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天劍陣對應三十六天罡之數,陳江雪掐着劍訣,三十六柄金丹級飛劍法器向着千魂幡前的鬼陣殺去。

    ‘可惜,沒有修行本體的大周天劍典,佈下的劍陣也只能徒具其形。’

    陳江雪心中嘆息。

    完整的小周天劍陣,配合大周天劍典功法,甚至可以接引星辰之力入陣。

    就算是這樣,三十六柄飛劍衝入鬼陣也是無可匹敵,一名陰兵間飛劍襲來,剛挺槍刺出,準備格擋,便被另外兩柄飛劍擊中,化爲虛無,只留下黑色的粉末逐漸消散在空氣中。

    見此,十名金丹期鬼將紛紛怒吼,一名手持長刀的鬼將,黑色長刀一揮,劈向一柄飛劍,這金丹期法器,便打着旋被劈飛出去。

    ‘鬼將竟然能借助鬼陣之力嗎?’

    陳江雪見到此幕暗自分析,這鬼將的實力明顯被拔高了數倍不止。

    血鬥擂臺之外,王寧坐於陳家陣營之中,身邊還坐着一名氣質溫婉的陳家女子,王寧喃喃自語。

    “原來陣道不止是用來防禦,同樣也是對敵的手段……”

    他看着血鬥擂臺之上,眼睛發亮。

    在北夜的北霄寒極道,他所學習的幾乎都是防禦性的法陣,就算是有攻擊性的法陣,也威能有限,且佈陣的材料昂貴,陣法複雜。

    哪像眼前這兩人,揮手間就是一座陣法。

    “難道元嬰修士真的無所不能嗎?”

    王寧想起自己的父親,同爲元嬰修士,他的父親也做不到這種程度。

    “我決定了!我一定要在陣道上有所成就,到時候,揮手間一道大陣,將陸家族人全部納入陣法之中,讓他們爲王家的族人償命!”

    似乎感覺到了王寧的情緒,坐在一邊的陳婷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王寧這纔回過神來,看着身邊的溫柔佳人,眼睛中的血色盡去,露出溫柔的神色。

    這些天,他與陳婷相識,互相間隨着瞭解的加深,逐漸有了好感,王寧本來相貌英俊,且修爲不弱,年紀輕輕已是築基中期修爲,尤其對陳婷,更是關懷備註。

    陳婷本就性格柔弱,外柔內剛頗有主見,讓王寧一顆孤寂的心,有了依靠,在血鬥前,兩人便在陳家長輩的見證下,訂了婚約。

    至於入贅之事,王寧並沒有放在心上,他的家族一滅,如今之事孑然一身,對加入陳家並沒有多少牴觸,反而是感激,因爲陳家接受他,也就是接下了與風雷城陸家的因果。

    家族的破滅,反而讓他看開了很多事情,世上豈有傳承萬年的家族?與其在意這些,不如珍惜眼前人……

    他反手握住陳婷的手,兩人眼裏都有一種堅定的神色,再向擂臺看去,只見此事陳江雪和陰山老祖已經戰至關鍵時刻。

    陳江雪清楚自身的戰力是以神通提升的,久戰對他是不利的,所以在試探鬼陣後,便下定決心,一招以決勝負。

    陰山老祖此人雖然陰沉,卻也不是能按耐住性子的人物,在他看來陳江雪不過一垂死老人,自己先拿下陳江雪,破了陳家的底氣,再破了陳家另幾個小輩的擂臺,便可贏得血鬥。

    他的心中一直對寒風城的其它勢力存有疑慮,這些勢力只是拿他陰山派當刀子,都想從陳家身上咬下肉來,時間一旦拖久,自己在之後的分配利益的話語權上,必然下降。

    只有速戰速決,才能震懾住寒風城的其它勢力,從陳家的身上取得最爲鮮美的一塊血肉。

    在這兩者不約而同選擇速戰的心思下,血鬥擂臺上的戰況迅速激化,陳江雪的飛劍不斷進出鬼陣,好似蛟龍不斷深入黑色的沼澤,再衝天而起。

    “修羅鬼陣,羣鬼互噬!”

    黑霧遮蔽下,陰山老祖陰森森的低語。

    只見修羅鬼陣中,鬼兵、鬼將眼中紅芒大盛,開始不顧一切的互相吞噬。

    一名鬼兵不顧陳江雪的飛劍穿過胸膛,瘋狂的將身邊的鬼兵咬下頭顱,撕扯成片,吸入腹中,沒過一會,他的胸口傷口復原,境界暴漲,本來築基初級的鬼兵,一下子暴漲到了築基中期。

    接着這名鬼兵便被一名鬼將大手捉住,塞進嘴裏,鬼將幾下就將那名鬼兵咀嚼吞噬,擡頭看向不遠處的另一面鬼將,眼中紅芒暴漲,瘋狂的撲了上去。

    陳江雪面沉似水,雖然他趁機不斷抹殺鬼陣中的鬼物,但這些鬼物,互相吞噬根本不管,相反陳江雪所殺的鬼物,也化爲黑灰,被那些瘋狂的鬼物吸入,受創的鬼物在吞噬下同類後,也迅速的復原。

    陳江雪發現自己的殺戮反而加速了鬼陣內羣鬼互噬的速度,便不再動手,而是將所有飛劍找回,暗暗積蓄法力,準備到最後之時與陰山老祖一決勝負。

    他本就是天魔分身,根本不懼怕死亡,況且還有北夜的三名元嬰修士兜底,不管怎樣都不怕與陰山老祖對拼。

    “劍氣長河!”

