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手指便傳來一陣痛疼。
秦姝低頭看去，就見到自己白嫩的手指尖上一團殷紅的鮮血涌了出來。
再看那小黃雞的喙，邊緣也有一抹淺淺的紅色。
罪魁禍首石錘了，人贓並獲。
“倒也不必放生，養着也挺好。”秦姝聽到師尊這態度轉了一百八十度的話語，也微微一愣。
緊接着她又拎着這小黃雞的腳將它一整個倒了過來，咬牙切齒地說道：“師尊，這小東西纔剛破殼沒幾日就有兇性，這纔多大呀就敢啄破我的手指！再大點還不得喫人？！”
凌虛真人卻一本正經地規勸她：“姝兒，正是因爲這小東西有兇性，你纔要養着它，度化它。”
秦姝：“？”
她歪着腦袋一臉疑惑地看着她師尊，張了張嘴，猶豫地問道：“師尊，您方纔說……度化？”
凌虛真人也是一愣，很快擺正神色訓斥道：“你那頭髮！趕緊趁早養出來！”
秦姝摸了摸自己腦袋上纔剛長出來一丟丟的頭髮，再對上師尊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從儲物戒中翻找出壓箱底的生髮膏，給自己的腦袋上擦了擦。
“師尊，這生髮膏根本沒有想象中好用，故事裏都是騙人的，師兄們也是騙人的……”秦姝姣好的五官皺成了一團，小聲吐槽着。
凌虛真人冷哼一聲，“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自己亂來，如今反倒怪起人家生髮膏了？”
秦姝沒說話，她那一頭反覆被電弧折騰過的頭髮，想要養好還不知道得費多大功夫，倒不如剃掉重新長出來的簡單。
而凌虛真人也不知道，自己的愛徒因爲用了一罐沒什麼用的陳年生髮膏，居然會自己跑去研究生髮丹？還頗有奇效。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秦姝將手中的小黃雞捧到了凌虛真人面前，一人一雞直勾勾地看着他，一個看起來比一個蠢。凌虛真人無奈扶額，就聽到他的傻徒弟好奇地問道：“師尊，您讓我養着這隻小黃雞，可是您認出了這小黃雞到底是什麼鳥？它……真的能當坐騎嗎？”
秦姝的語氣十分懷疑，倒是凌虛真人此時的神色有些複雜，仔細看來還有些微不可查的豔羨之情。
“當坐騎是沒問題的。”凌虛真人四兩撥千斤地說道。
“它到底是什麼妖獸呢？”秦姝大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
凌虛真人搖了搖頭，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說。
這種級別的妖獸乃是天道的寵兒，除非它們自己暴露，無人能說出它們的名字。
秦姝見他這樣，也犯了難。
這小東西這麼稀罕的嗎？就連師尊這樣見多識廣的人也不認識？罷了，等回去再去藏書閣看看。
化神期的飛行速度很快，即便是帶着秦姝這麼個小廢物，也依舊不會影響他們的速度。
秦姝第一時間給和馨師妹和赤羽小師姐發了訊息，她自己還沒走到洞府處，就見到那兩人已經在她洞府門前等着了。
秦姝咧嘴一笑，小跑着衝了過去，將她們二人抱了個滿懷。
“我回來啦！”
其他兩人也開心地抱住了她，興奮過後，赤羽才扯了扯嘴角，擡手摸了一下秦姝的小光頭。
哦，不，此時已經沒那麼光了，像一個半生不熟的獼猴桃。
“師妹啊？你這是個什麼打扮呀？莫非你當真年紀輕輕就想着遁入空門了？”赤羽問道。
秦姝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着，“頭髮太長會影響我修煉，雖說修士不用洗頭髮了，但練劍的時候太長的頭髮總是很麻煩。”
和馨：“……”
赤羽：“……”
怎麼辦？就算是知道她在瞎說，但還是覺得她說得有些道理。
“快養養吧，不然師尊還以爲你要背叛師門了。”赤羽隨口說了一句。
秦姝打開洞府的禁制，請他們二人進去坐坐，一腳踩進去，卻發現自己居然深陷沼澤，四周都是帶着腐爛腥臭味的爛泥，爛泥低下似乎隱隱還有什麼東西在動。
赤羽跟和馨兩個被這突如其來的場景嚇了一跳，趕緊擡頭去看秦姝，卻見秦姝的額頭忍不住突突直跳。
“小小！”
隨着她的呼喚，爛泥裏的那個生物徑直躥了出來，朝着秦姝的腦袋撲了過去。
秦姝根本沒有躲閃，甚至連防護罩也沒撐起來。
就看到一隻毛色越發紅了的小松鼠跳到了她的腦袋上蹦躂了起來，“壞姝姝！姝姝壞！說好下次出門帶小小一起的，居然又丟下我！”
隨着它的蹦躂，這惱人的幻境也逐漸煙消雲散了。
赤羽跟和馨兩個看着秦姝腦袋上的小松鼠，也是一陣幸災樂禍。
看吧？自己要當渣女，被人騎腦袋了吧？
然而幸災樂禍歸幸災樂禍，她們也不是第一天入修仙界，這小東西的幻境如此逼真，不僅體現在視覺上，就連觸覺也十分真實，最重要的是嗅覺，方纔那個爛泥的臭味幾乎要讓她們窒息了。
姝姝有這麼厲害的妖獸，出門爲什麼不帶上呢？
當然是因爲秦姝出門幹見不得人的勾當了。
她自己從濟北城帶回來的特產給她們分了分，三人坐在後院的池塘烤了小燒烤。
等到將兩個小姐妹送走，秦姝才盤膝坐在了她平素待習慣了的蒲團上。
……
隔壁剛剛回到洞府的凌虛真人突然察覺到隔壁似乎隱隱有靈氣波動傳來，這種靈氣波動雖然對他來說微不足道，但卻也不像是練氣期弟子搞出來的。
他的神識發散出去，待他看清楚隔壁發生的一切時，他也忍不住愣在了原地。
她竟然，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