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說他就是小意親爹，豈不是承認他很弱？
不過話說回來，當年那七天七夜，着實給他留下了極大的心理陰影，使得他看到女人就覺得排斥。
任誰睜開眼被一個滿臉血洞的女人用強，都好受不了。
這五年裏的前兩年，他可是在怒火中燒的情緒裏度過的。
直到再度遇上雲染月，他才漸漸開始恢復正常，能閉上眼睡覺了。
如果那個女人不是雲染月，他心裏還是惱恨着的。
幸好，是同一個人。
而這個人，還對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不過說他弱，他絕對不會承認，當年他爲了突破和壓制體內異動的血脈，特意找了一個無人打擾的極寒之地修煉，因爲到了關鍵的關頭，所以只能任由女人施展，可這並不說明他弱。
他要是弱，還能有小意？
小女人居然說他弱，龍夜焱忽然腹黑的想，如果讓她自己發現他就是當年水下的男人，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他便什麼也不說了，只道：“月月想不想揭開我的面具？”
看到他的臉，小女人應該就全明白了。
雲染月擡起頭，手伸了過去，但很快又收了回來。
“等我找到小意的親爹，再揭開你的面具好了。”
她覺得也不急於這一時，主要她比較有儀式感，等補償完小意的親爹，她就可以安心和顏夜在一起了。
她不能讓顏夜不明不白的卡在中間，這對他不太公平。
小意的親生父親與小意有血脈聯繫，她不小心偷走了對方的種，總不能招呼都不打一聲。
龍夜焱忽然覺得他好像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不過他更期待小女人自己發現真相的模樣。
他想知道，她會如何補償自己？
要不然，再給小意生個妹妹？
龍夜焱摟緊了懷裏的小女人，接着聽她說道：
“顏夜是不是你的假名？”
“是假名，月月不也是嗎？”
他絲毫不意外，雲染月這麼聰明，說不定已經猜出了他的真實身份。
“是呀，那你猜，我真名是什麼？”
雲染月笑着坐回到他對面的石凳上。
“雲染月，四象國將軍府二小姐，雲雪薇的孿生妹妹。”
“你竟然已經知道了？”
這下換雲染月驚訝了，她只以爲龍夜焱知道她用的是假名，但沒想到，她居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因爲在所有人眼裏，雲染月五年前就死了，不會有人覺得她是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我不僅知道這些，我還知道，你與將軍府沒有血緣關係，你真正的身份是太初聖國的五公主，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的！”
雲染月眼睛都瞪大，就差直呼妖孽了。
她自己才知道身世不久，眼前的男人居然也知道了。
龍夜焱用手溫柔的摸了摸她的眼睛，心疼的對她道：
“那晚你流下血淚，我便知道你的眼睛不對勁，等你睡着後我翻了很久的古籍，找到了關於鬼瞳的描述。鬼瞳以鬼修之眼煉化七七四十九天而成，能與人眼一致，但畏光畏熱，與你眼睛的情況很像。”
“第二日，我去幽龍拍賣行時遇到了太初太子與二皇子，他們詢問關於滅世紫瞳當初的拍賣情況，那雙紫色的寶石，曾在那裏拍賣。只不過遇到他們的當時，我並未意識到那是你的眼睛，否則我無論如何，也會幫你將眼睛拿回來。”
“沒關係，我會自己拿回來，我的東西，不可能放到別人手裏。那你真正知道我身份時是什麼時候？”
“是顧風喊你小姐，要追隨你的時候。不過在那之前，你對雲雪薇戚元倧的態度，對太初太子的冷淡，都是指向你身份的線索，你不是會平白無故去針對別人的人，所以你就是雲染月。”
“而在二十一年前，雲將軍與蕭氏在太初聖城生下孩子，同時，太初帝尊帝后剛出生的女兒不見了。加上這雙眼睛，你的身份，並不難猜。”
雲染月覺得他真是智多近妖，觀察入微，自己其實表現得不算太明顯，因爲就連雲雪薇和戚元倧都沒有察覺到她的身份。
可他居然抽絲剝繭的，通過這些小小的疑點，確定了她的身世。
但也說明他時刻關注着自己，纔會觀察得這麼仔細。
她越來越覺得眼前的男人充滿了魅力。
“是，你都說對了，重新認識一下，我叫雲染月。”
雲染月笑着朝他伸出了手。
這裏沒有握手禮儀，但不妨礙龍夜焱理解她的意思。
他的大手輕鬆將她柔若無骨的手包在了掌心，細嫩的皮膚如同羊脂玉一般令人捨不得鬆手。
“我叫龍夜焱，來自九幽古聖國。”
這天晚上，假名夫婦第一次交換真名。
雲染月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
“我就知道，天底下像你這麼年輕的絕世高手寥寥無幾，要麼是隱世世家的人，要麼就只剩下那幾個人選。幽龍，九幽，也不難猜。聽說世上沒有幾人見過九幽帝尊的容貌，看來我很快就有這個榮幸了。”
她眨了眨眼，眸光狡黠。
“哦？你已經快要找到小意的親生父親了嗎？”
“是啊，我把當年綁過他的鐵鏈一直收着的，說來巧了，那條鐵鏈就出自你們九幽古聖國龍都的一名煉器師之手，我讓阿靈去龍都了，所以大概快要找到他了吧。”
聽到“鐵鏈”二字，龍夜焱眼角都忍不住跳了跳，嘴角差點抽搐。
竟然連鐵鏈都收着……
早知道就留塊玉佩了，總比什麼破鐵鏈好。
他心頭一梗，徹底把想說的話給嚥了回去。
這時他玉簡亮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神色凝重道：“月月，太初帝后失蹤了。”
“失蹤了？爲何？”
“她拿着你的眼睛，找你來了。”
雲染月紅脣微張，好一會兒才道：“她知道我還活着嗎？”
龍夜焱搖了搖頭，只道：“帝后神志出了問題，認不清人了，太初太子在她面前，她都未能認出來，她好像只記得你了。”
雲染月心神微緊：“什麼？那我得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