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將軍賦 >第三十一章 暗流涌動
    雨越下雨大,京安客棧成爲了周邊行人的避雨首選場所,雖然人不多,但是對於一個客棧來說,也是佔了不少空位置的。

    老闆娘很會做生意,來者是客,不管怎麼樣,率先奉上一杯茶。做與不做隨便過客自己,點與不點喫食也不強求。

    路過頭戴斗笠之人那桌時,老闆娘裙襬中間露出的那一抹白有意無意地蹭了幾下看不清面容的斗笠之人,卻不曾想被那人手下直接用刀尖抵在了脖頸間。

    老闆娘稍愣一下,隨即面露笑容的說道:“這位客官,你的刀是好看,可是你覺着我京安客棧就你這一把刀嗎?”

    聽完老闆娘的話,舉刀之人剛要動手一刀割破老闆娘的喉嚨,卻被頭戴斗笠之人呵斥退下。護衛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即收刀坐下繼續喝茶。

    那人微微揚了一下斗笠,冷冷地說道:“白玫瑰,不想惹事就別來招惹我們,我們喫完就走。”

    老闆娘生意場上摸爬滾打那麼些年,自然聽得出此人的言外之意,互不招惹相安無事,如若不然殺人拆店。

    只是對於老闆娘而言,白玫瑰這個名字從自己的丈夫戰死沙場至現在,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提及了,她很好奇眼前之人是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的,就連客棧裏的夥計都不知道白玫瑰這三個字。

    白玫瑰不傻,既然人家能把自己調查個底掉兒,那一定想好了對付自己的辦法。想到這裏,白玫瑰自覺離開,不再有一絲言語。

    這一幕剛好被再次出門張望的唐影看見,隨即回屋關門,轉頭對着吳玉說出自己的疑慮:“上次我帶着弟兄們去京畿道,也是在這家客棧落腳,那時我就覺着這個老闆娘天不怕地不怕,不好惹,也不是個善罷甘休的主兒。但是剛剛看見這個老闆娘調戲那個頭戴斗笠的人,被人家說了句什麼,竟然自己無趣的離開了。”

    吳玉也從他的話中捕捉到了些許有用的信息,隨即說道:“你的意思是,頭戴斗笠之人的身上有着老闆娘懼怕的東西,可能是把柄,也可能是地位、勢力等?”

    唐影點點頭,繼續說道:“我不敢肯定,但是底下那個頭戴斗笠的人確實古怪,沒下雨誰會帶那玩意,除非不想人家看清她的面容。”

    吳玉身邊的一個護衛說道:“唐門主,下雨了啊。”

    唐影笑了笑,吳玉轉頭白了他一眼,說道:“雨是什麼時候下的?她又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那名護衛這才反應過來,立馬說道:“雨下之前他們這羣人就進來了,難怪唐門主會說此人古怪呢。”

    吳玉無奈地說道:“把你們帶出來,是因爲我和堂主覺得你們這些人很機靈,要是就這個水平,你讓唐門主怎麼看我們鴿組和衛組的兄弟?”

    護衛很尷尬,唐影笑着接過話茬,說道:“好了,老吳,他們這一路做的已經夠好的了,以後注意就是了。”

    護衛感激的看向唐影,隨即又想起了什麼,開口道:“剛剛有個兄弟來報,樓下那桌離開之人正在繞道後門,形色鬼祟,要不要控制起來?”

    唐影看向吳玉,說道:“讓你的人遠遠跟着就行,別打草驚蛇了。”

    吳玉的嘴角露出一抹久違的壞笑,說道:“我也很久沒遇到過這樣的對手了,剛好讓我見識見識他們的手段,也好開拓一下我的眼界。”

    唐影聽了此話,似乎有些明白羅天飛爲什麼會淡化吳玉的無奈反叛,反而讓他跟着自己去顧蒙道重建諜報網,甚至是擴大諜報網至敵國。

    不一會兒,那名護衛神色匆匆的又從後窗翻了進來,見到唐影和吳玉二人後,立馬說道:“剛剛我們有個兄弟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吳玉一臉不可相信的神情,問道:“怎麼發現的?”

    那名護衛:“那名失蹤的兄弟就是去執行跟蹤任務纔不見了的,另外一個兄弟按照之前約定好的時間去接收他的情報,但是找了好久都沒見到人,而且,周圍也沒有按照規定留下的記號。”

    唐影:“會不會是去如廁了,或者有什麼緊急的事情來不及彙報先行離開了?”

