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派人跟老莫回去看過嗎?”
訴權點頭,“老爺知道這事後就讓人跟着老莫回去幫忙,那幾個人幫老莫搬回老家後就回來了。”
“怎麼說?”
“老莫的父親確實病的很重,老莫哭了幾天幾夜都沒停的,一直說自己沒用,醫的了別人醫不了自己的家人。”
老爺子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在這些事情也從來沒有放下過防備,即使是身體不佳,也派了訴權全部盯着。
蘇念點點頭,這樣說確實是沒什麼問題了。
“行吧,你看看老莫到底還要多久才能回來,如果時間太久,我先找別的醫生先盯着外公。”
“是。”
話問清楚了,蘇念轉身要回正廳,半道中又停下來,安排着訴權。
“你給老莫拿點錢過去,老莫雖然也不差錢,但跟了我們家這麼久,我們能幫點什麼就儘量幫點,需要人的話你也調過去。”
“之前熙主兒就安排了,我們已經送了一百萬過去。”
“大姨?”蘇念看向遠處正在跟秦月圍坐着交談的女人,心裏才壓下的疑慮又浮起,“她怎麼會?”
蘇明熙雖然平時挺和善的,但骨子裏的惡,蘇念卻是明明白白的。
訴權解釋道:“其實也不是熙主兒主動的,是老爺吩咐了她,她才做的。送錢過去的時候,熙主兒還挺不情願的。”
這麼一說,到符合實際了些。
但蘇念還是不放心,安排着:“等下你拿副外公的藥給我,我讓人再檢查一下。”
“是。”訴權雖想勸她不用多此一舉的,因爲蘇鴻儒早就安排了檢查,但蘇念這性子他也清楚。
不是她親手查的她總是不放心。
之前那件事,算是徹底摧垮了她對別人的信任。
回到正廳,人都已經到飯桌上坐好了,就差蘇念,秦月看着她,又是小聲的抱怨了聲。
不過蘇念全心都投入在老爺子生病的事上,也沒心情去搭理她。
座位都跟之前沒有變化,只是多了個顧岑澤坐在她身邊,把順位下去的蘇明挽陸商又擠下去一位。
秦月看着這變扭的位置,又是哼哧一聲譏笑。
“這飛上枝頭果然是可以成鳳凰的啊。我們這些做子孫後輩的都沒辦法跟外公坐的那麼近。蘇念這男朋友就可以離那麼近。唉,真是不公平。做子孫的還比不上區區一個普通人。”
開飯前必須來段秦月的陰陽怪氣彷彿已經成了種習慣。
刺耳又不意外。
她自顧自的說着,也不人反駁的機會。
“啊,我忘了。四妹夫可是能把蘇弈蘇文一個表哥一個表妹直接舉報送去監察組的人,這種人怎麼會是普通人呢。”
秦月越說越來勁,完全不顧已經尷尬的氛圍。
這件事發生了有幾天,好不容易結束,人被放了回來,沒人敢再提,結果秦月就這麼大咧咧的說出來。
一瞬間,蘇明慎一家的臉色變了又變,鐵青一片。
“覺得位置不公平你可以坐到外公身後的荷花池裏,坐那鱷魚身上,比你現在的位置能離外公近些。”
“顧岑澤做了該做的事,沒什麼特別的,頂多就是個正義勇敢的普通人。二姐要是這麼愛管這些事,要不明天我去給你申請個社區婦聯調解室的職位,你這能力在裏面絕對是可以步步高昇的。”
秦月剛剛一番話對蘇念只是不痛不癢,蘇念這番回懟就氣的她想掀桌子了。
“蘇念你!”
“好了,還喫不喫飯了!”蘇鴻儒擲下筷子大聲吼着。
蘇念沒什麼反應,拿起筷子,夾起碗裏顧岑澤剛剛處在風口浪尖還保持平靜夾來的蟹粉酥。
就一個,其他是沒沾到沙拉醬的蔬菜沙拉,兩三口的量。
她這飲食習慣算是被顧岑澤摸透了。
“蘇弈蘇文的事既然已經解決了就過去了。這件事確實是他們倆做錯了,但是該受的懲罰他們也受了。以後誰再拿這件事出來做文章,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蘇鴻儒下着最後通牒,不準人再提。
秦月氣焰瞬間消了下來,哼哼一聲,不敢再鬧。
現在蘇家這一輩就她一個還在蘇氏頂着個閒職,她也不想也被清走,讓蘇念在裏面徹底稱霸。
老爺子生氣,這飯倒還喫的平穩些。
“來,岑澤,多喫些。”
蘇明挽熱情的給顧岑澤夾着菜,熱情到好像忘了在他的旁邊還有個自己的女兒。
“這道燴珍鮑是我們家廚房做的最好一道,你嚐嚐。”
“這時蔬炒蝦仁也清爽,喫點可以壓壓膩。”
才平靜下來沒多久的氣氛又被蘇明挽這舉動給漸漸帶偏。
顧岑澤看着夾進碗裏的蝦仁,目光深沉,手頓了下,夾起,轉頭。
“念念最愛喫蝦仁了。”
說着,筷子就遞到了蘇念嘴邊。
蘇念看着他,愣了下,猶豫了幾秒才咬下。
一口接着一口。
顧岑澤幾乎是把蘇明挽夾進他碗裏的菜全部餵給了蘇念。
蘇念也願意被他這麼伺候着,十分鐘下來,嘴巴就沒空過,嘴角隨着咀嚼不停動着,牽動着耳根開始溢出緋紅。
“伯母,我知道念念的口味,您不用再提醒我了,等會念念該誤會我不瞭解她了。”
一句話,扭轉了蘇明挽剛剛那些舉動的莫名。
蘇明挽愣了下,反應過來顧岑澤話裏的意思,也沒應,索性沉默着,沒有配合的意思,一瞬間,氣氛再次變得詭異。
秦月視線在幾人身上來回轉動着,捏着筷子的手一停,又是看熱鬧的輕笑一聲。
“這四妹夫不說的話我還以爲小姨是看上四妹夫了呢。”
氣氛因爲秦月這句話變得更怪,蘇明挽沒說話,甚至還有了幾分坐實的意味。
蘇明挽蘇念這對母女的恩怨,他們幾個蘇家人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蘇鴻儒環視着,越看越覺得頭大。
不知道爲什麼這幾年的家裏團圓聚餐變得越來越難,能安安靜靜的喫頓飯都變成了件奢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