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幕,甚至連方輝想阻止,都無力迴天了。

    直到暗流扛着如同一灘爛泥的程曉年,丟進早已準備好的客房。

    還忍不住的惋惜道:“惹誰不好,你非要惹小冰,桌上有藥箱,能動了,就自己上點藥吧,唉……”

    程曉年趴在牀上,已然是連動一動手指,都十分的困難。

    暗流顯然也不想引火燒身,聽到走廊裏高跟鞋的聲響,趕忙轉身就走。

    那麼大的塊頭,在門口與冰美人擦身而過之際,只是憨笑了兩聲,就逃也似的不見了蹤影。

    冰冰斜靠在門口,不知從哪變出一個棒棒糖含在嘴裏。

    看向程曉年的目光中,依舊帶着濃濃的鄙視。

    程曉年被揍的舌頭都打了結,含含糊糊中,也要發泄一下自己的情緒。

    “裏,裏似不似跟裸有仇?薩手也太狠了吧?”

    冰冰不屑的撇撇嘴,出口同樣語出驚人道:“得了吧,老孃可是手下留情了,要不你這小身板,早就散架了。還有機會喘氣兒,就別給自己找麻煩,奉勸你一句,消停的,別嘚瑟。”

    東北話中硬朗的語調,讓一個看似柔弱的女孩子說出來。

    頓時讓程曉年無法接受。

    心中完美的女神形象,偏偏毀在這硬氣的語調,和爆裂的脾氣上。

    不過他也不想就這麼英年早逝,語調極低的嘟囔了一句:“真是可惜這完美的皮囊了。”

    可惜,他還是低估了冰冰的耳力。

    ……

    “嘭……嘭……啊……”

    置身在程曉年房間樓下的辦公室中,方輝無奈的捂住眼睛。

    就連剛剛回返的暗流都不禁顫抖了一下,開口道:“隊長,要不你還是說說小冰吧,儘管那小子嘴是賤了點,可畢竟不是敵人啊。在這麼下去,就算不落下殘疾,也絕對有心理陰影了。”

    方輝又何嘗不是這麼想的,嘆息道:“好在仙鎏重在塑體,他有根基,身體恢復應該是沒什麼問題。就是這心理陰影……算了,要是真出了事,只能請一隊的人幫忙了。”

    “啊……”

    最後一聲哀嚎過後,纔算是安靜下來。

    方輝立馬一臉的嚴肅,說道:“回頭找幾個人,把隔音重新做一下吧。”

    一旁沉默的小倉,竟是更加認真的點點頭,隨即轉身就走,好像真去執行這項任務去了。

    也就是暗流還算穩重,眼看這兩個沒正行的傢伙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

    只能轉移了話題,說道:“隊長,接下來,該怎麼辦?藏得了一時,難道還能藏一輩子不成,沒有不透風的牆,遲早也是會被他們發現的。”

    “到時候就以我們現在的人手,也很難保證他的安全。”

    “況且程老大如今下落不明,我們還要繼續尋找纔是。”

    方輝思索片刻,像是有了什麼決定,說道:“雖然時間不多,但還是有機會的,這樣,我們排個班,輪流訓練他,有什麼壓箱底的絕技,也別藏着掖着了,能學多少是多少吧,總是要有自保之力纔行。”

    暗流毫不猶豫的表示贊同,更是對方輝暗豎大拇指。

    暗流可說是蜂巢的老人了,不過這麼多年,卻沒有當上隊長,甚至副隊長的機會。

    所以能讓他看得上眼的,八個小隊加起來,也湊不夠一掌之數。

    不過對於程曉年的老爹,那是一百個欽佩。

    在方輝不顧個人安危,也要招來程曉年開始,他纔算真正認可了這個隊長。

    更是在方輝決定傾囊相授之下,產生了欽佩之情。

    所謂的愛屋及烏,倒是在暗流這裏體現的淋漓盡致。

    ……

    程曉年可萬萬沒有想到,痛苦的日子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冰美人雖說是手下留情,但那也是建立在身子骨硬朗的靶子爲前提。

    事後小倉偷偷去看過一次。

    所有人得出了一致的結果,她是把程曉年的身體素質,想象成暗流那種了。

    經過小倉的形容,哪怕是暗流,都不禁冷汗直冒,發誓就算是死,也不要得罪冰美人。

    一晚的休息,程曉年昏沉中終於可以擡起手臂了。

    睜開眼的一瞬間,魂差點沒離體而去。

    “啊……鬼啊……”

    冰冰竟然就盤膝坐在他的牀前,正目不轉睛的盯着他看。

    二人之間的距離,最多不超過十釐米。

    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過後,程曉年乾脆又昏死了過去。

    聞聲而來的暗流和小倉,本想衝進屋內。

    奈何第一時間看到了背對着他們的冰冰,立刻識趣的停在門外。

    “冰,小冰,發生什麼事了?”

    冰冰頭都沒回,也根本不管二人如何看待她此時怪異的動作,冷冷的迴應道:“沒事,滾……”

    二人不但沒有生氣,竟是異口同聲道:“好勒……”

    隨即灰溜溜的跑下了樓,也不在去管到底發生了什麼。

    有這個母夜叉在,就算出了事,估計也是那個不長眼的人出事。

    ……

    再睜開眼的時候,終於不再是那張吹彈可破的俏臉了。

    趴了一個晚上,除了全身的僵硬之外,痛感反倒是減輕了許多。

    自小就是如此,不管受到多麼重的傷,都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康復。

    對此,倒是也問過父親。

    可每次父親都是用童話故事哄騙過去。

    時間久了,程曉年自己都不那麼在意了。

    冰冰不在房間,該是守了一晚,回去休息了。

    藥箱開着,也不知是冰美人親自動手,還是別人代勞用過一些藥。

    但顯然,程曉年直接認定爲前者親自動手:“嘿嘿,人雖然冷漠了點,不過看在她長的好看的份上,小爺就原諒她吧,誰叫我那麼大度呢,哈哈哈哈。”

    啾~~

    一雙眼睛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口。

    程曉年瞥見之下,竟是蹭的一聲跳起,條件反射般的趴在了牆上。

    “女俠,女神,女王饒命啊,我就是隨口說說而已,不能當真的,救命啊。”

    要不是小倉及時帶上眼鏡,開口道:“是我,看給你嚇的,冰冰在試煉場等你呢。看上去你應該沒事了,正好,下去訓練吧。”

    聽到並非是冰冰的聲音,這才從牆上滑落而下,重新癱坐在牀上。

    後知後覺間,立馬又蹦下了牀:

    “什麼?訓練?訓練什麼,別告訴我是那冰塊要訓練我?”

    小倉寬慰般的拍了拍比他高很多的程曉年,笑道:“你猜對了,爲了你有自保能力,從今天開始,不光是冰冰,我們所有人輪番陪你訓練……就是,就是你那什麼神王大法。”

    “當然,也會教你一些新的東西。”

    程曉年根本就是毫無興趣,要是想學,豈不是早就該讓父親教自己了,哪會等到今天。

    重重的坐回牀上,耍賴一般的說道:“不去,我可沒興趣,更何況我可不想被那冰塊虐。”

    小倉笑容逐漸變得陰森恐怖,湊到程曉年耳邊,陰陽怪氣的說道:“去不去我倒是不管,不過奉勸你一句,千萬不要讓冰冰聽到關於她的任何外號,後果嗎,我想你能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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