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狗啊？”
“半獸人？”
三個不同的問題，從三個人的口中蹦出。
可見大黃狗對他們帶來的震驚有多大。
大黃狗摸了摸腦袋，一擺爪子，回道：“你們別急，讓我一個個的回答，腦袋快不夠用了。”
它先回答了陳夏的問題，“我最近腿腳也有點不好使了，所以也做了個柺杖，應該和你的是同款吧？”
他再轉頭，看着禎虎與白劫，熱絡笑道：“你們好，我是一隻會說話的狗，你們可以稱呼我爲大黃。”
總算是不用學狗叫，禎虎也鬆了口氣，點頭道：“你好，你好。”
陳夏則皺眉，一瘸一拐走出去，“你咋還瘸了呢？”
張道明在一旁雙手負後，評價道：“我覺得它是在模仿你。”
“沒有的事，我腿腳真出了一些問題。”大黃狗解釋道，還叫狗爪子擡起，給他們兩人看了看。
陳夏也沒有辦法，就算是模仿的又能怎麼樣，難不成真給大黃狗把腿打瘸？
讓假成真？
不可能的事情嘛。
他搖了搖頭，又朝大黃狗問道：“晚飯做了沒，家裏來客人了。”
他朝着後面一指，示意禎虎和白劫就是客人。
“喫什麼？”大黃狗問了一句。
“隨便你，和你一樣就差不多了。”陳夏擺手道。
“我喫屎他們也能喫屎？”大黃狗不忿道。
“臥槽，別，隨便弄點就好了，不需要這麼精緻。”禎虎伸手阻擋，心中狂跳。
白劫更是臉都嚇白了，差點就要一世英名不保。
“那我隨便弄個三菜一湯吧。”大黃狗拄着柺杖，一瘸一拐去了竈房。
遠處有許多圍觀修士，驚心膽戰的瞧着天上停擱着的十餘艘飛梭，驚慌了許久，當下皺眉道。
“咋還沒打起來呢？”
他們還在等。
大黃狗的三菜一湯很快做好，端在桌上，順帶還端了幾個木頭做的板凳來。
這些個板凳都是大黃狗自己做的，年久失修，已經有些嘎吱搖晃。
禎虎與白劫正襟危坐，等着陳夏發話。
“隨便喫點吧，反正早就辟穀了，也就是走個形式，嚐嚐味道。”陳夏這麼招呼一聲，便自己動起了筷子。
張道明開了一壺小酒，問了一下，其他人都不喝，於是便自顧自的小酌了起來。
只是小的並不是很到位。
他的臉色很快紅潤了起來，這種仙家酒釀有些醉人的功效，就連倒海境修士都不一定能不受影響。
張道明的話也多了起來，指着陳夏，朝着禎虎笑道。
“我雖然只是一箇中品靈藥師，但他是很厲害的，堪稱全天下獨一無二的煉藥奇才。”
“現在就已經能夠煉製道藥了，等再過幾千年，至少得是丹道大師打底，能夠煉製真正的大藥了。”
“我是沒什麼用的，星空丹門看不起我很正常，這是應該的，但一定要注重他啊，以後不要起什麼衝突，有話都可以好好說。”
禎虎連忙點頭，“這個我是知道了。”
陳夏在一旁撐着腦袋，問道：“喝醉呢？”
張道明點頭，紅潤的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意來，“有點，有點，這人一醉呀，話就忍不住變多，我儘量控制，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沒事，想說就說吧。”陳夏輕笑道。
他便真說了起來，“我的家鄉也是在界域中層，應該是和你們說過的吧，就是界域中層的張家，爲數不多的人族宗門。”
“就是天賦得有點不明顯。”
說到這裏，張道明自己先笑了起來，連手裏的酒都忘了喝。
禎虎坐在一旁，微微點頭，張家他是知道的，在中層裏也算是不小的勢力，尤其是近百年來，張家家主突破至補天境四重，將張家地位再次拔高了一層。
“前頭在張家的日子還是過的很不錯的，只是後來我爹死了，被兩個倒海境七層的遠古種圍殺，屍體都沒能找到。”
“那年我五百三十七歲，元嬰中期，發誓要爲我爹報仇，以至於後來出走界域，去到蒼天劍海修行，後轉入丹道。”
“三千三百歲時，還是隻能發誓。”
“後來就是不用發誓了。”張道明蒼老的神情笑了起來，搖頭道。
“那兩頭倒海境的遠古種老死了。”
他渾濁的眼神似乎有一些淚光，像是飽含了他的整個人生，最終卻沒有流露出來，轉而成了無奈的笑容。
“縱觀整條人生，失敗貫穿始終。”
“沒事。”陳夏安慰道：“你就是倒黴了一點，也許下輩子就好了。”
不然還能怎麼說呢？
實話實說，你就是沒有本事嗎？
陳夏沒有這麼殘酷的心，也說不出這麼殘忍的話來。
老人對生死是會看得很平淡的，甚至會期待下輩子的到來。
他這確實是一句安慰話語。
張道明笑了笑，“也許並沒有什麼下輩子。”
“何以見得？”一旁坐着的禎虎忽然開口詢問。
“因爲我沒見過。”張道明搖頭。
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怎麼能說有呢？
他是這麼覺得的。
酒杯安穩的放在一旁，他從說話時就沒再喝酒，其實也沒怎麼醉，就是人老了想說一句心裏話。
陳夏撐着腦袋，忽然微微皺眉，想到了一個問題。
自己老了也會和張道明一樣嘮叨嗎？
他思索了一會兒，覺得應該不會。
因爲他不會老。
字面意思上的不會老。
張道明在之後沒怎麼說話了，獨自喝着悶酒，低着腦袋，不知道想着什麼事情。
大黃狗隔一會兒就發呆，也有些奇怪，像是半夢半醒一樣。
陳夏則撐着腦袋，沒怎麼喫菜，轉而在飯桌上數了起來。
三菜一湯，一葷兩素，一個肉湯。
和往常沒什麼變化。
就是喫起來沒什麼味道，應該是忘記放鹽了。
他撇眼看向半夢半醒的大黃狗，忽然一巴掌朝它腦袋上輕輕拍了過去，笑着問道。
“我是誰？”
大黃狗醒了過來，摸了摸腦袋，皺眉道。
“你……你是陳夏啊。”
禎虎和白劫瞧着這些動靜，只覺得他們三個多少有些奇怪了，剛纔讓他和白劫喫飯，但不給筷子算怎麼一回事？
三菜一湯最後都沒怎麼喫，皆是辟穀的修士，沒什麼好喫的，以往就是走個形式而已。
但這次的形式沒能走起來。
禎虎覺得主要是沒給他發筷子。
不然他全給炫完咯！
白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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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三章還有一哈，老頭兒先睡，我不熬老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