我們是不是該跟着你一起去抓小偷了?”
李嬌嬌在一旁嗤之以鼻,顯然不相信宋雅文的說辭。
後者沒理會她,只盯着譚沉要一個迴應。
譚沉的手指無意識地揪着一撮粘在一起的貓毛,低着頭不動聲色地打量着懷裏貓的反應。
懷裏的貓:抓撓jg
或許是他太久沒有開口,宋雅文也有些焦急。
“難道你不記得了嗎?前段時間,她莫名其妙出現在公司裏、又莫名其妙不見,就連監控都找不到。現在她又出現在這裏,這麼神出鬼沒,很可能是一直在跟着你。”
“我們都不知道她跟蹤的目的,難道不應該追查清楚嗎?萬一她想要對公司不利”
譚沉終於開口,只有簡短兩個字:“不會。”
至於爲什麼不會,他又不肯說。
宋雅文急得要死,甚至開始懷疑譚沉是否真的相信自己的話。
“我說了這麼多,你是不願意相信嗎?”
宋弋江在一旁插嘴:“別說譚沉不信,我也不信。這裏的安保系統很完善,從來沒有出現過紕漏,更不會放一些陌生人進來。如果真的有個女孩出現在別墅裏,她總不可能是飛進來的吧?”
“可是她連公司都偷溜進去了!”
“如果她真的有一些能夠避開監控和安保的手段,去任何地方對她來說,都輕而易舉。”
“那她要是這麼厲害,爲什麼非要跟着譚沉?”
對啊,爲什麼這個人非要從公司跟到這,難道譚沉身上有什麼是她非要不可的東西嗎?
話趕話到了這裏,蘇酒酒的形象被無限神化,就連她自己聽着都深覺羞愧。
宋弋江:“總不能是想要盜取商業機密吧?”
李嬌嬌的關注點也順勢被帶偏:“也有可能是太喜歡譚哥哥,所以變成了私生飯,偷偷跟蹤過來”
眼看着話題就要越跑越偏,譚沉聽不下去了,只好打住這個討論。
“還沒有確定是不是真的有人溜進來,不要妄下評論。”
他不是一個香餑餑,公司也沒有什麼結仇的商業對手,哪裏至於讓人又跟蹤又竊取機密的。
宋雅文苦笑一聲,黯然傷神地看着他:“說到底,譚總還是不相信我嗎?”
她做足了委屈者的姿態,然而譚沉連一眼都沒有看她。
他的心裏是有另外一種猜測的,這種猜測還越來越強烈,以至於他都沒有其他的心思來理會宋雅文的“叫屈”。
“阿嚏!”
“要不我們先回去收拾一下,然後再查明到底是誰推了我,又扔了貓?”
“那就先回去收拾,等會兒再說其他事。”
譚沉摸着懷裏溼漉漉的貓毛,也下了決定。
衆人一致同意,只是擔心一件事。
“回去動靜這麼大,把老爺子吵醒了怎麼辦?”
譚沉略一思索:“你們跟我來。”
他帶着衆人離開別墅,沒走幾步就到了隔壁棟,自然而然地打開大門、徑直進入。
李嬌嬌看着這棟和隔壁一模一樣大小的別墅,瞪大眼睛:“譚哥哥,這裏也是你家嗎?”
“準確來說,這一片山頭全是他家的,只不過有一些賣給別人了。你明天要是不走,可以坐電梯直接上山,那裏還有游泳池、高爾夫球場以及人工溫泉。”宋弋江吐槽道。
李嬌嬌倒吸一口氣,她家雖然有錢、房產也比較多,但大家還都是住在老別墅區的一棟大別墅裏。
在她的印象裏,譚家住的地方跟她家差不多,頂多就是家裏的公司發展更好。
但沒想到這次來秦爺爺這裏,才發現譚沉外公家,這麼鉅富!
“那譚哥哥現在住的地方,豈不是委屈他了?”
五百平米的江景大平層,怎麼能比得上這裏呢!
沒人理她,只有一隻小貓咪衝她投去了仇富的目光。
後面跟着進來的宋雅文,因爲遲遲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此刻心裏異常煩躁。
但她還是分了一絲的注意力給這邊的別墅,又聽着宋弋江和李嬌嬌的對話,心裏對於譚沉的執念更深一層。
哪怕譚沉對她再不喜歡、這些人再怎麼貶低她,她也一定要咬着牙把人給拿下。
至少……至少不用再過着人前光鮮、人後落魄、靠着變賣那點兒淺薄的家底維持臉面的生活。
宋弋江脫掉溼透的外套,對兩個女生說:“那你們倆在這裏等一下吧,我們先去整理。”
說完,兩個男人帶着一隻貓上樓,大廳裏只剩下李嬌嬌和宋雅文,彼此想看兩生厭。
譚沉推開了自己的房間,第一件事就是將貓帶進浴室。
他早在路上就掏出手帕,把它身上的湖水擦過一遍,現在主要是放熱水給它全方位清潔一次。
向來潔癖嚴重的男人,回來後第一件事竟然不是洗澡,而是給貓咪放熱水。
蘇酒酒蹲在浴缸裏,偷偷擡眼看譚沉,發現對方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神情看上去十分的危險。
她猶疑了一秒。
一秒後,在水裏轉過身,用圓滾滾的腦殼背對着他,擺足了“我不聽我不看”的姿態。
蘇酒酒等了好一會兒,背後仍然一片寂靜。她沒等來譚沉的呵責,反而是腦袋被一根手指戳了戳,差點腳滑淹進熱水裏。
“喵!”
你幹什麼!
蘇酒酒扭頭,對譚沉怒目而視。
譚沉站在浴缸前,雙手撐在浴缸上,高高在上地俯視着它。
“不要瞪着眼睛賣萌,不管用。”
“今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酒酒癟着嘴,開始裝傻。
“別跟我裝傻。”譚沉冷下臉,渾身都散發着低氣壓,顯然是一秒過渡到即將發怒的狀態。
蘇酒酒被他這副模樣給嚇住,下意識伸出爪子,想要勾住他的手示好,欺軟怕硬的貓咪姿態拿捏得非常好。
但男人很快就抽開手,沒給它這個機會。
蘇酒酒第一次看到他這麼嚴肅,不大的膽子也開始顫抖。
“系統,我怎麼感覺他要把我扔出去?”
系統也縮在水裏跟她一起顫抖着小心肝:【有、有可能。】
就在一貓一熊貓忐忑不安的時候,一直盯着它的譚沉再次開口,一句話就直戳重點。
“宋弋江是你推下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