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孃親！”
小意衝了上來。
大長老也祭出法寶。
雲染月艱難的擡了擡手，讓大長老和小意不用衝動。
她沒有再搖動她的碧落紅鈴，此刻臉上也沒有多少恐懼和害怕，反而輕笑了一聲。
“您怕陰差過來帶走凌恆，更怕他進入地府後會魂飛魄散是嗎？”
她說話有些艱難，凌天妖尊幾乎快擰斷她的頸骨。
她說完，凌天妖尊殺意更深。
“可您若是殺了我，那您兒子就真的無法進入輪迴，與您再續父子緣分了。”
如果凌天妖尊要殺她，她早就死了。
雲染月抓住了他在意他兒子的心理。
三萬年不是一朝一夕，即便是在修士眼裏，也是極爲漫長的歲月。
他爲了復活他心愛的女人，把兒子困在這裏三萬年，他心中不可能不愧疚。
可三萬年時間都沒有找到對方的靈魂，那麼機會可以說很渺茫了。
況且她看得出，凌天妖尊壽元應該快到了盡頭。
他需要一個新的寄託，或者說，他需要有人“叫醒”他。
凌恆的靈魂已經滯留了三萬年，在地府名冊上早就沒了他的姓名。
而且凌恆的靈魂狀態已經不穩，一旦被陰差抓去地府，那麼大概率是魂飛魄散的下場。
想來凌天妖尊很清楚這一點。
所以沒有立刻將她殺死。
“咳咳！”
雲染月被掐得臉色發紫。
凌天妖尊一雙金色的豎瞳冷冷的看着她，但到底還是鬆了力度。
大長老和小意都鬆了一口氣。
“你真有這個實力，讓本座的兒子重回輪迴？”
“當然！”
雲染月說話順暢了些。
“您也看到了，我手上的碧落紅鈴是能溝通陰陽的寶物，而我和黑白無常也有些交情，倘若我無法護住凌恆，您大可以將我殺死了之！”
交情什麼的，她是瞎吹的，畢竟和黑白無常也就見過兩次，最多算是點頭之交，半句話都沒有說過。
但她會很多鬼王宗的手段，護住凌恆不被陰差察覺不成問題。
等帶凌恆出去，去找雷音寺的佛子，那就更穩妥了。
聽說那位佛子變得更強了，似乎真是仙界的佛門大能轉世，把凌恆送入輪迴肯定不是問題。
凌天妖尊好像並不信任她，還掐着她的脖子不放。
他冷聲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可以做到？當本座是三歲小兒不成？”
雲染月哪有什麼證據，但她硬氣道：
“您不相信我還能相信誰？您壽元到了盡頭，莫非在您隕落之前，能想到更好的辦法嗎？您再強大，還能與地府作對？”
她的話反而激怒了凌天妖尊，對方沒想殺死她，但卻一掌朝她拍了過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雲染月身上突然爆發出一種無形的力量，將凌天妖尊推開。
雲染月面露驚色。
剛纔那好像是——珂娘妖鬼的力量！
凌天妖尊也神色微變：“她居然會保護你，看來你真的有過人之處。”
雲染月想起當時將珂孃的兒子策兒埋葬之後，耳邊響起的感謝聲。
在危機關頭，也是珂孃的力量讓她免受一擊。
珂孃的道謝並非一句空話。
小意朝孃親跑了過來，大長老壓下洶涌的血氣，擋在娘倆前面。
“前輩，我們公主確有過人的本事，您若真想您的兒子不重蹈覆轍，魂飛魄散，就不該對我們公主下重手！”
大長老沉聲說道。
“公主？你是什麼公主？”
“我乃太初皇室五公主，三萬年前，說不定我們太初與前輩您也有淵源。”
凌天妖尊沒有說話，但看他神色，應該的確有淵源。
只要沒有結仇過就好。
她沒有再開口，等凌天妖尊自己做好決定。
這時小青龍突然掙脫開九條神龍的束縛，口吐冰箭偷襲凌天妖尊。
對方像是背後長了眼睛，輕而易舉就擋住了攻擊。
他回頭看了小青龍一眼，冷哼道：“可惜是條母龍。”
“母龍怎麼了？母龍喫你飯了，喝你水了？關你屁事！我是純種龍族血脈，而你才一半龍血，你纔可惜！”
小青龍整個暴躁了，說話也不萌萌噠了。
凌天妖尊是半人半妖血脈，妖的那一半，是出自當初妖族九龍聖地的龍族公主。
然而那個公主不僅殺了他身爲負心漢的親生父親，還將他丟入妖族最底層，封閉他屬於龍族的一部分血脈，讓他自生自滅。
雲染月心想，他討厭母龍，莫非是因爲他的母親？
凌天妖尊並沒有繼續與一個幼龍斤斤計較，他轉頭看向雲染月。
“你發誓你能送阿恆進入輪迴，投生在好人家，本座便不殺你們。”
雲染月只有七成的把握。
畢竟進不進輪迴，也不是她說了算，更別提投胎到好人家。
但爲了所有人的生機，她毫不猶豫的舉起手來發下毒誓。
修士發誓，若無法完成，會有心魔不說，還會遭到天道懲罰。
所以她發誓之後，凌天妖尊的神色平和了很多。
他朝凌恆招手，凌恆乖乖的到了他身邊。
“阿恆，這些年是爹爹不對，對了復活你孃親，而將你忽略，是我對不住你。”
他蹲下身，眼神帶着他自己都難以察覺的溫柔。
當年凌恆慘死，屍身都被野狗吃了，他找了很久將他的靈魂找到。
而他心愛的女人也被人打得魂飛魄散，屍身差點被毀，他花了很多年才恢復她的屍身，可找了三萬年，也不曾找到她的靈魂。
這個太初的小公主說得對，魂飛魄散，沒了就是沒了，他再執着也無用。
爹爹！
凌恆哭了起來，但哭都哭不出聲音來。
“你我父子緣分從今天起，便斷了，阿恆，你跟他們一起走吧，爹爹去陪你孃親了。”
說着，凌天妖尊將他推向雲染月。
雲染月抓住凌恆冰冷的小手，對凌天妖尊道：“您放心，我答應您的，一定會做到。”
凌天妖尊點頭，最後看了凌恆一眼，然後朝着白蓮走去。
他飛上白蓮中央，與那純白的女子躺在了一塊兒，接着身體中氣血朝空中潰散，眨眼間老去，最後竟變成了一條金色的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