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字!”
字體蒼勁有力,大氣磅礴,沒想到,褚公子看着年輕,寫出的字卻有如此氣勢。
“沈大夫謬讚了。”
褚靖川從容的收筆,思明便將他從書桌前推了出來。
“褚公子氣色不錯。”
“還要多謝沈大夫的養身丸。”
沈星眠微微一笑,便開始爲他把脈。
從脈象上看,已經好了許多,可以準備取針了。
這些針留在他的身體裏就像個定時炸彈,還是早些弄出來比較好。
“秦伯在嗎?”
“秦伯和思難思義在研究那天取出的小針。”
“周伯,勞煩您讓秦伯過來一趟,我打算今天取針。”
“哎,好..好..我這就去,這就去。”
周伯的反應比褚靖川這位當事人都大,看他興奮的樣子,更像是要被取針的人。
“沈大夫,我什麼時候才能重新站起來?”
“先要把針取出來,之後看你的恢復情況,才能做手術,想要完全恢復,沒個一年半載怕是不行,不過,要想正常生活走路,術後三個月就可以。”
“何爲手術?”
“就是把腿開個口子,把碎骨清除,重接斷筋。”
“這個所謂都是手術....”
沈星眠看他有些擔憂的樣子,安慰道
“褚公子不需要過分擔心,任何的手術都會有風險,不過,你的這個只能算是個小手術,我說過,會保你恢復如初的。”
“當真?”
“當然,不過這只是預估,時間上也許有出入,我雖是個女子,但也不喜食言。”
“勞煩沈大夫了。”
“褚公子客氣了。”
兩人話音剛落,周伯和秦伯就進來了。
“眠丫頭,今兒個能取針了?”
“恩,我剛給褚公子把過脈,可以取針了。”
周伯去取磁石的功夫,褚靖川就已經準備好了,沈星眠也不磨蹭,和系統兌換五分鐘的增強磁石吸力的功能。
“忍一忍。”
說罷就將磁石緩緩的貼近了褚靖川的腿,靠近的一瞬間,褚靖川倏地握緊了拳頭,手上和胳膊上青筋暴起。
沈星眠自然注意到了,可是此刻,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能加快手上的進度。
腿上的小針多,都是十幾根,十幾根的被吸出,這疼痛的程度,可想而知。
褚靖川依然一言不發,他遠比自己想象的要能忍的多,沈星眠分神看了他一眼,褚靖川也回看了過來。
沈星眠在他眼裏看見了隱忍,堅毅,還有一些她所不能理解的。
她不知道,一個人怎麼會有這麼複雜的眼神。
不過,這一瞬間,她竟然有些發自內心的敬佩他。
取針的過程很快,沈星眠前後不過兌換了兩次增強吸力的功能,可是看褚靖川滿頭大汗便知,於他而言,這怕是很漫長的一個過程。
最後爲了以防萬一,沈星眠又忍痛兌換了一次放射線功能,給褚靖川做了一個徹底的檢查,不錯,針取的比較乾淨。
全都取出後,褚靖川覺得自己的腿瞬時便好了許多,不再時時刺痛,而且還感覺輕快了不少。
不過看着托盤裏密密麻麻有的還帶着血絲的細小的針,周伯還有褚家的護衛們,那臉色是相當的難看。
褚靖川命人將這些針收好,周伯帶着托盤便出去了。
看着虛脫的坐在輪椅上的褚靖川,沈星眠嘆了口氣,隨即打開藥箱,拿出了自制的金瘡藥,還有紗布,蹲在了褚靖川的身旁。
“手,給我。”
褚靖川聞言下意識的伸出了手。
手掌裏,因爲剛剛取針時,攥的太過用力,有的地方已經變得血肉模糊。
沈星眠正要給他的手上藥,褚靖川又立馬將手收了回去。
“小傷而已,不用勞煩沈大夫了。”
沈星眠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輕柔的抓過他的手。
“小傷也是傷,想來褚公子並不知道,會哭的孩子有糖喫,開心就笑,難受就哭,你不說,別人又怎麼會知道?”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褚家世代從戎,祖宗先輩不知多少人戰死沙場,在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和認知裏,褚家男兒從來都是流血不流淚,受過的傷太多,他都快忘記,上次喊疼是什麼時候了。
“另一隻手。”
褚靖川這次沒有反駁,而是乖乖的遞出手。
“好了,這幾天不要沾水,金瘡藥我留在這,到時候讓秦伯給你換藥就行,七天後我來給你複查,如果可以的話,就儘快手術。”
這樣的話,你也可以儘快好起來。
“好。”
褚靖川難得的,給了她一個笑臉。
有的人不笑是一個樣子,笑起來又是另一個樣子。
這樣的褚靖川看起來陽光多了,簡直是後世小鮮肉的既視感。
這..這..多看兩眼不犯法吧?
“眠丫頭,眠丫頭?你犯什麼花癡呢?”
“啊?我....那個...不是你說誰犯花癡呢?你才犯花癡,你...你...全家都犯花癡。”
說完拎起藥箱,落荒而逃。
“這丫頭吃錯藥了?”
秦伯有些摸不着頭腦。
褚靖川看着小大夫逃跑的背影,沒忍住,再度笑出了聲。
秦伯還以爲褚靖川在笑他,白了他一眼,隨即嫌棄的說道
“你也吃錯藥了?哼。”
然後傲嬌的離開了。
沈星眠剛走出別院,就見周伯去而復返,正好又把這幾天的注意事項囑咐了一遍,隨即叫了還在哄孩子的哥哥,兩人坐着馬車離開了。
兩人下山的時候,沈翊塵還摸了摸沈星眠的額頭,認真的問道
“你這是發熱了?可是這頭也不熱啊?怎麼臉紅成這樣?”
“啊?是嗎?沒有啊,天太熱了吧。”
“哦。”
沈星眠覺得自從來了大晉,這是最丟臉的一次沒有之一。
身爲一個心裏年齡二十多歲的老阿姨,居然還會爲色所迷,簡直是社死現場,尷尬的可以用腳趾摳出三室一廳了。
希望這七天慢點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