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街上的異動只是一個小插曲。

    也沒人敢真去問周皇發生了什麼事,畢竟周皇自己都說沒事了。

    只是在接下來的天街路途上,周皇卻不愛說話了,本就沉悶的神情顯得更加低沉,似乎在想着什麼事情。

    周甲的眼神也沒有再亂瞟,老老實實的低着頭在走。

    這讓其餘修士有些捉摸不透,但又不敢去問,只能順其自然了。

    一行人的身影很快走向祖星內部,天街底下的修士還有些戀戀不捨,依舊興奮的在談論這些大人物,維持着逐漸消散的熱鬧。

    白鹿眼神中閃着羨慕的光,感嘆道。

    “真厲害啊,我只是看一眼周皇的背影,便感受到了莫名的壓力,也就是大修士的壓迫感嘛。”

    “當然了,這可是周皇,在整個星域裏都是排得上號的補天境巔峯修士,更別提周皇還是補天境巔峯修士裏的佼佼者!”

    同行修士附和着感嘆一聲。

    對於他們這些小人物來講,此生能見到一次周皇這樣的大能,已經算是他們日後吹噓的極大資本了。

    “就算是我們窮盡一生也達不到他們這種高度吧?”白鹿搖頭感嘆了一聲。

    “肯定啊,周皇年少時便是遠近聞名的天驕,堪稱當代大帝苗子下的頂尖,咱們這點水平給周皇提鞋都不夠。”

    這些小修士們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對了,陳夏呢,他不看嗎?”隔壁賣丹藥的修士朝着白鹿好奇詢問道。

    “他從來不喜歡看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白鹿攤手回覆。

    “唉,人還是要多長長見識,天天下棋有什麼用,他那棋藝丁點長進沒有。”

    “也不能這麼說,至少他作弊的法子多了,你忘記他上次偷偷摸了你兩個車,說你的車超速被拘了。”

    “確實,老子第一次見着這樣下棋的,就連下個五子棋他都要多下兩個回合,說什麼打出連擊了。”

    “……”

    周邊修士在討論陳夏稀爛的棋藝和棋品。

    白鹿不好摻和,溜回了小屋,瞧見陳夏還躺在搖椅上,輕笑一聲,問道。

    “你怎麼這麼不喜歡看大修士呀?”

    “因爲純屬浪費時間。”陳夏從搖椅上坐起,看着白鹿,再撐着腦袋,搖頭道。

    “與其看他們,不如多躺一會兒。”

    “你還真是奇怪。”白鹿無奈搖頭,又盤腿坐下,準備打坐修煉了。

    他要參加祖星其他宗門的考覈,先成爲一位宗門修士,再慢慢追上雨君和浩林的腳步,也要在這顆祖星上打響自己的名聲,至少也得有一點出息。

    陳夏揉了揉眼睛,再看了一眼今日的天色。

    蔚藍的天空下浮着淺淺的烏雲。

    算是好天色吧。

    陳夏歪了歪腦袋,再瞥了一眼努力修煉的白鹿,也不知道自己該幹嘛,索性繼續躺在搖椅上,就等赤羽出關了。

    烏雲在天空上懸掛了很多次。

    陳夏一直躺着,他不動用自身大道的話,其實就和一個普通人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是壽命無限,模樣不變。

    他沒有修爲,用不了神識探查,也探不到外面的風吹草動。

    所以直到門口有腳步聲響起時,他才知道來人了。

    “誰啊?”白鹿疑惑的喊道一聲,金丹境的神識探查出去,面色卻猛然一怔。

    他感受到外面有一股像大海般磅礴的神識,只需微微一動,就能輕鬆將他拍死。

    但眼前又有更讓他驚疑的事情,這抹龐大神識竟然是向後躲開,顯得有些拘謹害怕,絲毫不敢靠近他的神識。

    白鹿愣了半晌,趕忙上前開門,等看到來人面容時,他就徹底傻眼,站在原地不動了。

    來人他認得,就是前些日子走天街的周皇和長公主!

    周皇臉上帶着輕笑,手上提着華貴禮物,朝着白鹿歉意笑道。

    “突然拜訪,不好意思,不打擾到你了吧?”

    “不……沒……您怎麼……”白鹿說話語無倫次,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意思。

    “沒事,慢慢說,不着急。”周皇趕忙說道,目光朝着小屋裏面打量,看見了躺在搖椅上的陳夏,眉眼再是一縮。

    白鹿終於是緩了過來,伸手朝裏邊,趕忙道:“您請進。”

    周皇與周甲被白鹿迎了進來。

    陳夏還歪七扭八的躺在搖椅上。

    白鹿趕忙給陳夏使眼色,示意陳夏注意場合,但陳夏就是沒起來,甚至還在搖椅上翻了個身。

    白鹿眼神都要擠在一堆了,眼見無法叫動陳夏,便只得開口喊道。

    “陳夏,家裏來客人了,你去弄點酒和喫食吧。”

    陳夏轉頭朝他看來。

    白鹿又趕忙給陳夏使眼色。

    於是陳夏擡頭不耐煩的給周皇使了一個眼色。

    “喫的,對,我該拿些酒和喫的,瞧我這糊塗性子,怎麼連這些都忘了,真是不懂事,我去弄,你們等我一下!”

    周皇趕忙說道,同時披上隱藏身份神識的兜帽,走出門外真去買酒和喫食。

    “這……”白鹿嘴角微張,一時之間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再看向周甲,周甲有些拘謹的看着陳夏,陳夏無聊看天。

    許是覺得氣氛太尷尬了。

    白鹿主動開口問道:“您兩位爲……爲什麼要來我這,當然肯定不是不歡迎你們,很歡迎的,只是有……有點好奇。”

    他言語緊張,顯得口齒不清。

    周甲也不知道該怎麼回覆,只得的看向陳夏,怕萬一說錯話了讓陳夏不高興。

    “她是我師姐。”陳夏平淡的說道。

    場面再是寂靜。

    白鹿腦子已經卡機了,眼下是轉不動了,得等等纔行。

    大概過來半晌,白鹿才用求證似的目光看向周甲。

    “對……對的,他是我的師弟。”周甲趕忙點頭回應。

    “難怪。”白鹿喃喃自語一聲。

    難怪他覺得陳夏不一般,難怪陳夏身上會有一股出彩氣質,原來是這樣嘛。

    原來陳夏也是大人物啊。

    白鹿感嘆一聲,又由衷的爲陳夏感到高興。

    “你們隨便聊,我先休息了。”陳夏不想摻和他們的聊天,先行睡去。

    剩下白鹿和周甲聊天,倒也還算融洽,不過言語之間大多都是關於陳夏,兩人目光多半也是看向陳夏。

    “你和陳夏是怎麼認識的呢?”周甲忽得問道。

    屋門推開。

    周皇也剛好提着酒回來。

    白鹿輕笑道:“幾十年前在渡船上認識的,他找我下棋,之後我們兩人正好都沒去處,便以棋友的關係搭着生活。”

    周皇輕輕點頭,將白鹿在他心中的位置提高了許多,只比陳夏的爹字輩矮上一籌,是哥字輩。

    不管白鹿是什麼出身,什麼修爲,只要和陳夏交好,那就是哥字輩修士。

    只能說周皇是把人情世故摸通透了。

    不愧是帝都手下的兵,兩人一個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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