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她以往都是十倍奉還,如今他們都還能好好活着,已經是她念着幾分陸霆威和顧沉燁的面子了,若是再對她有過多要求,那該翻臉的時候她還是會翻臉的。
答應陸霆威照顧顧沉燁,來換取他口中的一份線索,這已經是陸霆威賺了,得寸進尺,只會什麼都得不到。
所以現在她想看看,陸霆威到底還值不值得她守這個信用。
蘇璽三言兩語就把她這邊的情況說完了,包括後面回來發現溫啓雲三個人拿着令牌卻被扣下的事兒,末了她道,"當初你把令牌給我的時候,跟我說過,見令牌如同見瑞王本人,可事實上這些人怕是也並未太過將你放在心上,手持令牌的人,他們說拿下就拿下了,還空口白牙就污衊別人令牌事偷的,看來瑞王也是老了,震懾不住下面了。"
陸玉揚聞言急忙開口,"蘇姑娘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懷疑我想故意奪權不成?休要挑撥我們父子關係!"
說完,他又急忙開口朝陸霆威解釋,說的大概就還是一開始跟蘇璽說的那一套,什麼都是爲了北越的安全啊之類的,末了又道,"更何況那三人是南梁逃犯,當天又是深更半夜跑到咱們這兒來的,底下的人覺得可疑將人扣下也沒什麼問題吧?"
頓了頓,又看向蘇璽,"而且我倒想問問蘇姑娘,天底下能人異士那麼多,你非要用南梁的逃犯又是什麼道理?若是讓南梁以爲我們故意在窩藏他們的逃犯,一怒之下揮兵北下,我們又當如何?"
蘇璽有點兒無語,"如果他們揮兵北下,你以爲只是因爲我們窩藏逃犯而已嗎?實話告訴你,溫啓雲的父親一直是主和派的,不希望兩國交戰,而如今突然被拉下馬了,新上任的丞相又直接指使了手底下的人將江家趕出南梁城,你以爲兩國還能和平多久嗎?"
陸霆威聽到這話,面色卻頓時變了又變,"怎麼會這樣?你確定你所得消息屬實?"
蘇璽面色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一部分是溫啓雲說的,新任丞相將江家趕出南梁是我親眼所見,還是說我的話你並不相信,覺得我是在爲自己開脫?"
陸霆威急忙否認,"怎麼會?蘇姑娘既然說了,那必定不會是假的,我也只是剛剛一時間有點兒驚訝纔會如此反問,並沒有不信你的意思。"
不管蘇璽如何肆意妄爲,但是陸霆威有一點卻是始終相信的,那就是她並沒有謀取天下的野心,她所行之事也都是別人犯我,我便十倍奉還而已,所以在這種大事上面,她應該也不屑於騙他。
只是如此一來,他就更擔心了。
之前半年之期,如今已經過去了一大半兒,自己身體最近也越來越差,或許堅持不了多久了,而顧沉燁還沒有接管赤焰軍的能力,交給陸玉揚他又不放心,若是到時候再起了戰亂,那恐怕會對他們十分不利啊!
不過這件事也不是眼下能夠解決的,他便只好先不去想這些,只開口說道,"這件事你們各自有各自的道理,但也各自有各自的錯處。"
說着,他先是看向了陸玉揚,"本王說過,見本王的令牌如見本人,就算你懷疑他們的令牌是偷來的,可是在對方說清楚了令牌的來歷之後你也不該繼續關着他們,又或者,你至少該知會本王一聲吧?擅自做主,將人關押,隨後還在對方本就有傷的情況下用刑,這些統統都是你的過錯!"
緩了一口氣,他又繼續說道,"另外,蘇姑娘回府之後你也沒第一時間跟她說清楚情況,這才導致她一路找來了邊關,這裏面你自己打的什麼主意你自己清楚!但是邊關重地,有人鬧事的話,萬一有敵人趁虛而入,誰又能付得起這個責任?"
"這些都是你所犯下的錯誤,你可認?"
陸玉揚的臉色有些難看,但是陸霆威此時面色威嚴,他也知道父親這是真的動了怒了,他若是這個時候還要狡辯的話,怕是後果更嚴重,故而他到底是忍住了沒有爲自己辯駁,只垂頭道,"孩兒知錯!"
陸霆威點了點頭,又看向了蘇璽,"至於蘇姑娘,你一路找到邊關,既然知道對方說了謊,你可以選擇找本王出面,卻又爲何要直接動手呢?"
蘇璽可就沒陸玉揚那麼好說話了,只是"呵"了一聲,"那就只能怪他們太欠揍了,我沒忍住。"
頓了頓,又扯了扯嘴角,帶着幾分嘲諷的開口,"更何況,我朋友的生死尚未可知,你確定我回去找了你之後,他們還能有命活到我趕過來嗎?"
陸霆威一時間被蘇璽問的有些語塞,他也知道陸玉揚的性格,當時蘇璽若是沒鬧事而是回了王府的話,那三個人怕是後腳就要被滅口,還得編造程他們心懷不軌才被打死。
蘇璽見陸霆威語塞,就又勾了勾脣角,"看吧,你心知肚明,所以我何錯之有?"
陸玉揚見自己父親那神情,頓時心裏有點兒着急了,他好不容易纔設計着蘇璽闖了這麼大的禍,難道到頭來又要被她給逃掉嗎?
他實在擔心,便忍不住開口了,"父王,蘇姑娘如此血口噴人,孩兒實在忍不下去了,她的朋友若沒有問題,我又怎麼可能會殺人?"
陸霆威沒說話,心說會不會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
不過到底是沒發生的事兒,不好這樣說,他便只能開口說道,"就算你是擔心你朋友的安危才動手算是情有可原,但是之後玉揚和沉燁已經趕到,你若及時收手,讓人去稟報本王,也還來得及,可你卻選擇挾持陸玉揚來闖軍營,如此做派,你還能繼續理直氣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