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定睛一看，才認了出來。
《度厄功法》。
冊子上散發着淡淡的瑩輝，時不時有暗金色的紋路從書扉上劃過，即便是她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也能輕易分辨出這功法不是凡品。
再聽師尊跟溫池二人的談話，她也能猜出來這本功法是溫池家裏的祖傳功法。
各家的功法乃是這個家族在修仙界的立身之本，輕易不會外傳。
而溫池此時卻這麼輕描淡寫地將自家的功法拿出來送給她，先不說她能不能修煉，只是這個做法，就讓她十分意外。
當然，意外的也不止她一個人，一旁的成彥和赤羽也驚訝地看向了溫池。
赤羽低下頭思索了片刻，最後咬了下脣，也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一本功法遞給了秦姝，“小師妹，你也試試這本。”
秦姝看着突然送到面前的功法，比剛剛溫池給她功法的時候還要驚訝，“師姐，你這是……”
赤羽揚着下巴，面兒上依舊帶着與生俱來的傲氣，“二師兄說得對，若是功法抉擇了你，那便是你跟它有緣。我們家族的功法也是無屬性的，你試試再說。”
秦姝直勾勾地看着這個“表裏不一”的師姐，反而看得赤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別過臉去，強硬地說道：“讓你試你就試。”
凌虛看着弟子們的互動，也樂呵呵地捋了捋花白的鬍鬚，看來他的弟子們品性都還不錯。
“姝兒，你師兄師姐的好意你便收下吧。若是你真能修煉他們家族的功法，便也是你同他們家有緣，本尊自然會給他們一個說法，你無需擔心。”
凌虛真人一句話，切實讓秦姝體會到了什麼叫大樹底下好乘涼。
她的心裏也是真真切切有些感動，甚至都暫時忘卻了先前兒溫池是怎麼捉弄她的。
她對着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對着師兄師姐以及師尊行了一禮，“師尊，師兄師姐，你們的大恩，秦姝沒齒難忘！”
原本多麼讓人感動的場景，可偏偏這時候，溫池輕嗤了一聲，“你都沒齒了，便是記得有什麼用？還不如好好修煉，待到修煉大成去將雲海蛟抓兩隻來給你師兄拉車來得實在。”
秦姝：“……”
她雖然是個土包子，沒見過世面，但她也不是傻子好嗎？
雲海、蛟，這三個字湊到一起就能看出來他的要求有多離譜。
她鄭重地對着溫池一抱拳，就在衆人以爲秦姝要大言不慚地應下來的時候，卻聽到秦姝開口說道：“靠人靠天靠師妹，不算是好漢。師兄若是想要雲海蛟拉車，明日師妹便敦促師兄好生修煉，只望師兄他日修煉大成，也捎帶着給師妹抓兩隻這蛟，讓你這不成器的師妹也感受一下上天入地的痛快。”
溫池：“……”
凌虛真人聽了這話，臉上頓時就涌上了嫌棄，“我凌虛真人的徒兒怎的連如此志氣都沒有？！你們師兄弟幾人只要道心堅定，勤學苦練，定然會有所建樹！屆時，本尊的五個徒兒一人抓兩隻雲海蛟給本尊拉車，本尊日日去八大宗門串門子去。”
凌虛看着幾個徒兒跟鋸了嘴的葫蘆似的，就衝着他們擺了擺手，說道：“行了，少說話多修煉，年底門派弟子大比，你們可別給本尊丟人。”
以成彥爲首的幾人紛紛衝着他行禮，正要告退，凌虛真人又說道：“姝兒，你留一下。”
秦姝腳步一頓，又乖巧地站在了原地。
一直等到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凌虛才一揮衣袖重新布上了禁制。
神色凝重地對着秦姝問道：“姝兒，你跟師尊說實話，你的體質是不是有些許特殊？”
秦姝的腦中做了半天的思想鬥爭，最後想到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師尊應當不會害她。
她下定決心，吐出了一口濁氣，擡頭對上了凌虛真人的視線，對着他沉聲說道：“師尊，弟子的體質確實有特殊，弟子在月光下修煉，吸收靈氣的速度非常迅速。相比夜裏，白日的修煉速度實在慢到令人髮指，是以弟子通常都用白日來練劍，夜裏纔打坐修煉……”
凌虛真人聽她這樣說，神色也逐漸鄭重了起來，“先天月靈體？”
秦姝聽到他的反問，也很是疑惑，“師尊，那是什麼？”
凌虛真人解釋道：“先天月靈體，可藉助月之精華修行，高階的先天月靈體修煉速度一日千里，實在是老天賞飯喫啊！”
說到最後凌虛真人都有些羨慕了，這世間有許許多多的先天靈體和先天道體。普通人修行是逆天而爲，他們修行卻是順應天意，這樣的人一旦入了修仙一途，那便是有如神助。
秦姝聽了眼睛也是一亮，又往她師尊身邊兒湊了湊，問道：“師尊，那我這樣的也算是個天才了？”
凌虛真人低頭看了這小丫頭一眼，只見她眼中亮晶晶的，原本狹長的眸子都睜大了許多，眼周浮現出些許紅暈，顯然有些激動。
他擡手在她的發頂輕輕拍了拍，嘆了口氣。
秦姝的一顆心立刻就又提了起來。
俗話說得好，不怕仙師笑嘻嘻，就怕仙師在嘆息。
緊接着就聽到凌虛真人說道：“姝兒，師尊從前也從未見過先天月靈體，但按照流傳下來的先天月靈體來看，所有的先天月靈體都是單一水靈根，且根值至少都在九十往上。而你這……”
他剩下的話並沒有說完，但秦姝卻明白了。
是了，她身上的三個靈根全都跟水靈根沒什麼關係。
凌虛真人面露爲難，秦姝倒是想得開，她衝着她師父笑了笑，說道：“師父，無妨，管它什麼靈體的，左右我現在修煉速度也不差，這就夠了。”
凌虛真人聽了秦姝的話也是一愣，隨後便哈哈笑了起來，“姝兒年紀雖小但心思卻是個通透的，反倒是本尊着相了。姝兒你好生修煉就是，若是遇上什麼問題再來找本尊就是。”
秦姝應了下來，跟他施了個謝禮，這才從師尊的洞府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