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佛忍茶，夠問幾個問題？”陸離問道。
秦姝則一臉好奇地盯着他手中的茶葉，這東西說是茶葉倒不如說是靈果，每一個茶果都彷彿一個光頭小和尚，倒像是個縮小版的人蔘娃娃。
歲寒似乎也沒想到自己不過隨便一句話，竟然能詐出這樣的好東西來。
歲寒伸出三個手指，就在秦姝以爲他要對天發誓的時候，他突然冒出一句，“泡三顆，我將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秦姝：“……”
陸離也是狠人，直接取出三顆放在了茶杯裏。
但他手中的瓊漿玉液卻遲遲並未倒下，他手一頓，反手拿出一塊留影石，擡起眸子盯着歲寒，沉聲說道：“你把方纔那句話重新說一遍。”
秦姝：“……”
嘖嘖嘖，一個比一個機靈，她算是不用替這兄弟倆操心了。
她這兩輩子操心的命。
她看着他們達成一致，一問一答，並未有人請她離場，也沒人找她收取報酬，她也就厚着臉皮多聽了兩句。
等到陸離問完了，歲寒端着手中的茶盞輕啜一口，輕飄飄地擡頭瞥了他一眼，提醒道：“此時你最好找個安靜的地方，閉關好好參悟。”
陸離一想也是，便衝着他們兩人一抱拳離開了。
臨走還不忘留下一句，“多謝。”
也不知是在謝誰，亦或者兩人皆有。
他一走，屋子裏就只剩下秦姝和歲寒兩個人了。
歲寒灰白的眸子看向秦姝，就發現秦姝正盯着他看，眉梢一揚，問她，“怎麼？莫非你惦記上了我這茶根？”
秦姝：“？”
她回過神來，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了歲寒，她竟然從他這一臉的面無表情中看出了一絲笑意？
他還是從前那個歲寒嗎？從前隨口拿出兩條靈脈，眼睛都不眨，現在連茶都只肯給她喝茶根？
不過轉念又一想，從前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手中大筆的資產花不出去，又帶不走。
如今知道自己性命無憂了，自然還得爲日後的進階做打算，摳門一些也說得過去。
“不喝，我來找你還有別的事，你的身子骨恢復得怎麼樣了？”秦姝正色問道。
歲寒悠閒地品着茶，感受着茶水入口中化作一團精純的靈氣，帶着些許佛意，淨化着他的識海中的負面情緒。
“雖說還沒恢復到巔峯時候，但也有八九不離十了。”
秦姝鬆了口氣，趕緊再次追問道：“你能送我回去嗎？我要去十七年前，看看秦無涯當初到底是怎麼換走靈根的。”
這句話說出口，秦姝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興奮了起來。
終於！她跟秦無涯之間，就要有仇的報仇，有冤的抱冤了！
然而，接下來歲寒的話就又給她潑了一盆冷水，“十七年？還做不到。”
秦姝：“？”
她抿着脣，緊繃着臉，反問道：“你忘了你當初是怎麼跟我說的？”
歲寒點頭，“當然記得，這不是跟你學的嗎？雖然我目前做不到，但是……未來可期。”
秦姝：“……”
好一個未來可期。
“還要多久？”秦姝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準確的時限，好讓她仔細琢磨一下，到底是接着給大蛇付清元丹划算，還是另尋他法划算。
歲寒並未直接回答她，而是轉而問道：“讓你看的星雲，可研究透徹了？”
秦姝點頭，眉頭皺得更緊了，“可是這二者之間有什麼聯繫嗎？”
“有。”歲寒言簡意賅地回答道。
還反手中儲物鐲中取出一枚玉簡，這枚玉簡上裹着一層虛無縹緲的灰色氣團。
他將玉簡遞了過去，“待你將這個徹底參悟了，我應當也就準備得差不多了。”
秦姝接了過來，灰色的氣團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她探過去的神識竟然被彈開了。
秦姝不解地看向帶了歲寒，就見歲寒扯了下嘴角，語氣平淡地反問道：“你真以爲換靈根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嗎？還得再做些準備纔行。”
什麼準備？
秦姝還沒發問，歲寒就已經補充道：“抽取靈根本就是逆天而爲，當初的秦無涯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轉嫁了風險，或是屏蔽了天機，才能成功。你們之前即使有此前的因果在，抽取靈根依舊會遭到反噬。”
秦姝剛想說，既然這樣的話，等到時候她回去了跟着秦無涯一起學學不就成了？
就聽歲寒又接着道：“你手上那枚玉簡上記載了些許屏蔽天機的法子，據說悟性不同，能學到的東西也有限，具體能學到多少，還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秦姝到了嘴邊想要拒絕的話，麻溜地嚥了下去。
屏蔽天機！傳說中的屏蔽天機！不學白不學！
學會以後就再也不會瞎眼了！
她像是怕歲寒反悔似的，反手就將玉簡收了起來，對着歲寒行了個大禮。
“多謝師兄！”
歲寒嗯了一聲，“不必客氣，都是應該的，畢竟……接下來有些事還得你幫忙。”
秦姝：“……”
她就知道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
不過這樣一來，這個玉簡她也就拿得更加心安理得了。
“師兄但說無妨。”
歲寒擡手取出一張星圖，指給秦姝看，“能看懂嗎？”
秦姝好歹也研究了許久的天象，雖說沒有歲寒和陸離那麼嫺熟，但多給她一點時間，讓她仔細想想，還是能想出來的。
“紫微星暗淡，陰雲遮擋，看樣子咱們這兒還有大事要發生呀！”
歲寒又接着道：“你算算，看看能否算出來是什麼事。”
秦姝點頭，隨手取出了紙筆，寫寫畫畫了半天，中途還停下來掐了幾個訣。
大致過了半個時辰，她終於停筆了。
原本一臉平靜的歲寒，此時看起來似乎比她還要緊張。
“如何？算出來了嗎？”
秦姝呼吸一窒，肩膀一垮，兩手一攤，“沒算出來。”
歲寒雖然有些失望，但也在他的意料當中。
“罷了，算不出來也正常……”
秦姝擡手抓了抓發頂，訕訕一笑，“不過……我大概算到了此事並不只是涉及到我們東洲，約摸在一個月之後開始會有跡象出現。”