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漫長,已有很多事情被掩埋。

    陳夏踱步其中,走得較爲小心,生怕一個不注意便糾纏入光陰泥潭之中,這對修士來講是一件麻煩事,擅自窺探光陰長河,很可能會溺死在河水之中。

    好在陳夏是領悟了光陰大道的聖人,便相當於在這長河之中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小舟,可以相對安穩的遨遊時間長河。

    他緩慢向前,每走一步都是跨越了百年光陰,其中界域的種種內容更是豐富,需要仔細觀摩,以此找到大黃狗心魔去了何方。

    陳夏在光陰長河中真正走了二十七步,便是往回看兩千七百年,最終停下腳步,直視河流之中。

    他於時間長河的最深處看到了真相,大黃狗心魔在禁區之中閃耀,與其餘三位禁區之主言論,神情憤懣,像是在述說着什麼。

    其中具體的話語,需要陳夏真正下沉時間長河才能聽見,這對於聖人來講有些太過困難,是光陰大帝才能施展的大神通。

    陳夏便只能站在河流之上遠觀。

    大黃狗心魔神情更加激動起來,似乎與另外三位禁區之主開始了爭吵,且伸手指着天,大聲呵斥着什麼。

    迴應它的只有三位禁區之主的冷笑,大黃狗心魔本就和他們不太一樣,是唯一本體還活着的禁區之主,且和本體之間似乎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聯繫。

    再就是理念不和,這並不是什麼稀奇事情,畢竟十二個禁區之主,總有那麼一兩個不符觀念的。

    另外三位禁區之主沒多說什麼,直接展開了犄角圍殺之勢,于禁區之中封殺大黃狗心魔,鎮壓在此禁區的最深處,卻沒有徹底斬殺大黃狗心魔,而是在交談着什麼。

    他們忽然望天,眉頭皺起,似乎探查到了什麼,發覺到了細微的不對,又不知爲何,只是短暫的天人感應。

    且這天人感應極快消失,三位禁區之主也不知道爲何,但大聖的天人感應不是尋常東西,也說不清楚好壞。

    陳夏身影則已退至時間長河後方,面色平淡,先前就大概猜出了個七七八八,如今也沒有意外。

    大黃狗心魔被囚禁封殺,對陳夏來說也算是好事,這樣他就不用再考慮心魔這層關係,也不用在和禁區之主廝殺時還考慮大黃狗這層關係。

    挺不錯的。

    陳夏從時間長河中抽身而出,回到小屋之中,打望此時夜色,估摸着也該到了棋盤收官的時候了,這始終處於陰暗處的禁區之主總該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

    王陽子這些時日沒來小屋,似乎也在尋着一絲蛛絲馬跡。

    烏聖苦口婆心的勸了他一句,“你現在都是假聖了,屬於是殘疾人,你還管這些事情幹嘛,我一個正常人都不去探查,你個殘疾人還上癮了,命不要呢?”

    王陽子輕笑一聲,回道:“我都是一個殘疾的假聖了,不更得找出些東西來,至少得幫還留在界域的陳夏尋到一些前因後果吧。”

    “它們要算計陳夏?”烏聖眉頭一皺,對這個消息有些意外。

    在他看來,在界域這個棋盤裏,與界域因果關係不大的陳夏一直不處在棋盤中,以其四道的天賦,也完全不應該淪爲棋子。

    “棋盤裏的都爲棋子,它們有什麼不敢算計的,連一般大帝到了界域都會被壓制,它們就是界域裏的假神,高高在上,呵。”

    王陽子輕聲迴應着,又眯起眼睛,再道:“炙水大聖留下了很多信息,我一一尋來,越發覺得界域只是他們突破桎梏的消耗品,完全沒有在意二字。”

    “好像就只有你很在意。”烏聖點出關鍵。

    王陽子搖頭,“事到如今我也看開了,或許家鄉只能用來緬懷吧,我只想自己關心的人沒事就行了。”

    “包括我嗎?”烏聖突然嬉皮笑臉的問道一聲。

    “你先死一死。”王陽子面無表情的回道。

    界域的廝殺已進入白熱化,聖人十不存一,如今的聖殿之中只拿到出手一個烏聖。

    而烏聖一直沒死的原因,則是他一直在退。

    不需要看打不打得過,只要發現一丁點的不對勁,他就馬上組織後退,事到如今已經退了兩萬裏,且還有上漲趨勢。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十二禁區之主瞧着全都出來廝殺了,但烏聖看得出來它們是在划水,屬於是純純的壞逼。

    烏聖不可能給這十二個壞逼賣命,他打小就聰明,只要天雨界有聖人出現,他就後退,讓出界域地勢,也算是遂了禁區之主的心意。

    天雨界攻殺的勢頭高漲,似乎想要一舉拿下界域。

    就在這麼個節骨眼上,天雨界的攻殺勢頭突兀的一停,沒有任何預兆,天雨界修士就這麼退去萬里,穩穩駐守。

    他們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現如今就是雙方之間的各自叫陣,罵的一個比一個響亮,但就是沒人真的出來打。

    突出就是一個叫陣。

    烏聖也喜歡這個氛圍,反正罵架他是沒怕過,喊得也是最大聲,但一旦要打架嘛……

    不好意思,查無此人。

    禁區之主似乎有些着急了,命令界域修士主動攻殺天雨界。

    可烏聖並不傻,答應歸答應,打不打就是他的事情了。

    一時之間兩界倒是有些出奇的和諧。

    小屋之中。

    陳夏忽得轉頭,與細雨中瞥見打傘而來的老人,兩者相望,眉眼微動。

    老人先開口說道:“好久不見了,陳首席。”

    “嗯。”陳夏微微點頭,再問道:“何事?”

    山水準帝輕笑一聲,“與你問些界域的隱祕事情。”

    “我又不知曉,也不管這麼多,你問我幹嘛?”陳夏搖頭回道。

    “既然能夠坐上首席這個位置,總該是知曉些常人不知道的東西,我天雨界願意用一些密寶來換取消息。”山水準帝笑道。

    “你想知道什麼?”陳夏先問。

    “陳首席能否給出意見來,例如該不該繼續攻打天雨界?”山水準帝詢問。

    陳夏點頭,給出了自己的回覆。

    “我的評價是……”

    “幹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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