    既然對手已經開始憋大招,還無法打斷,自己也不用客氣,陳江雪直接召回三十六柄飛劍,不斷灌輸靈力,也開始蓄力。

    ‘轟!’的一聲巨響,血戰擂臺的陣法破碎。

    陰山老祖傲立擂臺之上,黑霧已經消散,同時千魂幡中上千厲鬼也消失無蹤,一頭高大的鬼物站在他的身前,充滿了壓迫的感覺。

    “嘶!元嬰級鬼物!”

    看臺上明山順不由吸了一口涼氣,作爲一城之主,他也算是見多識廣,但也沒有見過,僅靠互相吞噬,便可成就元嬰的鬼道功法。

    要知道金丹期鬼物是厲害,但與元嬰期鬼物相比,就是雲泥之別,如果單靠數量就能成就元嬰,光想想就覺得恐怖。

    ‘此法一定有着限制!’

    明山順再一細想,便又釋然,如果陰山老怪此法如此恐怖,又何必到寒風城欺負一個陳家,直接滅了臨川城隨意一個家族不就可以了嗎?

    就是如此他眼中依舊有着忌憚,不管此法有什麼限制,可是以十名金丹期鬼物,以及數百築基鬼物成就元嬰的事實就在眼前。

    再看陰山老組那骷髏般的醜臉,心裏有了算計,等那陰山派入駐寒風城,必要讓他交出此法門,也算是一個下馬威。

    藉口他都想好了,就以替陳家討回公道好了,畢竟陰山老祖是假借趙家向陳家發難,如今見到血鬥局面潰爛親自下場,於理不合,自己就有了理由。

    至於陳家?公道只是說說而已,自己身爲寒風城主,不是說什麼就是什麼?到時候一邊刁難陰山派,一邊向陳家索要好處,便是要兩頭通喫!

    想到此處,明山順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金丹期鬼將之上便是鬼帥,陳江雪感受到來自陰山老祖,和他身邊鬼帥的壓力,眉頭皺起,卻沒有絲毫擔心。

    自己就是一個分身,有什麼好怕的?

    將滄海逐月玄典運轉到極致,磅礴的靈力如江河胡泊,灌注在三十六柄飛劍之上,此事三十六柄飛劍各自劍氣凝聚不散,匯聚在飛劍周圍,淡藍色的劍氣組成一柄柄巨型的劍刃,威勢甚至還在那元嬰期鬼帥之上。

    ‘吼!’

    那鬼帥仰天大吼,手中提着的巨斧纏繞絲絲黑色霧氣,向着陳江雪衝了過來。

    而陰山老祖也沒有閒着,他將千魂幡插入血鬥擂臺地面,張開骷髏般的大嘴,那嘴彷彿撕裂一般,張開到恐怖的角度,從他的口中竟然又鑽出一團黑色霧氣。

    待黑色霧氣鑽出,在半空中凝聚出一團濃郁的黑雲,其中兩點紅芒分外邪異。

    “敕!兇鬼纏身!”

    陰山老祖低吼,黑雲化作一縷縷黑氣竟然匯聚在陰山老祖的體表,沒過多時,陰山老祖已經化作一尊與之前鬼物一般的黑色巨鬼!

    兩點紅芒乍現!黑色巨鬼口中,傳來陰山老祖那熟悉的陰沉聲音。

    “陳家老祖,如今我有兩名元嬰期鬼物,看你如何擋我!”

    聲音在鬼氣的加持下,有一種讓人嘔心欲吐的奇異震動。

    看臺上,有修爲低下的修士,聽到這聲音,不由捂住耳朵,慘叫着倒在地上。

    陰山老祖說完,森然鬼氣下一柄黑色骨刃浮現,被他抓在手上,與之前的鬼帥,一前一後衝向陳江雪。

    陳江雪此事劍氣長河已經成形,三十六柄飛劍每一柄上都匯聚了海量的劍氣,隨着他劍指一揮,向着奔襲而來的兩頭鬼帥呼嘯而去。

    陳家陣營中,所有的陳家修士紛紛握緊雙手,等待着最後的對決。

    小胖子陳羽也在其中,兩眼都是擔憂的神色,雖然他只有築基初期,且不擅爭鬥,也看出此戰的兇險,急道:“陰山老怪也是驅使鬼物,爲何老祖不學之前寒直大伯,以自身陽氣化入劍氣,也可破他的陰氣啊!”

    陳文婧坐在他的上方,見到憨厚的侄兒如此說,眼神不離戰局,口中解釋道:“寒直前輩之前遇到的那名鬼修驅使的最多不過金丹初期的鬼修,甚至有可能也是以祕法提升的境界,可以大量陽氣破之,而眼前的鬼帥是元嬰期的鬼物,已經不懼陽氣,再以陽氣匯入劍氣,怕是老祖也難以維持吧,還不如直接以劍氣硬碰硬!”

    “哦,小侄明白了!但願老祖能贏……”

    陳羽明顯底氣不足,畢竟是以一敵二。

    陳文婧眼中也有擔憂,緊盯着戰場,說話的功夫,第一道劍氣已經撞上奔襲而來的鬼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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