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諸天:開局越女阿青 >第二百四十四章 初戰逍遙子(4k)
    看到趙青顯露出了思索之色,逍遙子頓了一頓,補充道:

    “惟有‘忘我’,消去天人之間的界限,再無分別,方能達至真正的‘合一’,以真我見虛空,令元神出入於有無之間,向着‘合道’的最高理想進發。”

    “何爲忘?爲何忘?去芬華、忘物我、絕氛垢,以盡致虛守靜之功;體同天之清虛,德同天之空洞無極,以人之心神演繹天之太虛,最終與道合真。”

    趙青聽在心中,不由得若有所思,隱約生出了一些相關的感悟,“忘形以養氣,忘氣以養神,忘神以養虛”,修行中“煉”的步驟,無一不對應着心靈的“忘”。

    她想了想,開口問道:“佛門大乘菩薩道號稱‘普渡衆生’,以之作爲修行上的資糧,互相促進,度人即是度己。懲惡揚善,與‘忘我’與修行並不衝突,又有何不妥呢?”

    逍遙子微笑點頭,道:“你說的不錯,我的意思是,凡事都需要把握好一定的限度,與自身的能力形成相對平衡的狀態,中正平和,陰陽互長,方是最佳。”

    “倘若慕容龍城當年能夠成功復國,原本極深的執念造成的束縛解開之後,或許就不再是他修行上的阻礙,反而會給他帶來一輪壓抑過後的爆發,進入‘煉虛’的層次。”

    “然而,若要更進一步,追求‘得道飛昇’的至境,同樣不應與世間之人維持着過深的糾葛。我輩修行之人,應當追求的惟有天道,無需過多理會俗事。”

    “凡是到達巔峯境界的人,都能感應到存在於更高層次的某一種神祕力量,或從此對世間之事都不屑一顧、認爲仙凡有別;或追求起了心靈的清靜,逍遙自在,無有牽掛。”

    “也有人立下大志向、發出大宏願,將其作爲自身所憑依的‘道’,想將道修至圓滿。但這裏的‘道’,更多的還是讓心靈得到圓滿的工具。”

    “三條路線,或許難度不同,但實際上,應該並無高下之分。”

    逍遙子袍袖輕擺,發出柔和的風力,整個人向遠處的大雄寶殿飄去,道:“這些言論,算是我修道多年,對‘煉神還虛’‘煉虛合道’的個人見解,經驗之談,不一定準確無誤……”

    ……

    隨着琴聲的消散,少室山上被催眠的衆人陸續清醒了過來。

    首批醒來的是淳樸剛毅的喬峯和執念消解的蕭遠山,再是少林寺深處的玄澄和玄苦,然後是智光、阿朱、阿碧等人,順序與心性與內力修爲相關。

    玄苦因爲不願在今日對玄慈的聲討大會上,以師父的身份與喬峯發生衝突,特意待在了證道院內自己的房間,爲這些年來因玄慈、葉二孃而受害的人唸誦經文,祈求佛祖,並沒有到廣場來。

    見到周圍逐漸清醒過來的羣衆,智光先是收斂了玄慈、葉二孃兩人的屍身,然後喟嘆一聲,開口勸說衆人不要繼續打鬥:

    “諸位英雄,你們敵視蕭遠山老居士,將其看作中原武林的敵人,實在是沒有理由。”

    “在三十年前,每逢宋遼有甚爭議,蕭老居士總是向遼國皇帝與太后進言,勸他們不要動武用兵。”

    “由於當年遼國皇帝太后喜愛武功,蕭老居士的進言,實實在在地起到了作用,使得兩國休兵和好,有着造福萬民的巨大功德。”

    “宋遼不動兵戈,兩國軍民不知存活了多少性命,既不損折兵員,又不多耗軍費糧食,百姓豐衣足食,安居樂業,那是多大的好事……”

    “還有這等事?”絕大多數在場的羣衆聞言不禁心中一震,感覺自己魯莽地針對蕭氏父子,卻是搞錯了敵人。

    ……

    瞥見逍遙子一飄數十丈的輕功,趙青心中讚歎,跟在後面也掠了上去,並暗暗思考起對方剛纔的言語。

    望着大殿下方的人羣,逍遙子揮手止住了突然現身、想跟他交流些什麼的天山童姥,再次開口道:

    “在我看來,世上行惡的人實在太多,每一方州縣,都有不少山賊盜匪橫行,絕沒有人能夠處理得完。”

    “世上受苦受難的人,更是數以百萬、千萬計,就算天下各國的君王都突然變成了聖明的賢君,也沒有足夠的力量,能將其盡數救下。”

    “老子有言:‘爲學日益,爲道日損,損之又損,則至無爲,無爲而無不爲。’過度的追求‘行功立徳’,其實會損害人的本性。”

    他轉頭望向趙青,淡然開口道:“這樣的道理,放在國家上、歷史上,也是見之則明的。就算救了千人萬人,放在千百年的漫長曆史中,亦不過滄海一粟,不值一提。”

    “何況,‘聖人不死,大盜不止。’如果推行道德的方式不夠完善,反而會令世間多生出許多欺世盜名的僞善之人,產生許多借着道德來攻擊他人的僞義之行。”

    “正所謂‘知天人之所爲者,皆自然也,則內放其身,而外冥於物。與衆玄同,任之而無不至也。’順其自然地去做,以‘無爲’而行‘有爲’,方是正理。”

    誰說救不了千人萬人?不值一提?建立一個專門執法、懲惡揚善的組織,爲何做不到?對於逍遙子現下的說法,趙青並不怎麼認可。

    由於自己修習了逍遙派的武功,雖然沒有說法,但也可算得上是逍遙子的傳人之一,對方想要傳達他修道的理念,卻是在情理之中。

    估計他對自己的瞭解,幾乎完全來自於杏子林與少林寺兩次審判惡人的事件上,所以覺得自己過於偏激,想讓自己回到靜心修行的道路上來。

    不過,逍遙子口中“藉着道德來攻擊他人的僞義之行”,不遠處那些羣衆聲討攻擊蕭遠山、喬峯的情況,確實是體現了這一點,值得令人思考。

    不準備繼續這個話題,趙青瞥了一眼邊上裝出一副威嚴的模樣、眼神中卻帶着幾分好奇的天山童姥,注意到了對方身上同時具有九歲、九十多歲的氣質,卻是不愧於“童姥”的名號。

    其中九歲的那股氣質,主要來自於童姥的身體;九十多歲的氣質,則來自於她的真氣與精神。

    感應到了童姥身上的情況,趙青對於“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也有了一些體悟。

    正如逍遙子先前所說,以及無崖子處得來的消息,這門內功主修“少陽”,生機格外旺盛,依據“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的理念,以“春”爲起始,四季輪轉,形氣交變,由真氣來承受形體的衰老。

    從童姥身體保養的程度上來看,此功有關延壽的效果,猶在明玉功之上,而且似乎並無吳明所提到的百歲衰敗限制,縱然年齡極大,也不太會影響到修爲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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