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刺眼的光。
像是無數根細小的針扎入眼睛一樣，密密麻麻的疼。
陳夏先睜開了眼睛。
入眼處是蒼白的光線，胡亂射着，縱橫交錯在一起。
他到了真正的準聖遺蹟。
又或者不單單是準聖遺蹟，在心魔的感應裏，這裏死了三個準聖。
陳夏擡頭開始打量。
一道巨大的身軀映入他的眼簾，有萬丈之高，直逼蒼穹，像是屹立於天地之間的神靈，巍峨挺拔，即使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依舊在散發着恐怖氣息。
這是準聖的遺體。
陳夏認了出來。
而之後更讓人驚駭的，則是準聖遺體的心臟處插在一根古樸的青銅長矛。
長矛之上滿是斑駁鏽跡，帶着洪荒的遠古氣息，洞開準聖遺體之後，依舊在往外延伸。
陳夏順着延伸的長矛往外看，眼神逐漸睜大。
往外延伸的長毛上，竟然還有兩具準聖遺體！
一柄青銅長矛竟然是穿殺三位準聖！
此時不僅是陳夏驚歎，凡是看到這個場面的修士無不瞠目結舌，當場呆愣。
補天境十二重天的修士瞬間反應過來，吼道。
“這不是準聖遺蹟，不是！”
其餘修士聽着身軀一顫。
不是準聖遺蹟，那是什麼？
青銅長矛往內的場景給了他們答案。
那是一個坐落在王座上的身影，瞧不清面容，只能看到頭顱之上有極長極彎曲的雙角，像是兩道閃電。
青銅長矛正是從他那個位置射來，洞穿三個準聖。
而王座身影最後的姿勢，則是捂着了胸膛，像是受了什麼致命傷勢，在此隕落了。
雖然已經死了，但其身上還是散發着古老的恐怖氣息，其遺體身旁的空間顫抖，偶爾有電閃雷鳴之聲響起，像是來自亙古。
“大……”有修士顫顫巍巍的喊道。
“大聖遺體，這是大聖遺蹟！”
在場修士心神一顫，甚至不敢再去看那王座上的身影，害怕被大聖殘留下來的神念轟殺。
如果是準聖遺蹟是他們探索的標準，那大聖遺蹟就遠超了這個標準，如果再碰上生前噬殺的大聖的話，他們可能都得被大聖殘餘神念虐殺！
陳夏輕吐一口氣，倒是沒有太過緊張，而是開始找起了馬小紅的身影。
若是上層盡數坍塌的話，馬小紅也應該落了下來。
他用神念微微一轉，便發現了馬小紅的身影，被上千飛劍護在中央，就在遠處。
他也沒打算接馬小紅過來，就在那裏還安全一些。
接下來說不好的話，會有一場大到連他都講不好生死的廝殺。
就看那大聖還有多少殘餘神唸了。
所有人都在等。
等大聖先動。
低鳴雷聲先行。
王座上的大聖身影不知何時站起，立於衆人之前，沒有睜眼，卻讓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在被看着。
“自誅殺三個準聖螻蟻后，我之殘念第一次醒，卻又是見螞蟻成羣，意亂。”
他的話語很平靜，卻像是響雷的前兆。
“補天境十二重、十重、八重、七重、四重……”
“嗯？”
他的語氣總於有了些起伏，帶着頂點疑惑道。
“怎麼還有一個倒海境？”
陳夏沒有說話，他是有很多底牌，但是這次不敢說穩贏了。
大聖這兩個字還是有太多的威懾力了。
“前輩，晚輩不小心來此叨擾了您休息，實在是萬死莫辭，但當下大膽求前輩饒我一命，可爲前輩效犬馬之勞，願立下生命誓約來保證！”
有補天境十重天的修士直接開口求饒，態度卑微。
莫大的壓力瞬間壓垮了補天境十重天的修士，使得他立馬跪地，磕頭求饒。
“老死的樹木也需要養分，不是爲了枯木逢春，而是想苟延殘喘。”
大聖殘念這麼說道。
補天境十重天修士的腦袋瞬間掉落，血液濺出，神魂靈氣都散入了天地之間。
而大聖殘軀之上，肉眼可見的多了一抹色彩。
在場修士，就是他的養分！
大聖殘念開始殺人了。
這是真正的屠殺，補天境修士基本上沒有反抗能力，瞬間就被抹殺，神魂靈力被這片詭異天地吸收。
唯一還能抵抗的，就是幾位補天境十二重天的修士，此時他們以心聲瘋狂交流道。
“這大聖殘念沒有大聖修爲，最多隻是準聖，且很可能連準聖都沒有，差些關鍵東西。”
“我們合力的話，有機會博出一線生機！”
幾位補天境巔峯修士商量完畢。
大長老又轉頭朝陳夏喝道。
“將你那柄劍借給我用用，之後我可以帶你逃離這處遺蹟，不然你就只能等死。”
陳夏回道：“借是能借，但斬的是誰就不知道了。”
大長老眼神瞥向自己斷掉的臂膀，神情陰沉，不再詢問，而是專注對抗大聖殘念。
大聖是厲害，但殘念就不一定了。
他們幾個補天境巔峯合力，會有那麼一線生機！
是有生機。
但確實只有一線。
隨着第一個補天境巔峯修士的頭顱爆開，他們的一線生機也徹底被抹除。
第二個補天境巔峯倒下，死相極慘，成了一片血漿。
第三個爆開。
第四個崩碎。
……
只剩下捂着斷臂，狀若癲狂的大長老，此刻他緊緊咬着牙，瞳孔瞪大，蒼老的面容緊繃，他看着陳夏，叫道。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救救……”
“噓。”陳夏又將手指比在了嘴前，平淡回道。
“別吵。”
嘣！
大長老的頭顱爆開，神魂粉碎。
“我一直都喜歡把最沒有營養的東西放在最後喫，這樣經過了前邊的鋪墊，沒有營養的東西也不會太讓我失望。”
大聖殘念雙手抱胸，頭上極長的雙腳斜拉着，有細密的雷霆在其上滾動。
他還是沒有睜眼，卻在看着陳夏，再道。
“兩個倒海境，算是飯後小食吧。”
他這裏說的倒海境，自然是包括了遠處的馬小紅。
陳夏神情平淡，看不出慌亂，緩緩伸出了雙手，左手持着青銅劍，右手是半截劍尖。
大聖殘念的眼神停在半截劍尖上，停頓了片刻，沒有言語。
陳夏說道。
“自修行以來，我一直都在越境殺敵，起初越一境，後來越兩境，再之後越來越多，越來越大。”
“今日一人，倒海境九層，越十四境殺大聖！”
此言之後。
天地之間沉寂片刻。
大聖殘念幽幽問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越十四境殺敵？
精神沒什麼重大問題，指定是說不出來這句話。
陳夏的神情卻極爲認真。
他左眼的猩紅色彩已經滿溢了出來，沾染了些在臉上。
像是詭異的紋路。
邪氣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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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先前預計寫完，結果寫的時候發現內容太多了，人太累了，容小酸歇息八小時，歸來後以手殘，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