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思索了良久，才問道：“師尊，您可知道傳功殿的祕密？”
“傳功殿的祕密？”凌虛真人神色逐漸變得凝重了。
秦姝的神識落在了師尊身上，也察覺到了他此時身上的異樣，便料定他應當是知道些什麼的。
而在她的神識落在凌虛真人身上的那一剎那，凌虛真人便敏銳地察覺到了。
神識？外放？！
他的視線再次落在了秦姝身上，築基期就能神識外放，看來他這徒兒身上的祕密也不少啊……
然而這一看，他突然就又愣住了。
“築基巔峯？！姝兒，你突破了？！”凌虛真人簡直不能再震驚了。
他這小徒兒入宗門纔不過四年，這就……築基巔峯了？
距離金丹只有一步之遙，這事兒若是傳出去，那些個眼皮子淺的，只怕要坐不住了……
凌虛真人再轉念一想，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立即問道：“姝兒，你老實跟師尊說，你的眼睛變成跟你此次突破有沒有關係？”
若是修煉的太快的話，只怕他得想法子將這丫頭的修爲壓制住了……
他這個危險的念頭纔剛冒出來，秦姝的度厄功法立刻察覺到了一綹危機，趕緊開頭打斷了他的胡亂猜測。
“師尊！不是！沒關係！突破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突破的。至於眼睛，那是因爲徒兒看了不該看的東西。”秦姝悶聲解釋道。
凌虛真人沉着一張臉，反問道：“看了不該看的東西？你看到什麼了？”
秦姝嘆了口氣，“之前徒兒不是說沒見過鴻蒙紫氣嗎？這回徒兒應當是看到了。”
“不是吧？只是看一眼鴻蒙紫氣就變成了這樣？你在何處看到的？咱們宗門還有這等好東西？”
話題又重新繞回了那個神祕的傳功殿上。
“就是在傳功殿看到的，所以弟子才問您是否知道傳功殿的祕密。”
凌虛真人眯着眼睛，仔細回憶了片刻，纔開口說道：“傳功殿也算是咱們宗門的立宗之本，它本身是有器靈的。”
只這一句話，秦姝便明白了，傳功殿不是個神器也得是個仙器。
有器靈的法寶至少也得是道器以上了，而普通的法寶上就算能完美傳承遠古的畫面，也不會有如此威懾力。
她只是看了一個畫面，便直接瞎了眼睛。
此時的她雖然看不見了，但還是習慣地仰着頭，用那空洞的眼睛看向了她師尊。
然而凌虛真人卻不肯再多說了，他話鋒一轉，直接說道：“你這眼睛既然是看了不該看的，那便是遭受了反噬。待日後這股反噬之力消散之後，就會恢復，你且放寬心。”
秦姝擰着眉頭，又多問了一嘴，“那這凡間……弟子還去嗎？”
“去。”
凌虛真人想也沒想就徑直說道：“你如今不是已經能神識外放了嗎？神識可比眼睛好用多了。”
修爲越高對眼睛的依賴越小，有沒有眼睛都無所謂的。
身受重傷，還要被師尊差遣，她心裏苦啊！
方纔練劍帶給他的負面影響尚未散去，這樣一來，她更覺得哭了。
仰着頭，淚眼婆娑地看着她師尊，問道：“師尊，有能讓人開心一點的丹藥嗎？”
若是有的話，日後她練劍就方便多了。
凌虛真人微微一怔，才又反手從儲物鐲中取出了一個瓷瓶遞給了秦姝，語重心長地說道：“這可是師尊壓箱底的東西，姝兒，你且收好了。”
秦姝不哭了，心中還隱隱期待了起來。
會是什麼好東西呢？師尊壓箱底的，一定不是一般的凡物吧？
她拔開瓶塞湊到鼻尖深深一嗅，聞到了一絲甜膩膩的味道，至於其中所用的靈植……
請恕她一個都沒聞出來。
咦？竟然又是她的知識盲區？
秦姝將瓷瓶立了起來，倒了一枚丹藥出來，喫到了嘴裏。
說來也奇怪，平素他們服用丹藥，即使是最垃圾的下品丹藥也是能入口即化的。而這一次，這枚丹藥，她吃了半天，竟然還沒化？甚至她連一絲藥力都沒察覺到。
不過口腔之中那股甜膩膩的味道刺激着她的味蕾，似乎心情確實要好一些了。
“師尊，這是什麼丹藥？”
看起來不像是出自師尊之手，師尊可是八品煉丹師，若是連入口即化都做不到，那豈不是要砸了他的金字招牌了？
凌虛真人聽了秦姝這話，直接哈哈笑了起來，“姝兒，你也確實該入世了。在修仙界待得久了，連糖都認不出來了。”
糖？
秦姝屬實沒想到，就聽凌虛真人說道：“你此次下凡，爲師也要封了你的靈力，你可有異議？”
秦姝沉默了片刻，才道：“有異議有用嗎？”
“沒用。”
秦姝：“……”
凌虛真人沒有理會秦姝無聲的抗議，便擡手封了她的靈力。
等到秦姝明顯感覺到自己身上套了個無形的枷鎖時，就聽到凌虛真人說道：“你如今已經遭受了反噬，若是下凡濫用靈力的話，只怕會被反噬的更厲害，爲師也是爲了你好。你如今鍛體已經到了煉骨三層的境界，凡間的絕世高手也不會是你的對手，自保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秦姝聽進去了，衝着他一抱拳，“多謝師尊提點。”
她口中還喫着糖，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凌虛真人擺了擺手，“回去準備一下吧。”
秦姝纔剛走到自己的山下，便碰上了等在此處的歲寒。
很顯然，他是特意來等她的。
歲寒見到秦姝的那一剎那，便察覺到了她的異樣，“怎麼你也……？”
秦姝知道自己是逃不開他的笑話的，便嘆了口氣，兩手一攤，“這不是跟你一樣，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嘛？”
歲寒笑了起來，這還是秦姝第一次見他笑。
“原來就連你也不會例外，從這一點上來說，天道還是挺一視同仁的。”
歲寒這話，秦姝竟然從中聽出了一絲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