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放棄小金魚……”
“……不管怎樣都行，她心臟發育不全，就給她移植新的心臟，她先天不足，每天花幾千萬，我都能給她續命！”
那時候，沈辭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他見慣了生死，早已不會去共情他人的喜怒哀樂。
“秦妄言，你知道什麼叫執念成魔嗎？你這個樣子就是，別發瘋了！也收起你那……鱷魚的眼淚！”
跪在他面前的男人，“砰！”一聲把腦袋磕在地上，青磚被染出了一片殷紅的顏色。
“六年前我保住了般若的命，這一次……我也要保住小金魚的！
沈辭，我求你再試一下，再試試看從閻王手裏搶人！任何方法我都願意去嘗試，任何代價，我都可以付出！我只要……小金魚能活下來！”
暗紅色的血液，從男人的額頭流淌下來，他的眼眶緋紅，連那雙淺茶色的瞳眸，都被猩紅的色澤所覆蓋。
“我是有執念，音音就是我的執念，我要她心甘情願的回到我的身邊！”
“秦妄言，你別再強求了。”
“我偏要強求！這世間就沒有我強求不到的東西！”
男人用力的嘶吼，瞳眸裏透露出的瘋狂和偏執，他念了那麼多年的佛，也沒能渡化自己，爲了沈音音和孩子，他再次變成了執迷不悟的魔！
昔日的場景，在沈辭眼前散去，他回過神，看到玄關處已經沒人了。
沈辭轉過頭，看向桌面，他走上去，拿起其中一根塑料管。
他注視着手中的塑料管，眼裏泛出淡淡涼意。
他拿起手機，點開電話簿，按下屏幕上的一串號碼。
*
第二天，商場兒童服飾區：
沈音音站在貨架前，本想給自家的兩個兒子挑選幾件衣服。兩小孩的個子躥的快，一沒注意，他們平時穿的那些衣服的袖子，和褲腿都短了一截。
然而她伸出手去，從貨架上拿下來的，卻是一件幼童連衣裙。
她的腦海裏，瞬間就浮現出，魚魚穿上這身連衣裙的樣子了。
沈音音抿了抿嘴脣，她答應了秦妄言，不會再去研究所見魚魚了，但是把裙子買回去，交給秦妄言，讓秦妄言把這條裙子拿給魚魚穿，這樣做，應該是可以的吧？
沈音音將連衣裙從衣架上取下來，細看衣服的材質，和領口內側的走線細節。
挑了一件連衣裙後，她又忍不住挑第二件，一想到在給魚魚買衣服，她就一發不可收拾起來了。
沒一會，購物籃裏全是五顏六色的幼童服飾。
她拎着購物籃走到結賬區域，就發現，排在她面前的是個熟人。
曲嫣沒有提購物籃，她手裏就拿着兩件黑白色幼兒連體服。
曲嫣見手裏的兩件衣服遞給收銀員，她拿出一張黑鑽附屬卡，遞給收銀員。
收銀員用pos機結算後，將小票和信用卡，夾在文件夾板上，遞給她。
“秦妄言”。
她用的是秦妄言的附屬卡，籤的自然也是秦妄言的名字。
收銀員取下簽字聯後，就把剩餘的小票和信用卡遞交給她。
曲嫣拎起紙袋，她要走出收銀區時，餘光就瞥見了排在她身後的人，是沈音音。
果然好看的人，無論出現在哪裏，都分外耀眼，在沒看清沈音音那張臉的情況下，曲嫣只覺得自己瞥見了一道光。
接着，她就注意到，收銀員從購物籃裏拿出來的，全是幼童服飾，裏面有好幾條連衣裙，明顯是給女寶寶買的。
收銀員將十幾件衣服全都打包好，也許是因爲沈音音買的多，收銀員臉上的笑容，都比面對曲嫣的時候，多了幾分。
“這麼多衣服，需要送貨上門嗎？”收銀員主動問道。
沈音音就道，“那我填一個地址吧。”
她在地址欄上，寫下了秦宅的住址。
買了十幾件衣服，沈音音兩手空空的從收銀區走出來，她發現曲嫣沒走，就站在大門邊，看着她。
沈音音坦白道，“我也給魚魚買了衣服。”
曲嫣語氣一如既往地冷淡，“我替魚魚謝謝你，但是你和魚魚非親非故，還請你不要浪費錢了。”
她勾了勾脣角，完全沒把曲嫣的話放在眼裏。
“我知道你不會收我給魚魚買的衣服，所以我填了秦宅的地址。”
曲嫣深吸一口氣，只覺得這女人，怎麼聽不進去別人的話呢。
“魚魚是我的女兒，我有權利決定她穿什麼衣服，即使你把那些衣服送到秦宅去，也是沒用的！”
沈音音臉上的笑意更深了，“魚魚真的是你的女兒嗎？”她冷呵着問，“你十月懷胎生了魚魚？”
曲嫣的聲音硬冷，一字一字的吐出來。
“她雖然不是我十月懷胎所生，但她的戶口在我名下，我是魚魚的第一監護人！作爲魚魚名義上的母親，我有權利拒絕其他人對魚魚，無事獻殷勤。”
沈音音蹙起眉心，“你不是魚魚的生母，爲什麼她的戶口會在你名下？”
曲嫣的笑容明顯得意起來，“這事，是由三爺決定的。”
“他讓你撫養魚魚，還給了你附屬卡，支付你對魚魚的日常開銷，曲嫣，你是在幫秦妄言養孩子？”
沈音音捕捉到了其中的重要信息，曲嫣不屑冷呵一聲，她拎着紙袋，走出店面大門。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曲嫣拿出手機，看到是項目組裏的同事，給她打來的電話，她就把電話接了起來。
“曲……曲組長，你快來研究所一趟。”
“是魚魚又出問題了嗎？”
“額……不是，三爺他把你辦公室電腦給破解了，我……我從來沒見過那麼可怕的三爺！”
曲嫣的心臟，劇烈猛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