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桌上的手機不斷閃爍着慕白來電的頁面,蘇念心裏咯噔一下,晃過不好的預感。

    蘇易安已經醒來,坐在蘇念腿上,拿着把小果叉叉着蘋果塊喫。

    他認得“白”字,揪了揪蘇唸的袖子,“媽咪,爸爸電話。”

    蘇念躲不過,只好接起,果然,入耳便是一聲震破耳膜的咆哮。

    “顧岑澤那混蛋去公司找你了?!”

    蘇念下意識的把手機拿遠些,蹙眉。“你怎麼知道?”

    “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你怎麼樣?沒事吧?他有沒有欺負你啊?不是,這麼大的事你都不跟我說一下嗎?還當不當我是蘇易安的爸爸,還當不當我是你的朋友了!”

    隔着手機蘇念都能感受到慕白的怒意。

    “他沒對我做什麼。你不用擔心。我也不會再給他做什麼的機會啊。沒告訴你是因爲我才結束視頻會議,沒時間好不好。”

    蘇念本來也沒想瞞着慕白,瞞着沒意義,萬一之後顧岑澤再來,他還是會撞見。

    只是一時半會沒想好要怎麼跟慕白說而已。

    而且也知道他要是得知這件事的反應會有多大。

    “我現在就買機票回去。這混賬玩意真當你身邊沒個能保護你的人了。”

    果然——

    慕白的反應不出蘇念所料。

    就是知道他會着急然後不管不顧其他的事情趕回來,所以蘇念纔沒敢這麼快告訴他。

    “吳琳的事解決了?”

    蘇念一記反問直接噎住慕白。

    咆哮哥瞬間閉嘴沒了聲音。

    “你能別轉移話題嗎。”慕白悶悶道。

    顯然是這兩天一點進展都沒有。

    估計連把人哄好的苗頭都看不到。

    蘇念勾脣有些無奈的笑笑,果然吶。

    “行了,你先把你自己的事情解決了。把吳琳哄好,再跟她一起回來,多個人我還多份力量。顧岑澤這邊我自己有數,他要是賴上我就報警。警察比你有用。”

    慕白聽她都這麼說了也沒再堅持,悶悶的應了聲:“好吧。”

    “你也稍微加點勁。吳琳平時沒少受你欺負。”蘇念難得多關心的交代了句。

    “知道了。”這下輪到慕白有點不服管教了,“手機給我兒子,我跟他說幾句。”

    蘇念把手機打開免提放邊上,小奶包跟爸爸通上話,手舞足蹈的非常開心,掛斷電話後還有些戀戀不捨的。

    從出生到現在,他就沒離開慕白那麼久的時間。

    蘇念順着小奶包的頭髮,指了指桌上的檯曆。

    “安安知道明天是什麼日子嗎?”

    蘇易安看了眼檯曆,又掰着手指頭,十分有模樣的在算着,小嘴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語着。

    然後伸手激動說:“星期六!”

    “嗯。所以媽咪要履行承諾,明天帶你去遊樂場。”

    蘇念揪揪蘇易安的小肉臉,看着他灰藍色的眼眸,思緒漸漸飄遠,想起同樣也有這樣一雙灰藍色眼眸的人。

    蘇易安十足十的像他親生父親。

    鄧路易要是能撐到現在,看到兒子長的這麼好,白白胖胖又聰明的,應該會很開心吧。

    “媽咪。”蘇易安小肉手在蘇念面前晃着。發現她在發呆。

    蘇念回過神,溫柔笑着應了聲,抽出邊上的紙巾給蘇易安擦着嘴角流下的口水。

    母慈子孝,畫面十分養眼。

    -

    另一邊。

    顧岑澤從蘇唸的公司離開後就驅車回了酒店。

    他住在了離蘇念家最遠的豪華酒店,定的總統套房,進電梯的時候卻沒按頂樓,按下了標間樓層的按鍵。

    走出電梯,走廊盡頭的房間外圍站着數十個保鏢。

    看到顧岑澤,保鏢自動讓出條通道,爲他打開門,房間裏,秦舒坐在椅子上,身後幾個保鏢圍着。

    “聽說你沒赴任長秋的約?”

    他睨着她,眉心凝起一抹冷意,犀利的目光冷颼颼的如同一把利箭,彷彿要刺進她的骨頭裏。

    秦舒別過頭,聲音明顯有些啞的解釋道:“我身體不舒服。”

    “任長秋現在還在等你,過去跟他道個歉。”顧岑澤毫不在意的冷漠直接命令道。

    秦舒擡頭看他,乾澀的眼裏飄着些無助和痛苦,“我說我身體不舒服。”

    擡頭時被光照到的下巴明顯幾道暗紅的鞭痕。

    “任長秋的事今天沒辦成,你這幾年享受的一切也會跟着灰飛煙滅。”

    低沉陰冷的聲線從男人薄脣中吐出,玩味的聲調冷冽十分,狹長的被紅圈包裹住的眼底盡是陰鬱。

    冷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卻自然散發出陣低壓。

    壓的人窒息恐慌、不敢抵抗。

    “你還不如殺了我!”秦舒泛紅了眼,狠狠從齒間擠出幾字。

    “殺了你?那是髒了我的手。”顧岑澤冷幽的收回不帶任何感情的視線。

    “從我答應留下你那條賤命的時候,你就應該要想到會有這天。”

    說完,手指擺下,保鏢立馬帶了一種在外等待的造型師進來。按着秦舒轉向自帶燈光的鏡子爲她做着造型。

    半個小時後,剛剛還一副清純可人、掉顆淚都能讓人心疼的鄰家小女生直接變成了妖豔媚俗的風塵女子。

    包裹着全身的長袖長裙也被換成了吊帶短裙。

    一直藏着的那些傷疤不再被掩藏的全部暴露在空氣中,她手上下擋着,可是根本不夠,最後還是放棄。

    “你以爲你這樣對我,蘇念就會原諒你嗎?我從小看着她長大,她的性格我最瞭解。從她知道你是她親哥哥的那刻起,你就永遠不可能再被她接受。”

    秦舒怨憤道。

    顧岑澤手指夾住煙一頓,冷冽的目光慢慢上擡,輕蔑扯脣一笑,看着秦舒宛若在看一團噁心的垃圾一樣,明顯的厭惡至極。

    “我是不是她親哥哥,你心裏應該很清楚吧。”

    秦舒心裏猛然一顫,藏着腿邊的手在抖,下脣咬緊着,也在抖。

    不可能!

    他絕對不可能知道!

    蘇鴻儒什麼都沒說就死了。

    那個祕密已經被他帶進棺材裏了。

    除了她,這世上沒有第二個知道這件事。

    她不說,顧岑澤就不可能知道的!

    他在嚇唬人。

    對,他在嚇唬人。

    看她不說話這樣,顧岑澤已經猜到她在想什麼。不想跟她辯扯什麼,他手一揮。

    “那她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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