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璽看他那一本正經的樣子覺得好笑,"我不說,他也不聽,你覺得這件事便不存在了嗎?陸子安,誰也不是傻子,你父親是個什麼心思,不止我知道,顧沉燁也一直清楚,不過你猜他過去爲什麼—直裝作不知道?還一直一副爛泥扶上牆的樣子?"
陸子安面色幾經變幻,也不知道心裏是在想什麼,最後,才如同認命了一般,緩緩垂頭,"爲什麼?"
蘇璽輕笑,"因爲你咯,你是他親愛的大哥,所以他也覺得你更適合,覺得攝政王之位給你也沒什麼。"
陸子安怔住,愣愣的沒有說話。
蘇璽卻已經繼續說了下去,"可是啊,陸子安,你覺得你適合嗎?赤焰軍對瑞王來說意味着什麼自然不必我多說,你自己也該知道,不管是赤焰軍還是瑞王府,從來都不該是實現某個人野心的工具,他們象徵的更是一種責任,如果赤焰軍交付到你的手中,你能保證一定不會讓他們在戰場上白白的拋頭顱灑熱血嗎?又能保證你不會辱沒了瑞王府的威名,好好的守護北越,不打敗仗嗎?"
"我"在蘇璽的咄咄逼問之下,陸子安也不知怎麼的,就是忽然有些心慌起來。
她的問題,其實只要他回答一句"能"就足夠了,可偏偏在蘇璽淡漠的目光下,那個字就死死的卡在喉嚨裏面,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蘇璽輕笑一聲,"你也不必現在就急着回答我,究竟能還是不能,你自己心裏清楚,如果不清楚,這一次之後,你也會清楚的。"
陸子安眉頭一皺,"你什麼意思?"
蘇璽卻沒回答,只是笑着說道,"我們打個賭如何?"
陸子安眉頭皺的更緊了,看起來有猶豫有糾結,更有疑惑,卻又遲遲不敢應聲。
蘇璽等了一會兒,不見他說話,是既沒答應也沒追問,她又不由得有些好笑,就說這人性格太過優柔寡斷嘛,這麼簡單的事兒竟也要糾結這麼久。
所幸她也就直說了,"此次你可以先於顧沉燁布兵行動一次,若你成功剿匪,那便算你贏了,到時候顧沉燁直接讓位於你;若是你輸了,你且睜大眼睛看看顧沉燁是如何做的,到時候誰更適合,你心裏自會清楚,我想到了那個時候,你也該心服口服,不會再於顧沉燁爭搶什麼了吧?"
這條件怎麼看都是更偏向於陸子安一些,他就算想拒絕都無從拒絕許久,他纔開口,卻不是應下蘇璽什麼,只是反問了她一句
"你就這麼相信顧沉燁?"
"當然,我說過,他比你更適合。"
這句話,卻讓陸子安越發攥緊了拳頭,"呵更適合,說白了你與祖父一樣,偏心於他罷了,從未看過我施展拳腳,便認定了我會輸給他,你跟祖父都是一樣的!"
陸子安猛然盯着她的眼睛,"事實?事實就是除了我武功不如他,樣樣都比他強!不過有句話你說的很對,想讓我心服口服的臣服於他,至少得等他讓我看到了他的確比我強纔行!"
"你之前問我的那些問題,我剛剛沒能給你答案,但我卻知道,就算我不行,顧沉燁也一樣不行!"
兩個人說話間已經漸漸的落在了隊伍的後頭,所以彼此說話也都沒了什麼顧忌,蘇璽聞言直接輕笑一聲,"原來你的信心都是顧沉燁給你的?可惜了,我早就說過,顧沉燁一直在讓着你,而你父親的一再相逼,卻成功的激發了他的血性!這一次他答應過我不會再讓了,所以這一次你會看到一個不一樣的顧沉燁。"
蘇璽面色漸漸嚴肅,以至於陸子安都無法再輕視,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此時遠遠走在前面的顧沉燁。
他騎着馬正與蕭景軒說着什麼,乍一看上去似乎還是過去那個模樣,但是也不知道是蘇璽給他造成的心理作用還是什麼,他莫名就是覺得顧沉燁變的不一樣了。
抿了抿脣,心中卻也被激起了血性,陸子安冷笑一聲,"好,既然蘇姑娘如此自信,那我便跟你賭了!只不過,蘇姑娘可確定你做的了顧沉燁的主?"
蘇璽微笑,"這個你就不必操心了,你只要知道我自會守約就足夠了。"
陸子安垂眸許久,纔再次開口,"直到現在我才徹底弄清楚了祖父非要將你嫁給顧沉燁的原因,原來……你就是他留給顧沉燁的最大底牌。"
蘇璽想了想,他說的也沒錯,不過還是又補充了一句,"你也可以理解爲,我是整個瑞王府的救命稻草。"
說完,她笑了下,直接驅馬向前。
兩個人的短暫談話,衆人雖然沒人說,但是無疑都看在了眼裏,尤其顧沉燁,中午休息的時候就湊到蘇璽跟前,語氣有點兒酸的說道,"你跟我大哥說什麼了?"
蘇璽"唔"了一聲,偏頭看他,"你不問我,我也正準備跟你說了,準備好吧,你要跟陸子安比試一場了。"
沒有詢問,直接就說了她的決定。
顧沉燁有點兒鬱悶,微微皺眉道,"你要我與大哥比試什麼?"
"這次剿匪啊,到時候讓陸子安先帶人行動,他失敗了你再上,
而且你只准贏不準輸。"
"啊?"顧沉燁都無語了,"不是,你今天跟大哥就是說這個了?那你爲什麼不先跟我打聲招呼?"
蘇璽皺眉,"跟你們誰先說不都一樣嗎?總之你必須贏他就是了。
顧沉燁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直到這時他纔有點兒明白過來他跟蘇璽之間的問題出在哪裏了。
他沉默了片刻,終於忍不住沉聲開口,"蘇璽,我是你什麼人?
蘇璽有點兒納悶兒他的問題,但也還是老實回答了,"我夫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