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傳了十六代之後,發生了小宗代大宗的“曲沃代翼”事件,奪取國君地位的晉武公將大宗的嫡系血脈全部斬盡殺絕,成爲了新的大宗。
由於擔心新的小宗重演舊事,晉武公之子晉獻公又將自己宗族的旁支屠戮殆盡,大量任用異姓人才,不再分封公子、公孫爲貴族,公族勢力自此徹底衰微,異姓士大夫開始崛起。
除了零散幾個潛逃到楚地的晉國公族以外,“循感顯脈體”在晉國乃至於中原區域,已然完全斷絕。
而在這些唐叔虞的後裔之中,其中有一個把氏改成了周文王的“文”,這就是文種的先祖文祈,主要在楚國一帶低調發展。
到了文種之父、文潤祖父這一代,出現了一個成功覺醒“循感顯脈體”的文儉,不但擅長經商積累人脈,同時也修成了“下六氣”的境界,也算是頗有名聲。
陳宗華作爲楚國人,曾經聽聞過文儉的名聲,知曉這種體質的存在;本就是文種創辦的會稽武院,裏面的學子自然更是相當清楚。
“循感顯脈體”,又名“桐封玉靈體”,可以通過刺激竅穴的方式,增加該體質者對各種“氣”的感應強度,彷彿見到了天地間的元氣脈絡。筙</span>
到了神勁的修爲境界,通過對血脈的逐漸開發,將能夠覺醒出此種體質所對應的“血脈神通”,可以在雷電與高溫的環境下,成倍提升周身勁力罡氣、被操控天地元氣的運行速度。
雖然與昔年越國大將靈姑浮據說能夠加速時光、重創吳王闔閭的“恆光法體”等高階體質相比,還有不少差距,但也能在修行與戰鬥上都擁有一定的增幅,算是一種中等層次的特殊體質。
總之,文潤既然已覺醒了“循感顯脈體”的血脈神通,他自身所修的雷霆元氣,以及敵方陳宗華所修的火系勁力,都將成爲他在戰鬥時的助力。
先前武院衆人將他評爲天賦前三、戰力前六,顯然是低估了文潤的真正本事。
“所以說,到底是什麼血脈神通?”
在廣場邊緣圍觀的州老大緊盯着體表逐步顯現出一條條玉色脈絡、正在激發體質的文潤,忽然間發覺自己雖然跟着衆人一起在驚訝,但卻並不瞭解這種體質的功效。
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孤陋寡聞、去向邊上的老巫師、學子請教,州老大的神色有些茫然,只好勉強裝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咳嗽了一聲,主動開口評論道:筙</span>
“依我看來,有着血脈神通拉平雙方的境界差距,這場年輕人之間的戰鬥,必然會波瀾起伏,精彩萬分……”
實力相近、勢均力敵的神勁高手在進行交戰時,由於雙方都有着可以血肉衍化、斷肢復生的本事,恢復能力與耐力極其驚人,通常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分出勝負。
因此毫無疑問,州老大的發言完全沒有內容可言,惹得邊上的老巫師不禁翻了翻白眼。
但見文潤體表的玉色脈絡迅速覆蓋了他的身體,隱隱可見其中有極淡的青光紅光流動,猶如樹葉上的紋路,又好似人的血管,神祕玄異,蘊藏着無數古奧的道韻。
錚錚的劍鳴聲陡然間充塞了整片天地,激發出了數不清的深青色閃光,有如無數道遊蛇在躥來躥去,雷霆繚繞,遍佈虛空,令被封鎖住的戰場忽然間多出了一種沉重的意韻。
“看箭!”在感應中隱隱體會到了對方特殊體質的祕奧,陳宗華右手拇指扣着的弓弦嗡鳴震顫起來,方圓數十丈的火行元氣陡然激盪翻滾,隨即凝聚化爲了一根根鋒銳的箭矢,出現在了“焜陽”弓的前方。筙</span>
剎那間,千百道赤紅色的流光,浩浩蕩蕩,自長空激射而出,拉扯着無數道罡風氣流,交織組成了一頭身長十數丈的烈火兕牛,瞬息間便撞破了滾滾雷雲,將正在調動元氣的文潤籠罩在內。
……
十數裏外,趙青隨意地打量着商坊內的場景,只見這處坊市四周有着高大的圍牆,佔地方圓數裏,內部擺攤、買賣的人成千上萬,大多都有着淺薄的修爲。
范蠡在設計、建造會稽城的時候,在城內專門劃出了幾塊區域作爲修者交易的坊市,與普通人的坊市間區分開來,以便於管理。
趙青今日遊逛的這處大型商坊,據說坊市的管理者有着甚深的背景,家族中曾有人出任過越國的高官,作爲坊內交易的信譽擔保,是以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在坊市較深處的地方,還有着園林湖泊、小橋流水、亭臺樓閣、假山青竹等佈置,可謂是“紅紫妝林綠滿池,遊絲飛絮兩依依”。
在外圍的區域逛了一段時間,趙青發覺買賣的物品很少有超過十金的,多是一些對應化勁及以下的藥材、兵刃、祕籍等物,偶爾有幾件看起來還行的精緻巫器,對她這個層次來說,卻是毫無用處。筙</span>
猿公雖然手頭並沒有錢財,但到了這個熱鬧的場所,它也是有些興奮,在一間間商鋪跟前逛來逛去,時不時抓耳撓腮,模仿出人聲跟鋪主攤主交談幾句。
見到猿公一時間沒有喜歡的禮物,趙青也不耽擱時間,先是挑選了幾件準備給芮溪用的飾品,想了一想,又買了一些上佳的筆墨,和一捆剛制好的空白竹簡,準備在回去教授芮溪越國文字時使用。
在當前的春秋時代,毛筆和墨水其實已經出現,比“筆墨紙硯”中的紙硯要早上許多,但並不流行,工藝也比較一般,而且價格也有些貴。
找了一個角落、使用幽神玉屏蔽了人羣的感應,趙青把買下的物品裝入玉牌空間中,繼續在坊市中游逛,考慮着接下來應該買些什麼東西。
循着人羣涌動的方向行去,她遠遠瞧見一座裝飾格外華麗、聲音喧鬧不已的閣樓,眉頭微皺,發覺這並非她想象中售賣貴重物品的地方,而是一處供人賭~博的場所。
“古者烏曹作博”,大致在夏桀的時期,賭~博就已逐漸流行起來,與筮卜之術相結合,由於其中的不確定性、運氣成份,充滿了刺激與誘惑力,一直長盛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