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丹堂的修士和護衛之間隔了一層可悲的厚牆壁。

    終止就是聊不到一堆去。

    小丹堂的修士覺得護衛是個粗鄙活計,又不會煉丹,只是有一身蠻力而已,做事說話更是粗俗。

    護衛們也有話說啊。

    “草泥馬。”

    嗯,確實粗俗。

    陳夏像是護衛裏的一股清流,主要是每天就往亭子裏一坐,也不管事,偶爾撐着腦袋朝前呆呆看着。

    同僚問他在看什麼。

    “草。”陳夏這麼回覆。

    同僚沒有回話,只覺得陳夏是真的精通了護衛談話之道,開局先點草一句。

    可陳夏卻是真的在看草,臺階石頭縫裏長出的草芽,纔剛剛綻開,露出了青翠腦袋。

    陳夏還挺喜歡看這些萬物生長之道的,不僅可以打發時間,還能增加些感悟。

    於此一來,陳夏就與護衛們更漸格格不入了。

    小丹堂修士和護衛的罵架他也不參與,反正就是坐在亭子裏,俸祿照樣領,事情是真不做。

    確實很符合他的性格。

    就這麼坐了兩個多月,護衛們也發現不對了。

    這小子是一次都沒有巡邏過呀,天天就擱亭子裏坐着,跟植物人是沒什麼兩樣了。

    但護衛們也不好只說,陳夏畢竟是那位大人的直屬護衛,只有那位大人有資格命令。

    他們雖然粗俗,但這點道理還是懂的。

    所以護衛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且陳夏確實佛系,也不爭不搶,就安穩坐着,所以更沒人特意去招惹他。

    那白衣女子也沒有再出現,似乎忘記了陳夏的存在。

    陳夏就這麼坐到了大半年後,身軀上的傷勢是好了一半,溫養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一半僅靠這種水平的丹藥沒有,得往上提一提,至少得是靈藥吧。

    這日下了不大的雪,輕飄飄的落在了整個小丹堂上。

    陳夏慢悠悠的站起了身,雙手負後,朝着亭子外邊晃悠而去。

    這是他大半年來第一次動身,主要原因是那株石頭縫裏的草死了。

    沒得看了。

    既然是萬物生長之道,那麼死也是很正常的。

    陳夏早就想到了這一刻,所以也沒有什麼感慨,轉而走在了雪中。

    他穿着護衛的青綠衣衫,雙手負後緩步走着,不大的雪花輕飄飄的落在他的髮絲和肩膀上。

    又被陳夏的行走抖落。

    他這一抹綠衣走在雪裏,說不好是不是春來了。

    其他護衛則相當驚訝了,沒想到陳夏竟然起身走了出來,還真是稀罕事情了。

    就是不知道出來幹嘛的,觀雪嗎?

    護衛們是看了個稀奇,陳夏則依舊在走,不緊不慢,微低着頭看着雪,腳步輕踏之後,便是久不消散的印記。

    往前行了千米,大概是進入了小丹堂,便能聽見一些修士的興奮叫喊聲,細細看去的話,是一些小丹堂修士在起鼎煉丹。

    “今日初雪,便能用着初冬之雪做引子,煉製水屬之丹藥,也算是不錯的丹藥了。”

    “對的,初冬之雪不算極寒,但意氣極好,搭配水屬藥材,用冷火煉製,便是煉製水屬丹藥的最好手段。”

    “……”

    一衆小丹堂修士在這裏講着藥理,並且還着手實踐,開出蒼白冷火,以這初冬之雪煉製。

    陳夏雙手負後,微低着腰,像遛彎的大爺一樣緩步而去,探頭探腦看着。

    爐鼎打開,一衆藥材丟了進去,爲首的小丹堂修士吸氣,雙手凝在丹鼎外邊,不斷揉動,掌控合丹力道。

    陳夏是看不懂的,也就是看個熱鬧。

    煉藥的過程並沒有持續太久,這小丹堂修士氣息有些不太夠,揉動丹鼎的雙手一動,氣息提不起來,便是驟然往後一退。

    蒼白冷火瞬間熄滅,丹鼎裏冒出黑煙。

    這就是成丹失敗了。

    這小丹堂修士跌坐在雪地裏,面色漲紅,實在惱怒。

    “太過心急,本不該這麼煉丹的,真是浮躁。”

    “這丹藥不算太難,怎麼能這樣失敗,有些丟臉面了。”

    “……”

    周圍評價聲不斷,這小丹堂修士神情慍怒,又不敢朝周圍的小丹堂修士發火,眼神流動之間,轉到了陳夏身上,瞧見象徵護衛的青綠服裝,當下便發火罵道。

    “你個護衛看什麼看,看得懂嗎,定是你在一旁搗亂,壞了我的好事!”

    還能這麼甩鍋的嗎?

    陳夏有些意外。

    這就像你走在路上踩了一坨狗屎,不去怪狗,反倒怪旁邊的柵欄。

    屬於是八竿子打不到關係。

    周圍修士的目光也朝陳夏看來,瞧見是護衛打扮之後,譏諷的話語也多了起來。

    “怎的粗俗的護衛也看煉丹來了,怕是連藥材都看不明白吧。”

    “你這就說錯了,別提藥材,估計丹鼎都不知道都瞧不明白,哪裏放藥都不清楚。”

    “哈哈,也不能這麼說,萬一把丹爐認成燉鍋那也算還行。”

    陳夏不動聲色,腦袋擡起,看着衆人,伸出一隻手指道。

    “我確實是不懂煉藥,不過你們這真的能夠叫做煉藥嗎?”

    他再給出了尖銳評價。

    “狗都不喫。”

    有一說一,大黃狗確實不喫這種丹藥。

    “口出狂言,一個粗俗護衛,盡敢瞧不起丹道!”

    “練藥一事,乃是世間大道,我看你是本事沒有,腦袋也抽風了,盡會胡說八道!”

    “言語之爭,孱弱無力,有本事你倒是上前煉一個丹藥啊,我到要看看你這粗鄙護衛能完成什麼花樣來。”

    “就是啊,有本事你來啊!”

    不得不說,他們撞刀口的本事確實不錯。

    陳夏也沒多說什麼,快步向前,直接走到了藥鼎面前,將藥材拎起,神情平淡,只說一句。

    “看好了。”

    藥材被他盡數丟盡藥鼎之中,並未開火,也沒起鼎。

    陳夏手指一晃,其上橙黃色的火法閃耀,一道基礎的火法神通而已。

    他單指屈起,火法飄搖,朝着藥鼎口子裏突然一彈。

    火法滾燙而去,只轉了兩圈便回。

    比起煉丹,更像是燒烤。

    陳夏再打了個響指,平淡道:“成。”

    藥鼎裏毫無動靜。

    小丹堂修士們愣了一下,隨即鬨堂大笑。

    “我還以爲是什麼,原來是雜耍手段,真是好笑,哈哈。”

    “果然粗鄙之人就該搭配一顆愚笨腦袋。”

    陳夏沒有回話。

    小丹堂修士們的言語還在繼續,藥鼎中忽有亮光而起。

    是藥光!

    他們的話語戛然而止。

    藥光不停,閃耀異常,一枚淡藍色帶藥紋的丹藥懸浮在丹鼎中央。

    “臥槽!!”

    小丹堂修士們目光呆滯,微張嘴角。

    陳夏伸手一招,淡藍丹藥飛於他手上,同時轉身朝着衆人,咧起輕笑,問道。

    “丹道豈是如此不便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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