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老者面前有人形濃霧出現，然後很快流轉成了陳夏。
“新學的神通術法，用來試試。”陳夏平淡說道，順帶把白衣上的灰塵拍掉。
自從他進入死星域後，每殺一個幽魂，便能與死星域加上一絲聯繫，這些幽暗濃霧也漸漸能被他所操控。
可能因爲他是死星域中唯一的活人吧，再加上一點氣運作用，聽起來還是很合理的。
羽衣老者的面容則更加鄭重起來，能和死星域聯繫起來的修士，其來歷實在值得深思。
“不知道友可否透露一下來歷，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說話。”
陳夏搖頭，“多的別問，我只是來殺人，殺了就走。”
“當真沒有其他說法了嗎？”羽衣老者還是不願意直接打鬥，再問了一句。
“你讓我把人殺人，那我還能在和你說上兩句。”陳夏的回答也很耿直，就是要殺這少掌教。
羽衣老者嘆氣一聲，“看來我們確實不是一路人了。”
他雙手皆擡起，低喝一聲，“起！”
陳夏身軀一顫，直接懸在天際，像是被玉臺山給拿捏住了一樣。
他眼中的幽暗光芒一轉，身子化作濃霧消失不見，不知去向。
羽衣老者瞬間轉頭。
濃郁的幽暗霧氣幾乎充斥了玉臺山所有山峯，不斷流竄。
他在找人！
羽衣老者咬牙，雙手掐訣，臉色漲紅，大喝一聲，“山河乾坤！”
整個玉臺山一顫，陣法閃耀，將濃烈的幽暗霧氣排斥而出，且化作翠綠光芒追殺而去。
玉臺山之中的修士陸陸續續而出，看着遮天蔽日的黑霧，與羽衣老者的出手，皆是驚駭。
“大長老竟然出手了，來者是誰？！”
“是何人敢在玉臺山撒野？！”
玉臺山的一些倒海境長老也走了出來，只是沒有插手這場廝殺，以他們的戰力來看，或多或少是有些不夠的。
幽暗黑霧沒有與翠綠華光糾纏，而是環繞的去了天邊。
主峯處，一縷幽暗霧氣轉成陳夏的身影，與躲藏起來的少掌教面對面，露出微笑。
“別怕，不是很痛。”
他這麼勸着，少掌教則顫抖着身子，連吶喊的話語都叫不出來。
“所以你們這些修士呀……”陳夏搖了搖頭，“都是欺軟怕硬最強，真要打起來就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不得不說，確實是有些令人厭惡了。”
少掌教喉嚨鼓動，顫抖的說出求饒話語，“別殺我，別……”
“不殺你我過來幹嘛？”陳夏反問，同時已經抓住了少掌教的腦袋，他不想拖沓。
羽衣老者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出現在了陳夏身前，面容沒了先前的慌張。
“這是陣法最強的主峯，你來了，就得留下了。”
“嗯？”陳夏挑眉。
玉臺山主峯之上，萬丈陣法拔地而起，其中陣眼處，是一把深綠色帶着斑駁青銅鏽跡的長矛！
“古時誅仙，今日殺你綽綽有餘！”
羽衣老者雙手高擡，臉色漲紅，嘴角流出絲絲鮮血，低沉的喝道一句。
“殺！”
萬丈陣法顫動，那柄深綠色的青銅長矛帶着恐怖氣息而起，使得天地顫抖，矛尖死死對着陳夏。
陳夏皺起眉頭，覺得是有些棘手，自從躋身倒海境之後，從來沒有面對過這麼厲害的攻勢。
滿天虛空一顫。
青銅長矛爆射而出，沿途虛空盡數崩碎，低下修士被壓得砸入地面之中，不能起身。
長矛死死鎖定陳夏，壓得他動作緩慢，甚至提不起靈氣。
“換！”
羽衣老者又咬牙喊了一聲。
在這一瞬間，青銅長矛命中陳夏的胸腔，帶着他的身影朝其後山峯撞去！
玉臺山九座山峯，除開主峯外其他八座皆數崩碎，山巔落下，一束流光砸入玉臺山地面，崩碎了小半玉臺山。
“呼呼。”羽衣老者喘着氣。
少掌教看着流光，無比希望陳夏就此身死。
低下的修士更是駭然，嚇得說不出話來。
天穹處的幽暗濃霧似乎消退了不少，露出了絲絲縷縷的光芒。
大長老贏了嗎？
少掌教心中欣喜想到，他臉上的笑容剛露出來，脖頸處便突然的出現了霧氣環繞，很快就成了一隻手。
“我想殺的人，目前還沒有殺不到的。”
一聲平淡的話語，白衣人影再次顯露了出來，左邊胸腔全是鮮血，將白衣染紅。
羽衣老者瞬間轉頭，眼神中是駭然。
而少掌教眼裏就全是絕望了，他張了張嘴，還想求饒，但卻說不出話語來了。
因爲他看到了自己的身子，完完全全的一整個身子。
腦袋掉了。
陳夏提着少掌教的腦袋，看着羽衣老者，最後說了一聲。
“玉臺山，我記住了。”
他化作黑霧，去往天穹，與那些黑霧合二爲一，極快消失。
隔了半晌。
羽衣老者嘴角吐血，強行撐着身子，朝長老們喊道：“報告蒼天劍海，快！”
陳夏的來回極快，一個半月的時間，便到了不老門渡口，胸腔處的傷口還沒好，甚至有加重的跡象。
曹篙見了，心中又是內疚不已。
陰柔身影則更加心驚，但是看這傷口，便知道玉臺山那老東西動用了什麼手段。
可怕的是陳夏這樣都活了下來，且看着並不像受了重傷的樣子。
陳夏沒說什麼，帶着曹篙開着渡船走了。
兩人速度極快的朝着死星域而去，悠悠盪盪。
陳夏站在船頭，平淡說道。
“這次過後，你就把渡船賣了，或者丟了也行，自己找個地方隱居躲起來吧，也別想着死了，畢竟好死不如賴活着。”
曹篙面色複雜，朝陳夏低頭抱拳道：“謝過前輩。”
陳夏擺手，“哪有什麼前輩不前輩的，咱們就是萍水相逢，然後慢慢成了半個朋友。”
“是……是嗎？”曹篙確定般的問了一遍。
“我覺得是。”陳夏點頭。
路途不遠，死星域很近。
陳夏在船頭朝着曹篙擺手，“活久一點吧，說不定以後還能遇見。”
曹篙點頭，蒼老的臉龐難得出現了一絲微笑，即使他知道這是陳夏安慰他的話語。
他們兩人之間，可能不會再有交集了。
陳夏一步踏出，離開了渡船，撞入了死星域之間。
無數的幽魂浮現而出，狹長的雙手抱住了他，不斷糾纏着，將他往死星域深處拽拖，像是要沉入。
曹篙張了張嘴，似乎要說什麼。
陳夏食指比在嘴前，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最後說了一句。
“不必喚我。”
他的身影沉入其中，像是星空拉他入懷。
往後百年，曹篙賣了渡船，拿了靈石，去了極偏遠的地方。
他有時會在夜裏觀望羣星。
只是不曾再追尋過。
直至終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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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說要把身外化身篇寫完就必須得寫完，四更還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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