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沒被繞進去,坐直了些,看他。

    你怎麼就確定柴敏會把這件事公佈給媒體。萬一她沒有,只是告狀到我這裏,那蘇弈下午的新聞就只會給蘇氏帶來不好的影響。”

    她抓住重點問他。

    “這個集團姓蘇,就算是再公平公正那也姓蘇。萬一她告訴你,你選擇包庇自己人,那她不就死無葬身之地了。所以告訴媒體,在她眼裏纔是最好的辦法。”

    顧岑澤不緊不慢回答着,蘇鴻儒在旁聽着,爽朗笑出聲。

    “念念啊,你這個男朋友可不一般啊。”

    這是認同他了。

    蘇念聳聳肩,理解的笑了。

    來這的目的也已經完成,蘇鴻儒拄着杖起身,“行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先回去了。”

    蘇念跟着起身挽住他,“您難得來一趟,幹嘛不等吃了晚飯再走。”

    這是難得沒有其他蘇家人在場會打擾他們祖孫相聚的時間,蘇念挺捨不得。

    蘇鴻儒拍拍她的手,“後天你就不回來了嗎,到時候有什麼話回家跟外公慢慢說。家裏你舅舅還有的鬧,我不回去不行。”

    聽他這麼說,蘇念只能作罷。

    顧岑澤一起送老爺子到門口。

    “好好照顧念念。”老爺子語重心長道。

    顧岑澤正要應,蘇念卻直接擠開了他。

    “爺爺,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您要多保重身子。我聽訴權叔說你最近血壓不太穩定,舅舅那邊要是不知足,您直接無視就好了,我會處理好的。”

    蘇鴻儒頓了下,眉頭舒展,坦然答應了。

    “行,我知道了。你們要注意安全。”

    蘇鴻儒又是語重心長的提醒一句。

    蘇念沒反應過來。

    他們又不出門,需要注意什麼安全。

    男人間的叮囑,顧岑澤自然明白,他主動攬上蘇唸的肩,應道:“會的。”

    看着老爺子的車遠去,顧岑澤滿足的摟着小女人往屋裏走去,結果還沒走一步,手被擒住反壓往下,喫痛的扭頭一看,女人的臉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變得深沉的暗如潭底。

    “蘇念……”

    女人無視了他示弱的叫聲,押着人往屋裏去。

    一路上,傭人都低着頭不敢往這邊看。

    走到客廳,女人才甩開手,漫不經心走到沙發上坐下,交疊着雙腿,居高臨下的看着被摔在地上的男人。

    “這件事你計劃了多久。”問的是剛剛他們在討論的事。

    “什麼計劃?”他不解。

    “利用我扳倒蘇弈蘇文。”蘇念語氣凌厲不少,冰冷到已經有了殺意。

    “我跟他們無冤無仇。”顧岑澤也正色,旋身坐起,氣極了看着她,眉宇間也是第一次露出戾色。

    顯然是被她的懷疑給傷了心。

    “無冤無仇?”蘇念冷笑一聲,“你留在我身邊的目的你心裏清楚。顧岑澤,我說過我最討厭別人騙我。”

    說話間,她已經按下了沙發上的遙控,被困在魚缸裏的鯊魚從暗處捲來,“砰”的一聲巨響,撞響的不只是玻璃。

    更是心虛之人內心的惶恐和緊張。

    可顧岑澤沒有任何一絲慌亂。

    凝視着蘇唸的眼神清澈見底,除了燃着的慍怒,只剩一片坦然。

    “唯一騙你就是一句冰淇淋沒熱量。”

    “我去洗手間的時候撞見柴敏在盥洗臺打電話,知道她的名字是因爲她的工牌就在洗手池上不看見很難。”

    “懷疑她是蘇弈的人是發現你電腦上的表格審覈人是她,那麼明顯的漏洞再聯繫到我聽到她的電話內容我自然能猜到蘇弈背地裏做的事。”

    “跟你告狀蘇弈確實是我故意的,你要這麼說,這也確實是個計劃。是個把蘇弈從你身邊除掉的計劃。”

    “這麼做我也確實有目的。在囚島生活這麼多年我學到的就是弱肉強食,做人自私。被他幾次針對我很不爽,所以我是在藉機報復回去。”

    “但是要說利用你,蘇念,你就真的沒良心了。”

    “報復蘇弈我可以有很多辦法。但只有這一種纔是對你百利無一害。”

    顧岑澤理直氣壯一字一句說着,言語中的強盛的堅定根本不容人質疑。

    蘇念看着他,紅脣動了動,最後轉頭都化成無言。

    不再持着懷疑。

    但也沒百分百的全信。

    “說清楚了你要算賬就算吧,除了欲仙欲死,其他死法我不接受。囚犯也有尊嚴的。”

    斬釘截鐵的堅決後,又莫名有些委屈。

    顧岑澤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流氓話,蘇念再不爲所動也被他這厚臉皮的樣子沒繃住表情,嘴角抽了抽。

    顧岑澤注意到,揉着還發痛的手臂從地上起來,藉着說話的空隙順勢坐到她身邊。

    “不說話?是覺得誤會我心裏不好受了?”

    “蘇小紅,你太高估你自己了。”蘇念氣沒完全消。

    就算他剖析了個明白,但她的感覺還是不對。

    這三個字一叫,顧岑澤就明白糾結的不是那件事。

    心安下,他挪近些,被按的發紫的手是晃悠在蘇念眼前。

    “你問完了該我問了。剛剛乾嘛不讓我應你外公的話?就那麼不信任我?”

    蘇念斜他一眼,“你有什麼好信任的。名字不是慕白幫你取的嗎?怎麼又變成算命的給你取的。”

    語氣不是很友善。

    是被提起另一壺還沒燒開的水了。

    顧岑澤顯然是忘了這一出,愣一秒,挑眉說:“慕白拿過命理師資格證。”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確實是個算命的。

    蘇念哼聲,“你們挺熟。”

    “男人之間的友誼比較簡單。”他大言不慚應着。

    蘇念不想搭理他,心裏莫名的情緒還鬱結着,無處發泄,起身要走,又被他用力拉住。

    入眼,抓着她的是那隻大片發紫的手。

    心裏莫名抽痛一下,她忽視掉,視線從手挪到他的臉上,眼神沒變的凌厲。

    “身體素質挺好。”

    她是散打冠軍,剛剛那一下,正常人都敢被按的骨折了。

    他只是紫了,還能使上力。

    “這點你昨晚就應該很清楚的。”顧岑澤無辜道,“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算是個野人,跟黑熊搏鬥都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

    這是不裝了。

    蘇念瞬間舒服了,看着他也沒那麼煩躁,心情挺好的坐下,漂亮的眼睛還盯着他不動。

    這是什麼意思,顧岑澤瞬間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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