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紫氣散去，秦姝瞥了一眼歲寒，就見他已經開始掐起了法訣。
下一瞬，再睜開眼睛天邊又再次出現了那抹紫色。
秦姝接着吸收……
就這樣反覆重複被送回去了三次，歲寒才總算停了下來。
秦姝直接癱倒在地，擡起右手搭在自己的額頭上，一臉疲憊地說道：“老歲，我看你如今恢復的還可以，我都用不着替你療傷了。”
歲寒看了一眼筋疲力盡，似乎比自己還要虛弱的秦姝，淡淡地一頷首，才問道：“你今日怎麼了？我瞧着你似乎有些不大舒服？”
秦姝點頭，“可能這幾日累着了。”
她纔不要跟任何人說她在悄悄練精神力，待到他日她修煉到大成的境地，直接用出來一鳴驚人，才更爲裝逼。
歲寒狐疑地瞥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說道：“累這個字，從你的口中說出，還真叫人詫異。”
從他見到秦姝開始，她一直都在修煉，還以爲她不會累。
秦姝也是一笑，若是身體上的疲憊她還可以忍受，可是如今她淬鍊的是神魂，對精神力消耗實在太大了，那可不只是靠意志力能撐下來的。
也幸好，她本身是煉丹師，開爐給自己煉了幾瓶養神丹，不然她又怎麼經得起這番折騰。
連着送秦姝回去了三次，溫池其實也不怎麼好受，但看着秦姝這模樣，他還是撐着自己站了起來，“今日你好好休息吧，不必替我療傷了。”
秦姝纔剛點了下頭，面前一個巨大的陰影就砸了下來。
秦姝條件反射地伸手去接，就發現歲寒又暈了過去。
秦姝：“……”
說好不必替他療傷的，他都這樣了，她到底是救還是不救？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她本身就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
她將手指搭在了歲寒的手腕上，剛準備調動神識，想了想又收回手，取出一顆養神丹服下。
還是得有養神丹兜底，她心裏才能踏實。
做完這一切，她才以神識爲媒介將自己收集的紫氣送入了歲寒的經脈當中。
如果說從前他身體裏的經脈是一片狼藉的話，現在大體的脈絡已經被秦姝整理出來了，維持基本的靈氣運轉不是問題。
她又順着經脈來到了他的心口處，將他胸口處的細小經脈再次完善了一下。
秦姝的心中有着十分根深蒂固的想法，只要心臟沒事，其他地方就算有事，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
歲寒的身體沒什麼大礙，他會突然暈過去，其實最大的原因就是……靈氣透支了。
這裏是凡間，恢復靈氣的速度很慢，也幸好他們帶了大量的靈石。
秦姝有些心疼地取出兩塊極品靈石，給他左右手心裏各塞了一個，“等你醒了一定要記得還給我！這極品靈石可不是白給的！”
做完這一切，郭崇適時地從屋頂上跳了下來。
秦姝一看，便喊了他一聲，“老郭，你來得正好，將他送回去吧？”
郭崇：“？”
“他如今這樣正好接地氣，送回去做什麼？”郭崇隨口說道。
秦姝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歲寒……是挺接地氣的。
她擡起眸子對着郭崇問道：“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兒嗎？”
郭崇搖頭，“不，我找你沒事兒，是你師兄找你有事。”
秦姝眉梢一挑，“二師兄？”
“不，老三。”
秦姝撇了撇嘴，“八成又要抓壯丁了。”
郭崇聞言，衝着她咧嘴一笑，露出了標準的八顆牙齒，“猜得沒錯。”
秦姝去到司玄院子的時候，院子裏連一個下人都沒有，她心中突然冒出來一個念頭：他擯退左右，該不會就是在等她吧？
秦姝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師兄？”
司玄回過頭，一看她來了，連忙說道：“師妹啊！你可算來了！”
秦姝一看他這熱切地模樣，心中冒出了個不好的預感，“師……師兄，你在等我？”
司玄點頭道：“師妹啊，師兄手邊兒的人都排出去了，如今無人領兵吶！”
秦姝：“……”
領兵？她這輩子讀了不少書，從大觀園到三味書屋，從桃園三結義到大鬧天宮……
唯獨，沒看過兵書。
“師兄，我真的不行，上次你讓我去古藺城解圍，我已經算是趕鴨子上架了……”秦姝趕忙推辭道。
司玄瞥了她一眼，雙手背在身後，淡定地說道：“既然能趕鴨子上架一次，就能趕鴨子上架第二次，我看師妹你還是有些領兵打仗的天賦在身上的。”
秦姝一陣沉默，片刻之後，才說道：“對自己十四歲的小師妹如此盲目信任，師兄，你這樣不好。”
司玄抿着脣，眉頭緊蹙，“小師妹，當初你回來的時候，那判官筆還沒還我吧？”
秦姝：“？”
好好說着話，怎麼還討起債了呢？
她趕緊把筆取出來，遞了過去，“那日回來的匆忙，忘記將筆歸還給師兄，還請師兄莫要見怪。”
司玄擺了擺手，笑了起來，“不見怪，不見怪，小師妹，你若是肯幫師兄我這一次，我便再做主將這筆借給你十年。”
秦姝眼睛一亮，十年？這麼好？
待十年過去，鬼界的霓裳閣應當就開起來了吧？
“此話當真？”秦姝說道。
司玄微笑着點頭，“若是師妹不信，師兄我可以寫一封保證書給你。”
秦姝連忙走過去替他研墨，“師兄，請。”
“你還真是半點不客氣。”司玄笑罵道。
秦姝又問了，“若是崔判官找我要怎麼辦？”
司玄臉上的笑容更甚了，“他輸給了我一百年。”
秦姝放心了，她可以毫無後顧之憂地擁有判官筆十年，足夠了。
只是領兵打仗……
接下來還得抽空啃一啃兵書，總不能白白讓將士們犧牲啊！
在臨走之前的那天夜裏，司玄又再次找上了秦姝，語重心長地告訴她。
讓她謹記自己的身份，日後還是要回去修仙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