    吳玉接過話茬,肯定地說道:“不會,我們平時對鴿組或者衛組的兄弟出去單獨執行任務都有嚴格的規定,不管臨時有什麼事情,都要事先通知同組的人。如果有什麼特別緊急的情況,來不及通知大家,一定會在地上或者牆上留下方向等記號,便於兄弟們的後續支援。”

    幾人此時覺得事情有些古怪,吳玉似乎想起了什麼,趕緊出門查看樓下幾人的情況,結果如他所料,並沒有看見頭戴斗笠的那羣人。

    吳玉退回房間關門後,方纔轉頭對着唐影說道:“門主,我去打探一下消息,你在這裏等我。”

    唐影點頭說了句:“小心點。”

    吳玉笑了笑,說道:“雖然沒鬼影步的那般速度,但是對付幾個毛頭小子還是綽綽有餘的。”說完便從屋內的後窗跳走。

    唐影見狀,搖搖頭對着剩下的那名護衛說道:“你們都習慣性地跳窗戶?不習慣走門的嗎?”

    護衛:“門主,我們是有規定的。在此類的情況下,必須找個最穩妥和最隱祕的出行方式。要麼走窗戶,要麼上房頂。”說着還擡頭向上看了看,又低頭不好意思地搖搖頭,繼續道:“只不過這房梁確實有些高,不好搞!”

    唐影疑惑道:“這些注意都是誰出的啊?羅天飛還是我師弟?”

    護衛笑着搖搖頭說道:“都不是,是他。”說着還指了指窗戶的方向。

    唐影瞬間釋然,怪不得吳玉是鴿組的組長,鬼主意多,竟然還想得出這些他都沒聽過的規則。

    護衛繼續說道:“其實,吳組長剛定下這些規矩的時候,我們都很不理解,也沒有認真的去執行。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大家逐漸發現,只要是認真遵守這些規則的人,執行任務時都會比較順利,被發現的風險還小。反觀那些一味按照堂主的那套傳統方法,暴露的可能性確實會比較大。幹我們這一行,誰不是天天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活,家裏老婆孩子也跟着擔驚受怕,若是能有法子安全些,誰又會不執行呢!”

    唐影算是聽明白了,他知道羅天飛慧眼識人的本事名聲在外,沒想到像吳玉這樣的人才也能夠被他發覺,關鍵是能人盡其用,即使吳玉推翻了他這個總堂主的傳統方法,那也沒什麼,足見羅天飛的胸襟有多寬廣。

    半個時辰後,吳玉還是從屋子的後窗翻了進來,看見兩人就說道:“房間我都看遍了,沒有頭戴斗笠的那羣人,要麼是有急事離開了,要麼就是藏在哪了。”

    幾人陷入沉思,這種未知、無助的感覺確實不太好。

    此時的趙安平已經快要靠近前方燈火通明的京安客棧,在他的前方,再穿過最後一片樹林就可以進入客棧稍作休息,說不定還能找到人搭救自己的大馬。

    看着傾倒瓢潑大雨的天空,趙安平這些天第一次覺着老天爺對他真好,因爲有了雨水,天氣就不會那麼悶熱,他的大馬纔有可能活的更久。

    “爺,這人就埋在這裏行嗎?還需不需要再往林子深處去?”一個聲音傳進了趙安平的耳朵,即使雨聲較大,他還是聽的一清二楚,心中不免一驚。

    趙安平藉着雨聲悄悄地往前摸索,直到他看見幾人搬着什麼東西艱難前行才停下。突然,其中一人手一滑,一個人從牀單裏面滾了出來。饒是他心有準備,還是被嚇了一驚。

    “爺,要不把他仍在這裏算了,反正後半夜我們要對他們動手,埋不埋也無所謂。”

    “還是埋了,防止動手前再出什麼幺蛾子,小心姑娘要了你我的小命。”

    “那好吧。”

    “好了好了,別說了,趕緊辦了事回去,這裏怪瘮人的。”

    “快快。”

    趙安平聽着幾人的對話,心中不免有些懷疑正在被埋之人的身份。他剛剛趁着屍體滾落的間隙,看見了那張發青的臉,並不認識。

    他隱約感覺二師父就在前方的客棧裏,至於正在被埋之人,十有八九和二師父他們有些關聯。想到這裏,趙安平不禁懷疑這些人口中要攻擊的人正是自己的師父。

    心急之下,趙安平顧不上眼前的人,輕輕地往後挪動身子,想離他們稍遠一些再狂奔至客棧報信。

    誰知此時又來一人,頭戴斗笠,身披雨蓑,雖然是在夜空中,但是來人手中的那把紅色手柄的劍確實紅的耀眼。

    一名年紀稍大的人湊了過去,說道:“井姑娘,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井月:“後半夜動手,那時他們睡得應該是最沉的時間段,方便動手。”

    頭戴斗笠之人正是井月,而跟着她的這些人,一個個都是訓練有素的高手。至於這些訓練有素的人從哪裏來,無人知曉。

    井月看向京安客棧的方向,雨也漸漸地停了,一時間,青蛙、蟈蟈叫聲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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